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有何證據
周钰溪負傷那夜,被心腹們護着走小路回來時,除了自己人以外,還被一名起來上茅房的小兵看到了。
為了謹慎起見,周钰溪的心腹立刻讓人調查了那名小兵。發現他從前的上峰,年輕時曾跟着定國公南征北戰。
隻是那名上峰早已主動從軍中請辭,周钰溪的心腹也嚴格警告了小兵,不得走漏消息。
直到奸細被抓到,周钰溪負傷的事也公開了,軍中都沒有出任何事,便沒有人把那名小兵放在心上了。
沈知念看完,将信交給了心腹們傳閱。
因着涉及軍中的事,若被南宮玄羽或其他人發現,她找趙雲歸打聽相關事宜,終究是個麻煩,沈知念将最後将信丢進了香爐裡燒毀。
芙蕖面色凝重道:“娘娘,您曾經說過,雖說定國公早已不在軍中,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會不會是那名小兵發現周小将軍負傷,然後将消息告知了暗中效忠定國公的人,他們這才安排了這場陰謀?”
外人并不知道,柳時章已經向帝王投誠的事,因此菡萏猜測道:“那名小兵還用把消息告訴别人嗎?你們别忘了,定國公的幼子就在軍中,聽說還是個有官職在身的将領呢。”
沈知念微眯着眸子道:“你們說的都有道理。”
比起康嫔,她的确更懷疑定國公府。
一是因為至少從表面上看,康嫔沒有害她的理由,而定國公府卻是巴不得她去死的。
二則是一個小小的張家,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件事嗎?替定國公府背鍋了倒是有可能。
沈知念的手即便伸得再長,也管不到軍中的事。但她還是提筆給趙雲歸寫了一封信,讓周钰溪父子注意那名小兵。
若消息真是他走漏的,便證明他暗地裡還效忠着定國公府,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壞事。
沈知念剛把信寫好,交給芙蕖送出去,小明子便進來道:“娘娘,您不是讓奴才注意着儲秀宮的動靜。禦前的人剛剛過去,傳了康嫔娘娘去養心殿。”
沈知念猜測道:“難不成是刑部的人,從張家查出了什麼?”
沒人比她更想知道真相。
沈知念也不希望,若這些事與康嫔無關,康嫔卻成了背黑鍋的。
她起身道:“傳本宮的肩輿過來,本宮要去養心殿。”
“是!”
……
儲秀宮。
這兩日,康嫔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調查結果。
從前,她不過因為被人謀害小産了,得到了帝王的憐惜,才有了個封号。但身上的聖寵并不多,因此在後宮的存在感并不強。
知道撫養了五皇子,才走入大家的視線裡。
康嫔一直以為,隻要自己安分守己,就可以好好把五皇子養大,說不定還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可沒想到……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經曆了這種明明焦急無比,卻隻能絕望等待的事,康嫔才明白,在後宮擁有權力,是一件多重要的事!
若她像宸貴妃娘娘一樣,這回肯定就不會如此被動了。至少她想打聽一下家人的消息,還是能做到的。
康嫔正亂七八糟地想着這些車,儲秀宮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禦前的一名小太監走了進來,道:“康嫔娘娘,陛下傳您即刻去養心殿!”
不管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至少她不用像無頭蒼蠅一樣等着了。
康嫔即刻讓彩菊給她梳妝打扮,坐着肩輿去了養心殿。
進入内室,她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禮:“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南宮玄羽低頭打量着康嫔。
能進宮的女子,容貌定然都是不差的。
康嫔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可也是位清麗佳人。
不過從她憔悴的神色就能看出,這幾日她肯定都沒休息好。
帝王不會從這一點,就懷疑,或者輕信康嫔。
他示意李常德把刑部查出的證據遞過去,望着康嫔沉聲問道:“……你可有什麼要解釋的?!”
康嫔越看,臉色越蒼白。
她跪在地上,擡頭望着帝王,慌忙解釋道:“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臣妾的二叔,與臣妾父親關系向來不好。又怎麼會為了臣妾和五皇子,指使跟張家沾親帶故的匠人,故意破壞宸貴妃娘娘的寶玺?”
“臣妾真的不知道,二叔為何要這麼做。”
“或許……或許是他一意孤行;又或許,他是被人收買、利用了。”
“但不管是哪種可能,臣妾真的不知情,也相信臣妾的父母都被蒙在鼓裡。請陛下明鑒啊!”
這倒是有趣。
張家老二說,此事是他一人所為,與張家的其他人無關。
康嫔也說,這件事肯定是張家老二自作主張。
從表面上看起來倒像是……事情敗露後,他們想讓張家老二一人承擔罪責,好保全康嫔,保全整個張家。
但帝王并沒有這麼快就下結論,而是望着刑部尚書問道:“張家兄弟的關系如何?”
刑部尚書自然将這件事也查得清清楚楚了,聞言恭敬道:“回陛下,誠如康嫔娘娘所言,張家兄弟自幼就不睦,更是出過不少兄弟阋牆的事……”
兄弟間的關系既然一直都不好,甚至常有争執,又怎麼會一起合謀這麼大的事?
故而刑部尚書心中,也偏向康嫔是無辜的。
南宮玄羽眼底閃過了一抹深色。
他自然不會妃嫔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但刑部的調查結果也表明,張家兄弟的關系一貫惡劣。
既然如此,就算他們真的為了利益暫時放下龃龉,合謀了此事。那麼事情敗露後,張家老二應該恨不得多拖幾個人下水,又怎麼會舍棄自己,去保全跟他關系一向不好的兄長?
除非……張家老二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讓用這種方法讓衆人懷疑康嫔及她的父親!
想到這裡,南宮玄羽看康嫔的眼神,不像剛才那麼冰冷了。
不過他沒有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而是道:“你說此事是你二叔一人所為,你,以及張家的其他人并不知情,有何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