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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記》第15章

妖刀記 默默猴 17536 2024-04-26 15:20

  第四卷 天裂蛛綱 第十六折 逾子之牆,明棧秋霜

   黃纓「啊」的一聲掩口輕呼,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時無語。
在座諸人似也覺得此問

  太過,雖無一開口,氣氛卻有些尷尬。
獨孤天威老大沒趣,揮手道:「好了,好了,既然你會

  那勞什子『道玄津』,且試一試。

   「小人遵命。

   他繞過檀座,料想橫疏影的面色定然不善,索性快步低頭,不敢多看。

   打第一眼看到阿傻,耿照便覺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
那便是他從小看熟了的、總是從姐

  姐秀麗的臉龐間不經意洩出的泠泠寥落,獨自被遺棄在悄然無聲的世界裏,比孤獨還要寂寞。

   耿照定了定神,慢慢隊阿傻比了幾個手勢。

   「你......懂......這......個麼?
」這是當年他對姐姐「說」的第一句話。
仍是垂髫少女的

  姐姐耿縈掩著口,眉眼間迸出的那股子驚喜是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從此,耿照便迷上了

  這『道玄津』的密語把戲,學的比誰都起勁;短短幾月功夫,已比耿老鐵還要流利許多。

   到後來,他還學了許多不三不四的東西,那些從中興軍退下來的老兵一個比一個無聊,

  淨教個幾歲大的小毛孩用手語罵粗口。
「你再亂說,我不睬你啦!
」十來歲的少女對這種事最

  是敏感,耿縈羞紅小臉,又好氣又好笑,卻隻捨得拿嫩柳條輕輕抽打他:「誰......讓你說這些

  亂七八糟的混話?

   隔著鄰院的牆籬笆,那一排老兵笑得咧開滿嘴爛牙,全都一臉無辜。

   他從回憶的渦流中倏爾清醒。
阿傻面無表情,連彎曲抓握都不太方便的手指笨拙的比劃

  著,讓人看的忍不住心痛。
「我懂。

   「你......叫......什麼名字?

   阿傻搖搖頭。
「我無法說。

   「為什麼?
」耿照不覺皺眉。

   「我的仇人......」阿傻比劃著,忽然渾身顫抖起來:「奪走了我的名字和姓氏。
我,沒辦

  法跟任何人說。

   耿照一凜,將對話翻譯了出來。

   獨孤天威聽得皺眉,連連搓手,大聲道:「你同他說,有本侯給他做靠山,叫他什麼都不

  用怕,我倒要悄悄,是哪來的狂妄匪徒,居然連人家的姓名都能奪走,又是怎生個奪法兒!

   耿照領命,轉頭望著阿傻。
阿傻能讀唇語,深呼吸一口,顫著指尖緩緩比劃。
「我家住北

  方,世世代代守著一片莊園,家中頗為殷富。
在我之上,還有一位兄長,身體健壯,能繼承

  家中藝業。
所以,我雖然從小聽不見,成長的過程中卻無憂無慮,父親慈祥、兄長友愛、鄉

  裡樸實;家父憐我自幼體弱,未曾教我習武,隻聘了西席教我讀書。

   「且慢!
」獨孤天威舉起手來。
「你說有兄長承業,又說父親並未讓你習武......莫非,是

  出自武林世家?
」阿傻點了點頭。
這一頷首,席間頓時一片低呼,任誰也想不出,近十年來

  東海道北方有哪個武林莊園遭逢不幸,緻使子弟流落江湖。

   胡彥之周遊天下,閱歷頗豐,見獨孤天威投以詢色,仍是搖了搖頭。

   獨孤天威把手一會。
「說下去。

   阿傻繼續比劃,耿照逐字逐句翻譯,絲毫不敢大意。

   「我十歲那年的嚴冬,家父在山下見到一位年輕人,他昏倒在雪地裏,隻差一點便要凍

  死。

   「家父將其救回,見他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很是喜歡;問他來歷,那人隻說:「我家住

  南方,父母見背後家道中落,遂將祖屋賣去,籌些銀兩,欲往北方經營毛皮生意。
不想中途

  遇見盜匪,慘遭洗劫,僅以身免。
若非遇見莊主,怕已長埋雪地,客死異鄉。
」家父便留他

  在莊中暫住。

   那人在阿傻家中住了半年,阿傻的父親很是喜歡他就,閒暇時點撥他幾路家傳的刀法武

  功,年輕人學的又快又好。

   「可惜你年紀已長,未打好根底,錯過了修習內功的上佳時機。
若非如此,我便收你為

  徒,如能痛下十年苦功,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阿傻的父親為他感到可惜,年輕人卻說:「我

  視莊主如再生父母,已決心長侍在側,名聲、技藝於我如浮雲,有甚惋惜?

   阿傻的父親大喜,遂收他為義子,讓年輕人與阿傻的大哥敘過了長幼,行兄弟之禮。

  人自稱二十二歲,阿傻的大哥年方二十,算將起來,阿傻兩兄弟還要喊他一聲「義兄」才對。

   「奇怪!
」,故事聽到這裏,獨孤天威忍不住掏掏耳朵,皺眉道:「那人說話的口氣......

  咦,怎麼挺耳熟的樣子?
這是什麼什麼如浮雲那邊?

   「世上有些口蜜腹劍、人面獸心的東西,說話就是這樣了,城主無須理會。

   「胡大爺說話,怎就是這麼有道理!
來幹她一杯!

   兩人隔著金階一搭一唱,又直起脖子,痛痛快快幹掉了一大壺。

   黃纓假裝沒見師姐蹙眉的摸樣,很捧場地掩口嘻笑,一邊冷眼觀察:東西之上,撫司大

  人遲鳳鈞神色挺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對面的獨孤峰則是一臉鐵青。
那個叫什麼南

  宮損的糟老頭兒從頭到尾垮著一張瘦臉,倒是嶽宸鳳神色從容,自斟自飲,豪闊的嘴角抿著

  一抹莫測高深的笑,誰也看不出他心中想什麼。

   橫疏影含笑一瞥,暗示耿照趕快繼續。

   「......那人在我家住了一年多,家父對他非常信任,見他的武藝無甚長進,卻頗識詩書,

  漸漸將錢糧田產等交他打理,他也經營的有聲有色。
我大哥愛武成癡,整日在莊裏練功,平

  日極少露面,現下有了那人幫手,也樂得輕鬆快活。

   「不久,家父因病逝世,家兄繼承了莊子,想將家產分一些給他,那人堅持不肯收,說

  要幫先父守孝,長住祠堂之中;一晃眼,便過了三年。
三年期間,那人從來沒離開過我家祠

  堂。
吃、住都在祠堂裏,每日為先父誦經祈福,風雨不斷。

   黃纓忍不住說:「咦?
這人挺孝順的亞!
我還以為他是壞人呢!

