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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讓朕來》第738章 738:打響(上)【求月票】

退下,讓朕來 油爆香菇 4402 2024-04-26 16:15

  第738章 738:打響(上)【求月票】

  “什麽?
乾州糧倉?

  沈棠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度,連屋外的寧燕都能聽到。
饒是見慣大風大浪的沈棠也控制不住崩裂的表情,不怪她定力不佳,實在是謝器這一手操作讓人萬萬沒想到。

  她立馬壓低聲音再問:“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吾願以項上人頭向沈君擔保。
”這是謝器最大的政治籌碼,原先是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如今能派上用場,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沈棠看著卻不是多麽開心。

  她眉尖似蹙起,將手中物件放下:“鄭喬戒備心這麽強,不太可能真正信任誰,士藏不擔心這是他故布迷陣嗎?
他主動放你一家離開,這一行為本身就存著疑點。

  謝器受打擊:“沈君這是懷疑謝某?

  沈棠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不,我並無這個意思。
雖不敢自誇慧眼如炬,但這些年也沒看錯哪個人。
士藏為人,我自然信得過,也欣喜你願意與我推心置腹……隻是鄭喬陰險,不得不防備,他確實有通過利用士藏來算計我的可能。
此事不可掉以輕心。

  謝器聞言也冷靜下來,暗暗出汗。

  沈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確實是鄭喬乾得出來的。

  這廝最喜歡撒下去一把魚餌,誘肥魚上鉤。
誰能保證他謝器不是鄭喬故意放出來的魚餌,釣沈幼梨這條肥魚呢?
謝器心中翻湧,面上自責道:“確實是器思慮不周。

  沈棠笑著寬慰謝器:“士藏不用妄自菲薄,那不過是我一人猜測罷了。
鄭喬再怎麽厲害也隻是眾叛親離後的孤家寡人。
縱有無數心眼,但一人計短,不可能什麽事情都面面俱到,心思如發。
我隻是好奇,士藏如何知道這批糧草位置?
不是說鄭喬多疑?

  謝器已經收拾好情緒,回道:“他再多疑也不可能一人大包大攬、親力親為。

  鄭喬不是勤政的性格,事必躬親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鄭喬最擅長的是威脅能乾活的幫他乾活兒,乾得好繼續乾,乾不好隨時可能被他殺了洩憤。
恰好謝器是那個有能力乾好活還不嗶嗶的,這導緻他這個侍中雖是散職,但一直沒被鄭喬嘎掉,日子還算滋潤。

  他還能接觸不少機密大事。

  奈何謝器清楚這種安逸隻是暫時的,隨著鄭喬病情日漸加重,外界還有屠龍局虎視眈眈,內憂外患,跟著鄭喬遲早要丟性命。

  有機會脫身,當然要走為上。

  沈棠:“……”

  虧她還腦補一圈謝器臨走之前盜取機密,而這一切都在鄭喬意料之中的戲碼。
忘了謝器作為打工人,他的工作內容是可能接觸到機密的。
這下子,她反而不確定了。

  謝器給的太誘人。

  她一時遲疑搖擺起來。

  歎道:“這可太難辦了。

  “糧倉若能拿下來,鄭喬此局必敗無疑!
”謝器小心翼翼試探,這是一擊即中鄭喬命脈的絕佳時機,風險與危機並存,“沈君擔心糧倉有埋伏?
若是焚燒糧倉……”

  理論上不需要太多精銳。

  投入和收益相比,不值一提。

  沈棠啊了一聲,竟是反問謝器:“什麽焚燒糧倉?
為什麽要將糧倉焚燒掉?

  謝器和沈棠面面相覷,各自迷茫。

  “不毀糧草,斷其根本,如何製勝?

  沈棠並不讚同謝器的舉措,她歎道:“言靈有雲: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目下本就是災年,各地勢力隻顧著互相傾軋,哪裡管治下民生?
兵戈不止,庶民又如何安心耕作?
此前鄭喬在燕州堅壁清野,毀掉春耕不說,還搜刮各地糧食,帶走所有青壯,留下來的老弱無依無靠,隻能絕望等死。
若燒了乾州糧倉,不啻於送這些人上絕路。

  哀民生之多艱。

  哪怕理智告訴沈棠燒毀糧倉是成本最小的手段,也是最能打擊鄭喬兵馬,快速瓦解他們士氣的舉措,可一想到糧食關系到的性命,沈棠又如何忍心?
燒糧,不啻於殺人。

  謝器聞言,面色白了些許。

  他隻想到這份籌碼能帶給他的好處。

  沈棠說的這些,他不曾考慮。

  哪怕謝器不覺得自己想法有問題,但面對言辭誠懇的沈君,他竟有幾分自慚形穢。

  “我並無責怪你的意思,這是我的問題。
我非殺伐果斷的性格,甚至有些過於優柔寡斷了……士藏,你也隻是盡到一個謀者的本分罷了。
”沈棠一臉沮喪地自責歎氣。

  謝器慌道:“沈君萬萬不能這麽想。

  面前少年太過真誠善良,但這不是錯的。
暴戾如鄭喬之流,他們倒是足夠殺伐果斷,但他們的存在讓這個世道變好了嗎?

