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老頭,一句話幫不幫?
這老頭不是别人,正是鴻程一中的校長賴敬呈,國内著名的教育學家,書法家協會會長,郝歆的書法老師。
當然,在入學前郝歆并不知道這老頭的來頭,與他的相識也純屬瞎貓碰上死耗子。
中考後,郝歆給自己報了不少的興趣班,書法就是其中一項,有一天這老頭到少年宮瞎轉悠,不知怎的就相中了她的字,非要收她為徒。
她本無意拜師,可老頭卻很固執,她見老頭的字确實比少年宮老師寫的好太多,也便答應了。
當然,還有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這老頭說不收學費。
她當然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果然這老頭提了一個條件,就是給他老伴充當孫女,每月去家裡陪他老伴吃頓飯。
這樣的條件郝歆覺得實在太滑稽了,後來才知道他老伴得了老年癡呆,早就忘了孫女很小時就病逝的事。
郝歆不禁想起了奶奶,同樣的病症,卻同樣忘了一切都沒忘記她這個孫女。
她果斷應下這事,自那之後便成了他的徒弟。
能夠既學好字,又省下一筆學費,還順便做件好事,她何樂而不為?
至于老頭的身份她也沒興趣去深究,隻以為他就是個退了休發揮餘熱的老頭,直到開學後才知道這個師父有多了不得。
郝歆湊上前,一雙晶亮的眸子泛着光,“師父,您能不能幫忙引薦個人?
”
老頭眉尾一挑,心裡暗暗竊喜。
咦,收徒兩個多月了,小徒弟還是第一次求他,終于找回了一點師父的地位?
!
老頭心裡美滋滋,可表明依舊擺着高姿态:“誰?
”
徒弟第一次求他,總得擺個譜不是。
郝歆見狀,輕歎一聲:“算了,估計您也不認識,我還是自己去想辦法吧。
”
欸?
什麼情況?
這徒弟還是看不上他啊!
“嗯哼。
”賴敬呈輕咳一聲,繼續道:“說說也無妨,萬一我就認識呢?
”
郝歆連連搖頭:“不難為您了,你一個寫字的,怎麼可能認識那樣的人!
”
“嘿,我這暴脾氣!
”賴敬呈終于按捺不住,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你倒是說說,誰,我還就不信了!
”
郝歆側頭偷笑,雖然兩人認識時間不長,可架不住她背後有個絕頂的軍師,這小老頭的脾氣她可是摸得透透的!
她師母叫方書藝,是個很慈祥的老太太,對她得好親孫女一般,除了給她支招如何對付這個小老頭,什麼事都毫不隐瞞的告訴她。
這老頭看着在外面風光無限,所有的脾氣啊,架子啊,在老伴面前通通不好使,完全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妻管炎。
有了無敵軍師後,這師徒兩人的關系就變得特别唯妙,她尊敬他,老頭就擺着譜,她無所謂,老頭反而倒寶貝一樣,将自己的絕學都掏出來教給她。
其實老頭也是很寶貝這個徒弟,她悟性好,一點就通,手也夠穩,關鍵是她寫出來的字有魂,這是很多人缺乏的東西,他也有其他滿意的徒弟,但如此中意的她還是第一個。
隻是,在這個徒弟面前,他是最沒地位的一個!
郝歆偷偷斂起笑,故作嫌棄道:“您看看您,怎麼說也是個校長,這樣子不丢人嗎?
”
老頭才不理這些,在徒弟面前的面子最大,“說,到底是誰?
”
郝歆搓搓手,“嗐,就是那個京劇名家李老師。
”
“你說誰?
就那個唱《貴妃醉酒》的老李?
”老頭頓時就笑了,下一刻立刻又不淡定了:“等等,你找她幹嘛?
難不成你要拜她為師,改去學京劇了?
”
郝歆點點頭:“對啊,我是要學京劇。
”
“不行!
我不同意!
”老頭又拍了桌子,桌上的茶水濺了一桌子。
郝歆被吓了一跳,認識老頭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發這麼大脾氣,但轉而想到師母的話就淡定了:“怎麼就不行了?
我學京劇還要您同意?
”
老頭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如此滿意的學生,她卻要跑去跟人家學京劇了,他怎麼可能會不激動。
但他當然不能直接說,隻是道:“你不合适。
”
老頭那吃癟的樣子,逗得郝歆都想笑,隻得收起逗弄的心思,撒嬌道:“師父,我就是想随便學個戲,又不是真的想要跑去唱戲。
”
如果不是簡語绮和陳曦瑩兩人背後算計,郝歆連這一個戲都不會學,就算她現在的學習熱情如此濃厚,可那畢竟是國粹,她并不打算輕易涉足。
但現在既然要學一個,她就不能糊弄,還是打算認真對待,所以才找到師父幫她找個頂級老師走個捷徑。
郝歆如此說,老頭仍然不放心,這學生根本就是個寶,萬一被人家看中了,他要不回來了怎麼辦?
“沒打算去唱戲就别學了,和我好好學書法不香嗎?
”老頭還是不肯松口,郝歆繼續道:“老爺子,這麼說吧,我被同學算計了,她們背地裡給我在校慶上報了個京劇表演,我這要是演不出來,不給您丢人啊!
”
“給我丢人?
”他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
這徒弟雖說是正式拜師學藝,可是她卻死活不讓對外說,聽說過人家有隐婚的,沒見過這種隐學的,之前他在廣播裡叫了她兩次都被她罵了好幾天。
她怎麼可能光明正大公布他們師徒關系?
!
老頭越想越憋屈,從沒這麼委屈過,好想哭給她看!
郝歆隻得繼續哄着:“老爺子,歸公呢,您是校長,校慶的節目出了岔子,您這校長丢面子。
歸私呢,我是您徒弟,我要是丢了人,以後更沒臉讓别人知道我是您徒弟了,那不是讓人笑話您嘛。
”
“别等我死了那天吧!
”老頭冷哼一聲,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冷卻的茶水帶着種苦澀的味道,久久揮散不去。
郝歆看着老頭這樣子,嘴角抽了抽。
怎麼有種她雪藏了一個情人的既視感?
!
郝歆為老頭重新斟了一杯熱茶,“老爺子,就一句話,您幫不幫吧,您要是不幫,我倒也有别的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