   染紅霞低聲道:「別插嘴,還沒聽完呢。
」心中疑問卻與小黃纓同。
眾人見阿傻的慘狀,

  直覺「那人」定是窮兇極惡的匪徒,一路聽來,居然是個殷篤老實的孝子,雖無血緣之親,

  守孝卻更甚于親兒。

   阿傻面無表情,滿布傷痕的手指顫抖著。

   「鄉人也是讚譽有加,漸漸不把他當螟蛉子,都管他叫「大爺」。
我大哥的胸襟豁達,一

  點也不在意,便問他有什麼打算。
那人說:「我在南方還有些親戚,想回去看一看,順便賺點

  錢回來。
」我大哥給了他幾百兩銀子,親自送出幾十裏路,要他早些回莊、路上小心什麼的。

  鄉人見狀,又開始傳出流蜚,說他肯定遠走高飛,吞沒了銀子不再回來。

   「誰知過了大半年年,他真回來了,將幾百兩的本錢翻了幾番,載送金銀珠寶的馬車比

  走的時候還要多出一倍不止;除此以外,還帶會一位很美麗、很美麗的姑娘。
那人介紹說:「她

  是我遠房的妹子,姓明。
因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幸虧被我遇上,否則路上盜匪甚多,後果

  不堪設想。
」我大哥對那美麗溫柔的明姑娘十分傾心,不久後娶她為妻,明姑娘便成了我大

  嫂。

   「我大哥成家後,給大嫂照顧的無微不至,武功練到了頭,覺得沒什麼意思,見那人操

  持家業十分出色,事業心漸強。
大嫂也鼓勵道:「男兒志在四方,大丈夫若屈居故裡、守著祖

  業,豈非讓眾人笑?
」於是,大哥開始學著出門做生意,起初走得不遠,一兩個月便能回來;

  後來生意做大了,一年中倒有七八個月不在家,把莊子全委給那人大力。

   獨孤天威聽得雙眼一亮,手撚須莖,嘿嘿笑道:「我懂啦。
好你個小淫婦,十之八九要偷

  漢!
人說「悔教夫君覓封侯」,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哪有拼命趕丈夫出門的道理?

  本侯明鏡高懸,烈目昭昭,一眼便瞧破了這點小心機!

   黃纓忍笑道:「可我們也想到了這一處。

   獨孤天威乾咳幾聲,轉頭到:「喂,你這故事稀鬆平常,半點不出奇。
有道是:「好吃不

  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總歸一句就是你嫂子偷漢,而後謀財害命,弄死了你大哥,霸佔家

  產,是也不是?

   阿傻居然搖頭。

   這下輪到獨孤天威傻眼了。
「所以......你嫂子沒偷漢?
沒有謀財害命?
沒聯合姘頭弄死你

  大哥,也沒霸佔加餐?
」他扳著手指頭,每數一下阿傻便要一次頭;四根指頭扳落處,舉座

  俱都詫然。

   「那......可真是奇了。
」獨孤天威大搖其頭。
「你這嫂子太怪,啥都不幹,合著是個懶婦。

  這個故事裏嫂子都是壞人,若非偷漢謀財、虐待公婆,便要拆散家中貌美小妹的娃娃親,賣

  與財大氣粗的黑心胖地主。

   黃纓豎起拇指:「城主大人真是內行!
敢情是偷買過幾個?

   「『買』子拿掉,小丫頭。
」獨孤天威哼笑:「想當年,本侯人稱京城第一佳公子,風流

  倜儻,哪家的美姑娘不是手到擒來?
男人獵豔,講的隻一個『偷』字。
風月場中插標賣肉,

  還不是你買他也買,有甚稀奇?

   胡彥之大聲叫好,兩人又勾肩搭背、喝了一通。

   橫疏影輕咳一聲,耿照會過意來,趕緊打手勢。
「你的大嫂,究竟和你義兄做了什麼事?

   阿傻黝黑乾瘦的面龐微微抽搐,神色十分陰沈。

   「我當時年紀小,沒想到私通,隻是夜裏常見窗紙上人影晃動,十分害怕。
我與大哥、

  大嫂同住一院,下人們的住房與主院尚有一段距離,我與僕從們說起時,大家也總是笑我膽

  小夜驚,不以為意。

   「某夜,我實在怕得不得了,便去敲隔壁嫂嫂的門不,許久沒有回應,我大著膽子推開

  門,才發現房中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我嚇得兩腿發軟,縮在角落裏一步也走不動,不

  知不覺睡著了。

   阿傻夢中,仍是止不住的鬼影幢幢,深魘淺眠,時醒時睡;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半夜,忽