  民生凋敝,戰亂不止。

  因為宴安的緣故,謝器對沈棠也有些關注,他知道沈棠跟“優柔寡斷”四個字沾不上邊,有慈悲心腸的同時也不乏金剛怒目。
有善心,跟善心泛濫,那是兩個概念。

  有鄭喬這前車之鑒當對照組,沈棠情緒穩定又有仁心,對於他而言不要太合適。

  沈棠視線落向桌上的“嫁資”。

  道:“此事,還是徐徐圖謀吧。

  糧倉地點大概率是真的,即便鄭喬有心設計,那麽多糧食也不可能短短幾天搬完。
這次的利益足夠沈棠去冒一次風險。
奈何——當下人手不足,不然還真想張口去咬。

  謝器拱手道:“唯。

  沈棠出來後摸摸謝器兩個女兒毛茸茸的腦袋,說兩句吉祥祝願的話。
這兩個孩子倒是不怕生,小的那個還仰頭直視她,一瞬不瞬。
沈棠笑問:“女君這般瞧我作甚?

  謝器夫人一顆心懸吊起來。

  她生怕女兒表現不佳給人留下壞印象。

  孰料,小女兒道:“沈君生得可真好看,我能摸摸你的臉嗎?
你也摸我的頭了。

  沈棠半蹲,伸出臉:“喏,摸吧。

  小女兒還真小心翼翼摸她的臉頰,這一幕看得謝器夫人血壓狂飆,心弦緊繃。

  沈棠離去之前還不忘叮囑:“你們姐妹一定要好好念書,跟著寧師安心修煉,長大了才能當棟梁之材,為天下百姓謀福祉。

  兩個女孩兒認真點頭謹記。

  顧池等候沈棠已久,出言打趣:“謝士藏這位新人帶來的‘嫁資’,可得主心?

  沈棠吐槽:“能看不能用!
望潮,你能別用這種比喻了嗎?
說得好像我是覬覦新婦嫁資的絕世大渣男……啊不,渣女……”

  顧池笑而不言。

  但,他眼神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沈棠:“……有你真是我的福氣!

  “有福之士,自當侍有福之主,說起來,主公與池之間也算‘巧取豪奪’了吧?

  這不得給點兒補償?

  沈棠:“……”

  顧池忍俊不禁,在沈棠惱羞成怒之前識趣打住。
同時又提醒沈棠一句:“哦,對了,士藏還不知道主公是女兒身,他們夫婦此番回去,怕是要擰巴個兩日了。

  沈棠腦門都是問號。

  “士藏對我應當還算滿意,歸心了。

  為什麽還要擰巴兩日?

  難道是她剛才一番唱念做打太用力?

  顧池噗嗤笑出來,卻不肯告知為何。

  正如他所料,謝器夫人回去沒多會兒,無端愁眉不展,看得謝器一腦門霧水。

  兩個女兒順利拜師,小女兒也預定了一個厲害的老師。
三個女兒前途有了保障,想不通夫人為何還是怏怏不樂。
他一番旁敲側擊,夫人才為難地開口:“沈君年歲……”

  謝器道:“少年英才,有志不在年高。

  孰料夫人道:“沈君還未有婚約吧?

  謝器納悶:“問這個……你想給主公保媒?
這事兒可別亂拿主意,小心惹惱人。

  夫人擰了一下他腰間軟肉:“誰說要給沈君保媒?
妾身的意思是沈君年歲這麽小,還未有婚約,咱們的女兒又有天賦……今兒瞧著,沈君對她們很是和善……”

  謝器:“……”

  給新主公當未來嶽丈?

  倘若有緣,也不是不行。

  夫人勃然大怒:“行什麽行!

  謝器道:“且不說這事兒還沒影呢,即便真有,主公這般好條件,搶都來不及。

  夫人卻是有火難發。

  “與你說這些沒意思!

  她希望女兒當寧圖南啊!

  夫婦二人的聲音吵醒了隔壁還未睡下的二女兒,這個時代的人大多心智早熟,她很是鎮定地道:“沈君不是女兒身嗎?

  為什麽擇婿會想到沈君頭上?

  謝器夫婦:“?


  女兒的問題在兩人腦海中一遍遍回蕩。

  二女兒迷茫道:“不是嗎?

  沈君是她見過最漂亮的女君,人長得好看,說話溫柔,實力比父親還強,還是父親的新主公,她滿腦子都想成為這樣的人。
若夫婿是沈君這樣的,似乎也是好事兒。

  謝器夫婦:“……”

  夫人看向謝器:“女、女的?

  謝器艱難回答:“……不知道。

  因為二女兒一句無心之言,夫婦二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直到第二日天未亮,寧燕這個老師登門,謝器才小心翼翼,旁敲側擊。
寧燕給了一句:“士藏,你才知道?

  謝器:“……”

  他能知道沈棠是女兒身就有鬼了!

  寧燕嘲笑他:“你不是心眼多,套了大偉身份,怎麽到了主公跟前反而眼瞎了?

  謝器:“……”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啊。

  寧燕笑道:“主公一向信奉強扭的瓜不甜。
倘若士藏你覺得奉一女人為主是丟人的事情,你後悔還來得及,主公不會怪罪。

  謝器的臉色刷得黑成鍋底灰。

  他現在要是打退堂鼓,他那位夫人能徒手撕了他,這還關系三個女兒的前程。

  謝器道:“謝某何時要反悔了?

  女嬌都曾是他主公,女人又如何?

  他隱約明白過來,寧燕幾個女子能修煉的秘密所在,隻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寸山城防堪稱武裝到牙齒,鄭喬那邊也隻是派人盯梢防範,而不是出兵進攻,沈棠這邊倒是清閑了兩日。
相較之下,屠龍局聯軍這邊就沒這麽安逸了……

  黃烈大方跟盟友共享大力神丸,對於眾人而言,這東西好是好,就是比較費命。

  一開始以為黃烈危言聳聽,但真正用了一批才知他所言非虛,成功率確實隻有一成。
他們因此打退堂鼓了嗎?
自然沒有。

  這就要說到眾人兵力構成。

  作戰實力最強的自然是各家部曲精銳,裝備精良,作戰經驗豐富,聽從指揮,水平高的甚至能做到絕對的令行禁止。
但,那隻是少數。
相當一部分是緊急征募的炮灰。

  水平層次不齊,裝備武器更是簡陋。

  那有為何將他們帶到戰場?

  自然是圖他們人數多,能提供士氣。

  聯軍成員自然不舍得讓精銳吃大力神丸,提升不大,相反,底層的兵卒就不同。

  他們體質普通,戰鬥力薄弱,心態也不好,是戰場之上最容易被攻克的弱點。
若讓他們服用大力神丸,十個之中出一個重盾力士級別的也夠本,性價比極高。
說到這裡,眾人無比羨慕嫉妒黃烈。
當年那場民亂,多少流民草寇將黃烈視為救世主跟著他?

  煉製多少大力神丸都不愁沒人吃。

  兵卒都是普通人,哪裡知道上層謀算?

  康時和谷仁等人聽到消息,靜默良久。

  一時發出相同感慨。

  他們這些盟友沒幾個是人。

  屠龍?

  狗咬狗罷了。

  但讓康時沒料到的是這些盟友沒遭到討伐,反倒自家被人告一狀,來人蓬頭垢面,雙足沾滿血痂,自稱是陶言部下。
渡江之時,遭遇沈棠兵馬偷襲,請盟主主持公道。

  眾人望向這人的視線隱含古怪。

  陶言舊部毫無知覺,他一路上碰到了不少麻煩,是替舊主申冤雪恨的念頭支撐著他走到這裡。
他想,盟主如此英明之人,肯定能為舊主討回公道,讓一眾惡人伏誅!

  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黃盟主反問他:“你可知陶慎語暗中與暴主鄭喬勾結,謀劃著暗害沈郡守?

  舊部腦子嗡得一下懵了。

  “這、這、這這萬萬不能啊!

  他主公怎麽會勾結敵人?

  黃烈道:“證據確鑿,人證物證皆在。

  舊部肩膀塌陷,好似被抽走全部的精氣神,他茫然無措地看著帳內眾人,這些大人物是他平時看不到的。
此刻離他這麽近,又好像離他非常遠。
高高在上嘲笑他的愚蠢。

  〒▽〒

   唉,下午一刷題就犯困了,肯定是回南天的問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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