  見窗紙上映出一片女子身影,輪廓十分熟悉,卻是嫂嫂回來了。

   阿傻大喜,本想起身出迎,總算腦子裏還有一絲清明,心頭突地一跳:「我該怎麼向嫂嫂

  解釋,我在她房裏待了大半夜?
」羞愧中隱有一絲血脈賁張的異樣,忙不疊地擁著薄被,躲

  進了床鋪底下。

   眼看一雙綠緞繡鞋輕盈地點如房中,裹著兩隻未著羅襪、踝園趾斂的細白腳兒,裙擺搖

  曳,裙中漾著一抹幽香......阿傻屏息掩口,不敢稍動,忽見床鋪頂上伸來一隻鵝頸般的幼細

  皓腕,隨手勾去綠繡鞋,赤裸的腳掌擱上蓮墩,裸足十分纖長,形狀姣好,玉顆似的小巧趾

  甲染著彤豔豔的鳳仙丹。

   那近乎刺目的丹紅令阿傻驚心動魄。
總是溫柔嬌羞、一逕含笑的大嫂,竟有雙如此嬌豔

  的腳兒,雪斂微蜷的玉趾配上鮮紅色的鳳仙丹,說不出的淫媚惑人。

   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怔怔癡望。

   他的世界一向安靜無聲,現在,連視野都隻剩床闆到地面間的兩尺餘,但黑暗中那如魅

  似幻的景象並未停止。
一條腰采解下床畔,接著長裙滑落,染有淡淡郁金的薄紗衫子、絲緞

  小衣、桃紅錦的綾羅抹胸......一件接一件隨手扔下。

   踏在蓮墩上的細長腳兒微一用力,支起兩條光裸筆直的腿,隨著主人的款擺前行,視界

  裏所見愈多--

   她的腿很細長,雪白的膝彎微露青筋,窈窕的雙腿曲線一到大腿之上,便顯出結實的肉

  感,連一絲餘贅也無。
梨形的飽滿雪臀在行走間蹦出一圈一圈的肌肉曲線,腰上凹下兩枚拇

  指大小的圓痕,愈發襯得臀丘高聳,挺翹處幾可置物。

   剝去了裙履的遮掩,他初次發現,大嫂是踮著腳尖走路的。

   每一步,都不經意的踩著筆直的一線,裸腿交錯,腰肢款擺,結實的臀股肌肉迅速而巧

  妙的束緊繃挺,釋放力量,慵懶卻又蓄滿勁力,猶如一頭敏捷的母豹,散發著危險誘人的魅

  力。

   她一絲不掛地站在銅鏡與木屏風前,皎潔的月光灑在完美的胴體上,回映著若有若無是

  晶瑩液光。
阿傻注意到她烏黑的長髮攏在胸前,先前束發的絲帶連同衣物一起解在地上,頸

  背的柔絲耷貼著微帶青藍的柔滑肌膚。

   她一身是汗。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空氣中突然充滿了酸酸甜甜的汗嗅,帶著一股潮濕淫靡的氣息。

  絕非如花香般柔和的氣息,而是更嬌蠻,更尖銳的味道,呼嘯著從鼻腔穿刺入腦,瞬間毀去

  所有思考的力量。
阿傻轉過頭,大口用嘴吞食空氣,夜裏貼地的沁涼滑入喉管,他稍稍恢復

  知覺,才發現下身硬到發疼的地步。

   散落在床邊的衣物也帶著大嫂的體香和汗潮,濃烈一如催情的麝香貓,綠緞繡鞋上沾滿

  泥巴,還有細褌的褲腳和裙擺也是;然而,整座莊園的行道遍鋪青磚,這個家裏並沒有能這

  樣弄髒衣鞋的角落。

   大嫂取了搭在屏風上的晨褸披著,又踮著步子,貓也似的走回床來,未系腰帶、連對襟

  也沒有掩上的薄紗晨褸,隻松垮罩著玲瓏浮凸的曼妙軀體,什麼也遮不住。
阿傻不敢再看,

  慌忙轉頭。

   (大嫂方才......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思緒還未回轉,那雙嬌美的裸足忽然停步,就這麼蹲下來。

   敞開的晨褸間,女人雪白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捲曲的烏亮細毛覆著渾圓飽滿的恥丘,

  同樣濡著晶亮的水痕。
再往下,便在腿跟盡處,有兩瓣蛤脂也似的嫩肉更加濕滑,甚至沁出

  一抹液珠......

   大嫂帶著妖嬈惑人的微笑,向他伸出小手。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再也沒有向任何人說過。

   ※ ※ ※

   回過神時,他全身赤裸,屈膝跪在床頂的香玉簟上,稚氣未脫的瘦白身軀擠在兩條結實

  美腿之間,大嫂勾著修長緊緻的小腿,用裸足摩挲著他腰臀股後,那細膩至極的膚觸仿佛珍

  珠磨粉,滑的令他忍不住仰頭,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

   她仰躺在寬闊的簟上,濃發披散、衣襟敞開,一對椒實般的尖翹圓乳高高賁起,膨大的

  乳蒂挺如幼兒的小指指節,漲得櫻紅之中微微透出珠紫,宛若熟透欲裂的紫葡萄。

   大嫂始終帶著笑,時而俏皮、時而嫵媚,偶有一絲透出端莊秀顏的羞怯欣喜,就像他頭

  一回看到她時那樣。

   這令阿傻覺得心安,可以忍著心怯,不跳下床奪門逃跑。

   她一手握住他充分勃起的下身,靈巧的套弄滑動,抿唇吃吃笑著,入手的瞬間略顯吃驚,

  隨即露出贊許的神色,咬唇的模樣似乎有一絲靦腆;另一雙柔荑卻拉著他的手,導引到自己

  腿心,熱烘烘的嫩瓢中又濕又滑,會一縮一縮夾人的膣肉卻爽脆柔韌,印象中隻有鮮切出水

  的上等淮山可比,但梨似的新切淮山片兒卻又不如她的柔嫩濕熱。

   他掏著掏著,指尖忽被一圈緊肉吸吮,拉出一條晶瑩液絲,足牽了四五寸猶未斷絕,漿

  膩處更勝淮山。

   大嫂壓下膝蓋,挺起包子似的恥丘,胯間線條柔媚的肌肉束緊。
這個動作令股間加倍凹

  下一處美麗的三角谷地,幼指般的陰蒂剝出尖兒來,鴨梨似的陰部渾圓飽滿,淺褐色的陰唇

  猶如對剖的梨片,微微裂開一抹蜜縫。

   她雙手握著他的彎長,一點、一點吞入其中,緊匝讓著肉莖的琥珀色嫩肉間,逐漸擠出

  荔汁似的半透明漿水。

   「慢......慢點!
好孩子。
」她紅菱似的唇瓣翕動著,朦朧的眉眼一會兒揪著一會兒笑,

  隨著他的前進不斷顫抖,似是有些吃不消;直到全根盡沒,才長吐了口氣,眯著眼笑道:「海

  兒......真是好長呢!
好硬好硬,都......都頂到我肚子裏啦!
」隨手往平坦的小腹上一比劃,

  雙頰酡紅,嬌憨的模樣簡直就像天真的小女孩,又媚又癡。

   阿傻難以自製的馳騁起來。

   初時動作還十分笨拙,但大嫂的沁潤委實太過充沛,每一深入,都能清楚感覺勃挺的杵

  身從無比緊湊的膣裏擠出一注漿水。
兩人股間如飛泉噴濺,不惟臀股菊門,連小腹、胸口都

  濕漉漉的,進出暢快無比,幾欲失速。

   他的世界瑞安靜無聲,但交媾的激烈,卻能從劇烈地撞擊、抽搐般地顫抖、飛濺的汗水

  愛液,以及膣裏刨刮出來的濃烈氣味清楚感受。

   女人細白的雙手揪緊枕頭,揪亂了玉簟錦被,掙紮似的扯下了系起的紗帳,還試圖攀上

  他的脖頸。
他卻昂起上身,隻讓她撲抓他單薄的胸膛,留下許多紅豔抓痕--

   看不見,就聽不到。
看著她苦悶地扭動身體,渾圓挺聳的乳房在撞擊之下不住打圈,仰

  著雪頸張口吐息,阿傻仿佛可以想像那銷魂蝕骨的呻吟。

   「好......好孩子!
好孩子......」他讀著她的唇瓣,隻能依稀辨別出這幾個字,其他都是

  難以想像的顫抖和扭曲。
而膣內的緊縮已經超過初初深入的童男所能承受--

   不過片刻,一股銳利的釋放感猛地貫穿怒龍、沖出尖端,阿傻撲到在她汗濕的峰巒間,

  杵身如遭無數小指掐握,洩地難以自停,一時間天旋地轉,兩眼倏黑,竟然暈死過去。

   直到某種細膩的刮黏感將他喚醒。

   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大嫂美麗的嬌顏正埋首於他的腿間,丁香似的紅嫩舌尖輕

  刮杵莖囊底,從上而下,巨細靡遺。
紅菱似的小嘴輕啄著龍首,小舌勾卷著舐去尖端沁出的

  一點乳漿,沾滿香唾的肉菇晶亮亮的,從櫻桃小口裏牽出一小條液絲,模樣分外淫靡。

   這是做夢也想不到的美景。

   須臾間,阿傻又勃挺起來,發育過人的杵身又細又長,彎翹如刀,色澤有如上好的肉玉

  瑪瑙,通體光滑,渾無半點青筋。
他一出生便行割禮,自幼有僕從伺候洗浴,肉菇十分乾淨,

  形狀略微寬扁,前端卻異常尖翹,猶如筆腹。

   大嫂跨上他的腰,握著肉玉白龍緩緩坐下,阿傻頓時覺得整條長物陷入緊湊的羊腸小徑,

  仿佛是一枚枚大小不一的肉環圈就;蹲坐一半,一條白漿顫湧著擠出蛤口,沿著杵莖淌下股

  溝,菊門一陣濕涼。

   她慢慢坐到了底,腿股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兩人同時閉目昂首,吐出一口長氣。

   他緊盯著她美麗的臉孔、高聳的胸脯,以及結實的小腰,捨不得稍稍移目。
這次她搖地

  極緩,有力的腿肌慢慢上下挺動,宛若彪悍的騎士;汗珠不住在起伏有緻的胴體間滾動迸散,

  濺得他一頭一臉都是。

   兩人接合處,鮮腥的交媾氣息擴散開來,與潮汗、體味混一,嗅來格外催情。

   這女人......是他大嫂。
是他所敬愛的兄長......的妻子。
他倆拜過天地後,便隻有大哥能

  在這床、在這片溫涼的玉簟之上,盡情享用這具嫵媚誘人的嬌美胴體,像此刻這般,像要揉

  碎她身子似的,箍著那杆骨肉勻停、結實有力的薄薄腰兒,用力往上挺聳......

   從她踏入莊門的第一眼,阿傻便愛上了這名美麗的女子。

   那麼溫柔、那麼害羞,那樣和氣的笑著,還刻意放緩了講話的速度,好讓他能夠讀懂她

  姣好的唇......大哥與那個人議定婚期,決定娶她進門,卻拖延著一直不與他說,一直到莊客

  們開始張燈結綵、大批紅綾喜帳都送進莊裏,才踅到書齋找他。

   那書齋是他打小讀書慣的,四面掛上磨亮的銅鏡,如同他的寢居一般,方便目光一移,

  便能掌握各處動靜。
「阿海,我與義兄商量過啦,打算後天迎娶明姑娘進門。
以後,她便是你

  的嫂子了。

   阿傻猛然擡頭。

   對牆鏡裏,映出傷獸般的錯愕表情,臉孔有著十四歲稚氣未脫的生嫩輪廓,深沉的表情

  卻一點也不像孩子。
獨自活在無聲的幽暗世界裏,或許讓時間變得漫長,人間一天,幽界一

  年。

   那是從小到大,大哥唯一一次不看著他說話。

   洞房花燭夜後,阿傻足足失蹤三天,回來時變得更陰沉也更冷漠,埋首書堆的時間更長,

  無論誰說話他都閉目不看,生活裏隻剩下卷牘而已。
頭一個讓他軟化的,居然還是明姑娘--

   旁人都說:「小少爺最聽嫂子的話了。
正所謂『長嫂如母。
』莊主夫人這般溫柔嫺靜,待

  人親切和氣,難怪三少爺也會服服帖帖哩!
」殊不知最刺人的,恰恰是「嫂子」二字。

   後來,大哥經常出門,便是回莊也少與他談話。

   --因為奪人所愛,心中難免有愧麼?

   腰上的女子忽然弓著背,身子大抖起來。
緊湊的嫩膣如聞號角,忙不疊地收縮起來。

  傻發狠似的一下一下往上頂,漸有一絲洩意。

   (他們歡好之時,她是不是也這般盡情忘我?

   (她也像緊夾著我一般,拼命吸吮著大哥麼?

   (你如不想嫁給他......為什麼?
為什麼不等我!
)你

   驀地會陰一酸,胸中積鬱欲狂,他猛然仰頭張口,一股強烈的震動自丹田直沖喉頭,似

  有音波貫出。
大嫂摟著他的脖子,將香潤涼滑的小舌頭渡入他口中,兩人忘情吸吮、津唾交

  流,吻的悱惻纏綿。

   熱吻片刻,她轉頭輕咬著他的耳垂,兩人交頸相擁,紊亂的濕發垂在他面上,隻幾縷柔

  絲黏在鬢頰邊。

   阿傻用初生的幼嫩鬚根磨她頸側,雙手捧著兩個尖翹酥乳,恣意揉捏,隻覺耳蝸裏頭頻

  頻震動濡濕著顫抖的噴息。
正要起身親吻那對美乳,肩上忽被她雙手一壓,寬肩薄腰的玉人

  奮力支起身,翹臀挺動,重重刮套著肉莖,腰腳卻大顫起來,小手緊緊捧著他的臉,香汗淋

  漓的美豔臉蛋上透著一股狠勁,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看清她的唇形:

   「插我......快些!
我要海兒用力的插我,快!
啊、啊、啊啊啊--」

   阿傻心尖兒一吊,笨拙地緊扣她的細薄小腰,小腹奮力撞著股間的凹陷,又彎又長的肉

  玉白龍急聳,猛被膣肉一掐,熔漿似的爆出大股熱流!

   他射得渾身抽搐,仿佛被掏攫一空,或許是二度洩身,這次並未因此昏厥。

   她雙手按他腹間,撐起曲線玲瓏的嬌軀,挺著背翹起雪臀,深吸一口長氣,仿佛被射得

  心魂欲醉,神識貫出天靈,直飛向九霄雲外。

   豈料這一口氣竟是無休無止,阿傻被她滑膩的小手按壓著盆骨內側、腿腹相交處的「沖

  門」要穴,又濕又緊的膣腔持續收縮,似要將還未消軟的肉莖掐斷。
體內有什麼東西不斷從

  馬眼被抽線似的吸了出去,轉眼洩意變成尿意,尿意又變成了燒灼針刺、欲出不出的疼痛感。

   阿傻被她夾得懸腰離簟,痛苦中摻著說不出的爽利快美;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極舒服

  的陰涼濕潤忽自交合處彌漫開來,柔若無骨的小手彈棉花似的拍打著他的胸腹四肢,那股陰

  潤之氣便像水一般流入四肢百骸;靈台一清,周身毛孔無不舒暢。

   大嫂捧著他的臉,有回復成他熟悉的溫柔甜美,美麗的面龐似乎更加容光煥發,紅彤彤

  的雪靨籠著一層淡淡光暈,愈發明豔動人。

   她輕啟朱唇,溫柔指揮:「吸氣--吐氣--乖!
這才是好孩子。
」阿傻依言而為,還插

  著嫩穴的肉莖慢慢昂揚,撐得她又深又滿,顫抖著又溢出一小注漿滑。

   天明以前,他一共要了她五次。

   直到精疲力竭,暈死在她身上為止,兩人試過許多淫靡的姿勢,她赤裸裸地趴在床頭,

  如小母犬般任他挺槍挑弄;將一雙細腿架上他肩頭,被插得欲仙欲死,汁水淋漓的股間一覽

  無遺,白嫩的小腳兒除了汗澤體香,還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與泥土氣......

   阿傻不想探究了,在那個當下,他覺得自己是堂堂男子漢,不必等待時光,就能與大哥

  爭奪心愛的女子;他擁有她身體的每分每寸,一次次把種子播進她嬌嫩無比的身子裏,在最

  私密、最媚人的蜜壺禁地滿滿插上佔領的旗幟。

   從那天起,十四歲的少年仿佛著了魔,夜夜溜進大嫂的空閨,姿行著香豔荒唐的侵略攻

  堅,一遍又一遍的玷辱弄髒美麗嫂嫂的嬌貴肉體,樂此不疲。

   ※ ※ ※

   耿照目瞪口呆。

   阿傻一反先前的畏縮彷徨,冷靜、巨細靡遺地陳述,仿佛在刨挖一塊永不結疤,發出惡

  臭的腐爛傷口。
震驚不過短短一?,耿照忽然有些明白過來,那並不是會令他感到陌生的凝

  重表情。

   耿縈是溫柔善良的女子,樂觀開朗、待人親切,龍口村沒有人不喜歡她,也鮮少嘲笑她

  先天上的不便;即使如此,姊姊還是會不經意的露出那種寂寞的表情。

   很多時候,人隻是想為自己找個出口而已,不為別的。

   「這段你若不堅持,」耿照向他打手勢:「我便不加以轉述了。
隻說你嫂嫂曾深夜無故外

  出就好」

   阿傻面無表情,不置可否,活像一尊燒毀的半朽木雕。

   獨孤天威皺眉道:「他比劃了老半天,你便隻翻這兩句?

   耿照不想說謊,乾脆避重就輕。

   「啟稟主上,『道玄津』不比口語音律,不是一個字對一個動作,有些表意比文字言語便

  利,有些卻比較麻煩。
适才阿傻所言,明白說來的確就是這樣的意思」

   獨孤天威失笑:「那用手語吵架,當真吃虧的緊了。
若比劃半天也不過是『幹你娘』三字,

  還不如打上一架省力些。

   阿傻看了他一眼,神色一貫木然。

   那夜以後,大嫂人前一如往昔,還是那樣親切溫柔,夜裏卻熱情奔放,宛若變了個人。

   夜夜需索,就連成年男子也吃不消,即使阿傻天賦看異秉,仍要睡到下半夜才醒;中夜

  摸黑過去,大嫂總是赤條條的躺在玉簟上等他,兩人恣意求歡。
而阿傻的體力似乎越來越好,

  他猜想是自己逐漸長大的緣故,躊躇滿志,也不覺有異。

   快活的日子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月。

   她的胴體無處不美,舉手投足媚態橫生,仿佛天生就為了交媾,無論怎麼抽插、如何摧

  殘,美膣的緊湊度絲毫不減,精關一洩如長泓千裡,直要把人啜暈過去。
倒不是床第之間樂

  趣消退,而是阿傻越發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冷靜一想,開始對嫂嫂那夜的去向起了疑心。

   一日,他故意睡足了午覺,自上半夜起假裝熟睡,果然子時一到,鄰室的嫂嫂便掩門外

  出,臨去前還刻意在窗外窺看一陣,怕驚動了他。

   阿傻摸黑跟蹤,發現嫂嫂居然來到後山與那人會和。
兩人在山林隱秘處埋藏了鋤頭,繩

  索等工具,取出後找定目標,開始掘起墳來。

   「掘墳?

   黃纓失聲驚叫,差點沒跳起來。
一陣涼風吹進望台,平添幾許鬼魅陰森。

   阿傻點了點頭。

   「深夜林道漆黑,難辨方位。
我偷看了好一會兒,偶見照明用的火炬掠過墳頭石碑,才

  發現是我祖爺爺的墳。
那裏我每年清明都會去,漸漸認出周遭環境。

   令人震驚的還不止于此,阿傻祖爺爺的舊墳,還不是嫂嫂與那人挖掘的第一座,他們是

  由新而舊,一路挖將回去;倒推其進度,阿傻與大嫂作出亂倫逆舉的那一夜,他們開挖的正

  是阿傻亡夫的墳墓。

   他不動聲色,翌日藉口出外踏青,往後山進行調查。
經過一個多月的仔細搜索,終於確

  定後山十一處祖墳中,已有半數以上遭二人掘開,填掩堆砌的痕跡還很新;便在這一月之間,

  阿傻的曾祖爺爺、太曾祖爺爺的墳也遭了毒手。

   「他們肯定在找東西,但我不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麼。
」阿傻比劃:「為免打草驚蛇,除

  了繼續監視他們的行動,我不敢同別人提起,也沒想逃走,表面上裝著平靜無事,等我大哥

  回家再做打算。
這一等又等了半年。

   耿照望了他一眼,心中忽有所感,似憐憫、似遺憾,更多的卻是遺憾茫然。

   這半年之中,阿傻與嫂嫂的私情,是否因此而中斷?
答案自是否定的。
為了不讓兩人心

  生警覺,一切都必須維持原狀--阿傻或可這樣說服自己,其實更無法抗拒的是肉體的誘惑。

   經過紅螺峪那夜之後,耿照很清楚自己並非聖人,也深深瞭解與女子合歡之樂。
若然換

  作自己,面對的是染紅霞或者黃纓其中之一的話,他完全沒有把握能夠抗拒誘惑。
知道大嫂

  與義兄圖謀不軌,阿傻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夜夜與嫂嫂荒唐淫樂?

   耿照很難想像,十四歲的失聰少年要如何承擔這一切。

   然而阿傻的莊主大哥返家後,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

   他接到莊客密報,說夫人房中夜夜都有男子出入,又與大爺過從甚密,想是兩人有什麼

  私情,莊中早已傳的沸沸揚揚,隻是不敢教二少爺知曉。
阿傻的莊主大哥找了妻子與義兄對

  質,兩人居然供認不諱。

   「她嫁你之前,已是我的人啦!
隻是謀奪你的家產,想在栽個便宜給你做,隱忍至今。

  那人冷笑:「你辯不出新鞋舊鞋便罷,沒想到在床上也不怎的,要如何奪取女人心?

   阿傻的莊主大哥氣瘋了,但畢竟還是愛著美麗的妻子,咬牙道:「兄弟一場,我也不為難

  你。
過去之事一筆勾銷,你且離去此後莫踏入東海一步。
如不遵從,休怪我刀下無情!

   那人哈哈大笑:「你怎不問婆娘,她想跟的到底是誰!

   阿薩的大嫂說:「以我的美貌,當匹配蓋世英雄,不嫁趕車做買賣的行商。
你繼承武林名

  門,不求發揚家業、技壓群雄,反而去幹那市井營生,我深以為恥,除非你證明自己強過了

  大爺,否則我寧可跟他,好過跟你這個窩囊廢!

   阿傻的大哥怒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還沒有不要臉到去欺負尋常百姓!
我練了十幾

  年的上乘刀法,他於武功隻懂些許皮毛,你說這話,莫非是要他的命?

   那人冷笑:「你莫叫莊客一擁而上,人多欺負人少,我怕甚來?

   阿傻的莊主大哥受激不過,隻是一想到先祖累世俠名,斷不能毀在自己手裏,堅持不答

  應與他決鬥。
那人見他如此忍得,大搖大擺帶著阿傻的大嫂離開,阿傻的莊主大哥也不許憤

  怒的家丁莊客留難,眼睜睜看著二人揚長而去。

   阿傻兄弟倆嘴上雖不說,心中俱都是千刀萬剮;時日一長,阿傻的莊主大哥愈發思念嬌

  妻,數月間好生消瘦,整個人褪去了一圈皮肉。
忽有一天,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登門求見,

  自稱來自「秋水亭」

   「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專門讓人決鬥的。
」阿傻的大哥蹙眉道:「我家世代長居雪域,甚

  少過問江湖事。
貴門專程遣使,意欲何為?

   使者說:「是這樣。
有人到沉沙穀折戟台掛牌求戰,指名七天之內欲與莊主一決高下,按

  照敝門主人定下的規矩,特來邀請莊主應戰。
」報上掛牌之人的姓名,竟是那人。

   阿傻的莊主大哥道:「你回去同你們門主說,武者不與尋常百姓相鬥。
我一早便拒絕了此

  人的挑釁,以後也不欲理會,請貴門勿受所托,避免困擾。

   使者說:「我明白啦,我這就回報台內,相信莊主日後也不會再受其打擾。
按照秋水亭的

  規矩,掛牌求戰之人,須以一件等值的物品為代價,對方若應予接戰,此物將歸秋水亭所有;

  如若超過期限仍未能成,則退回原主,解除掛牌契約。

   「而一物不能兩寄,前度約戰不成,二度掛牌時須增加質押,以防有人以一物長期掛牌,

  既拖累了本門聲譽,有無端消耗人力物力,造成雙方困擾。
除非那人還能拿出更有價值的寶

  物抵押,否則莊主此番拒戰,秋水亭通常不會再受理那人二度掛牌。

   阿傻的莊主大哥聽得有趣,又問:「秋水亭名聲雖好,卻要如何邀人應戰?
如非必要,誰

  肯拿著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使者解釋:「莊主所言極是,敝門定下規矩收取抵押,為的

  正是這一點,掛牌之人所負的代價,多用於邀請對手應戰之上,敝門非為圖利,隻想做公證

  而已。

   「原來如此。
」阿傻的莊主大哥好奇道:「那人掛牌之時,抵押的又是什麼物品?

   使者微微一笑。

   「是位極美麗的女子,名叫明棧雪。

   ※ ※ ※

   「那廝拿了你嫂子作抵押?
」黃纓驚叫。

   阿傻陰沉點頭。

   獨孤天威怒道:「簡直混蛋!
這與拐子有什麼分別?
」轉頭對南宮損叫囂:「好你個老混

  球哇,居然敢拐賣人口!
還想辦勞什子競鋒會,不必啦!
這下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說的?

   南宮損肅然道:「獨孤城主,秋水亭一年數百乃至數千場決鬥,老夫近年鮮少親臨,若無

  詳細時間、事主姓名等,核對過敝門文書,不敢妄稱有無。
老夫隻能擔保:以今日秋水亭在

  天下武林的地位,若受此質,必有接受的道義與理由。
否則劍決生死事,誰肯交付秋水亭?

   眾人一聽有理,獨孤天威氣焰頓消,摸摸鼻子喝酒。

   耿照解釋阿傻得道玄津獸欲,繼續道:「我大哥顯示十分生氣,想了一想,忽然問『我若

  答應決鬥,可否要求以這名女子為代價?
』使者面露難色,也想了一想。

   當日在山莊,秋水亭派來得書生使者思索片刻,回答道:「莊主,人是活物,不比刀劍金

  銀,弊門若轉了給莊主,與販賣人口何異?
傳出去需不好聽。
這樣吧,不弱莊主也抵押一物,

  將此戰得抵押品明姑娘換去,我們就當作沒這件抵押。

   「明姑娘目前證在沉沙穀作客,弊門奉為上賓,不敢怠慢;莊主戰後,不妨親至弊門雲

  客局,勸說明姑娘同去,在文書記路上,此戰得代價便是莊主所持之物,決計不現『明棧雪』

  三字,莊主以為如何?

   阿傻得莊主大哥想了一想,聽來似乎不壞,點頭道:「如此甚好。
依先生之見,我該押什

  麼比較好?

   使者道:「明姑娘天香國色,世所罕見,弊門才接受為質;要換掉這件抵押,不能用金銀

  俗品。
我聽說貴莊藏有一柄稀世寶刀,傳落百年、削鐵如泥,以此刀為質,可抵絕代佳人。

   阿傻得大哥怫然不悅。

   「荒唐!
家傳寶刀,豈可輕易與人?

   「莊主有所不知。
」使者勸道:「莊主若然得勝,便可優先以微薄得報酬購回所質,按秋

  水亭得規定,鐫有大匠落款、屬名世器物者,之多得以百五十兩白銀購回。
相對於時價,這

  筆花銷可謂聊備一格,不過形式而已。
莫非莊主不捨得?

   阿傻得莊主大哥心中一算,百五十兩的確便宜,這秋水亭果實公證事業,非是市儈斂財,

  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阿傻年紀雖小,卻不像兄長那般寬心,隱約奇怪:那人得武功隻得先父得一點皮毛,為

  何一意求戰?
秋水亭得換質建議十分複雜突兀,似應深究背後得動機;還有她們倆深夜挖墳

  得目的......總之,沒見事都透著古怪。

   但大哥不聽他得勸告,笑著說:「我一定把你大嫂帶回來,讓我們一家團聚。
你別擔心。

   阿傻心底一抽,不禁低頭,胸中像是打翻了五味醬想,說不出什麼滋味。

   「不用問,你大哥肯定是輸啦。
」獨孤天威大笑:

   「哪有這麼笨得人?
人家一直要得東西、死命想著你這麼去做得,肯定有咋!
說不定那

  廝是個絕頂高手,躲在你家辦孫子,等得就是上場一刀。
將你兄長了帳!

   「我大哥最後是輸了。
」阿傻靜靜比劃。

   「臨上場前,大嫂和他見了一面,悄悄在他耳畔說幾句。
我大哥那樣溫和得人,卻陡地

  變了臉色,決鬥時仿佛失心瘋,發狂也死的猛砍猛劈,招招欲置那人於死地;據說那人起先

  居於下風,後來越打越見章法,使開一模一樣得刀路,在最後關節險勝我大哥一招。

   「我大哥怔怔發呆,連那人當著他得面、拿出一百五十兩買走了家傳寶刀也沒反應,大

  嫂也隨那人去了。
那人笑著說:『你若不服,我再給你個機會。
你回家苦練半年,再到秋水亭

  來掛牌挑戰,我決計不躲不逃,等你把義父得刀給贏回去。

   「我大哥回到家裏,發了一頓脾氣,把所有東西砸爛,還將莊客都趕了出去,後來,他

  每天除了煉刀什麼都不做,家裏得僕役們十分害怕,都說莊主發瘋了,接二連三離開了莊子。

  大哥他,再也不和我說話......「

   耿照微微一怔,閉上了嘴。
他忽然明白,阿傻大哥失常敗陣得原因。

   明棧雪--阿傻那有著美麗面孔、美麗胴體,以及美麗名字得嫂嫂--在臨上陣得前一

  刻,用世上最最惡毒的武器,揉碎了莊主大哥得心,令他悲憤欲狂。

   --除了義兄,雪兒還偷了其他男人喲!

   --那人夜夜都要我,令雪兒欲死欲仙,比義兄還教雪兒神魂顛倒。
他......那兒又細又

  長,每一回......都像要紮進心窩子裏,好......好尖好狠、好麻人,好......好爽利......

   「你得好弟弟呀......「

   她微閉美眸,輕咬他得耳垂,似有幾分不舍,幾分回味;

   「真要插死雪兒了!

   慘遭背闆的莊主大哥走上了心愛弟弟的老路,將自己的心對入幽冥。

   唯一的支持他繼續下去的,就隻有「取回父親的刀」這個強烈的信念。

   「莊主可有匹配此戰之物,能供抵押?
」秋水亭的主事恭謹問道。

   他從衣囊裏取出一對黃柬。
那是莊園的房地契,與寶刀一同,傳下十餘代;如今雖已破

  落,昔日舊人俱都星散,仍是他們兄弟倆最後的棲身之所。

   那人變得與半年全然不同,並非是華夏的衣飾或昂貴的玉扳指,更不是夜夜獨佔那再也

  不來觀戰的絕代佳人的滿足歡快,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懾人之威,踏步退敵、雙目如電,放

  佛一動便會進出無匹銳氣,?那間將敵人一分為二......

   --那是一種,名為「霸氣」的可怕武器!

   日夜苦練家傳絕學的莊主大哥謹慎起來。

   這半年間,他所挑戰過的武林名家遠超過三代先人的總和,這才發現自己的刀法造詣堪

  稱上乘,經過無數實戰歷練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輸過:以「精純」二字勝過半路出家之人,

  是他自前次敗戰之中悟出的緻勝關鍵。

   這一次,兩人比拼到兩百招後才分出勝負。

   在旁人看來,阿傻的莊主大哥招數精煉。
內力沉雄,每一式勁發七分,還蓄三分後勁,

  其勞如猛虎,雙招卻又不失靈動;雖無籍籍之名,堪稱當世一流刀客,比之半年前簡直判若

  兩人,左右觀戰無不稱奇。

   唯一失敗的原因,就隻有對手太強而已。

   阿傻的莊主大哥難以置信,呆呆坐在場邊。

   男人取走了莊園,依舊撂下一句:「你若不服,三個月後,咱們秋水亭見。

   而阿傻兩兄弟的厄運才剛要開始。

   一年後,阿傻的大哥--現在他不是莊主了--在沉沙穀的折戟台,輸掉了他們能想到

  的一切,銀錢、祖產、家傳器物......全都沒有了。
即使阮囊羞澀,每次提出的抵押越見寒酸,

  秋水亭總是爽快地答應,而那人絕對依約現身決鬥,然後瀟灑地取走盛在牌下紅罄裏的抵押

  之物,以極少、極少的金錢代價。

   阿傻的大哥並未變弱;相反的,除了名氣,東境幾乎找不到能在他刀下走過十合的刀客,

  他的刀越練越絕,越練越狠,那是一刀十屠、幾無可攖的絕殺之刃,一且出手便無法回頭。

   他無法取勝的理由隻有一個。

   那就是對手委實太強,而且變強之速如有神助,竟看還超過了他。

   漸漸的,那人在江湖闖出了名聲。

   他手持阿傻父親的家傳寶刀、使的是阿傻家的不傳絕學,住在歷代先祖傳下的老宅莊園

  裏,重新聘請過了莊客護院......

   他搖身一變,成為阿傻家這代唯一的血脈,是出類拔萃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出色刀

  客,擁有列祖列宗難望項背的驚人武藝。
從前莊園附近的老鄉裏都被趕走了,阿傻和他大哥

  的事根本無人知曉,梗遑論遺忘。

   「阿傻,我們......不能再等了。

   不知從何時起,大哥又開始同阿傻說話,隻是仍不看他而已。

   「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贏他,那人的武功進境......快的隻能說是邪門。
」大哥沉聲道,小

  心啜著黃油葫蘆裏的小半壺劣酒--如果那種渾濁的灰清液體能稱作「酒」的話,阿傻嘗過

  一回,嗆得連胃酸膽汁都嘔出來,滋味怕還比那酒水好些;除了烈得刮腸,簡直一無是處。

   「但我們不能再等了。
再耗下去,他隻會越來越難打。

   大哥珍而重之的把葫蘆塞好,細細將葫蘆嘴、指掌之見溢出的酒汁舔乾淨,小心掛在腰

  際。

   以前莊子裏的老酒窖藏有許多百年佳釀,但阿傻的大哥滴酒不沾;這個癮,是這兩年風

  餐露宿時才養成的。
「如果我死了,這仇便到此為止。
你不懂武功,就當沒這些事;隱姓埋名,

  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就好。

   大哥背了隻方方正正的藍布包袱,提著一柄鋼刀。
除了黃油葫蘆以及那身草鞋衫褲,他

  身上已沒有其他的東西。

   阿傻沒聽從大哥的吩咐逃命,悄悄跟著他來到沉沙穀。

   那人早等在台前,雙手抱胸,傲然睥睨,這幾年來他已隱然成為一方傳奇,百戰長勝、

  風采照人,益發不可逼視。
阿傻遙遙躲著,穀中刀風不息,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有耳朵也聽不

  見,但他眼裏很好,竟能讀出唇形,恍若親臨。

   這兩年間什麼都變了。
唯一沒變的,就隻有秋水亭主事的謙恭有禮。

   「這一回,您還能押什麼?

   大哥解下藍布包袱,露出一塊木紋蒼蒼的熏黑牌匾。
那人眼睛一亮,含笑不語。

   「這是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大哥望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不是很想要麼?

  這回,我押的是我的姓名;你贏,從此這木牌底下的名和姓歸你,無論誰來問,你都是本家

  出身,貨真價實的嶽家第十四世嫡長。
這,夠不夠分量?

   牌位的最角落橫雕著「十四世」的字樣,底下並排著阿傻和他大哥姓名的簪花小楷。

   那人笑道:「你早兩個月來肯定值,不過我近日才殺散盤踞環跳山的五帝神兵,降服人稱

  『伊沙陀之魔』的攝殺二律仙,身價暴增,一條姓名隻怕不夠。
你家也拿不出更多啦,不若

  湊一對兒罷?

   大哥隻當阿傻逃命去了,早讓他捨棄一切包袱別想報仇,答應得十分乾脆。

   「好。

   那人點點頭,秋水亭的主事收起烏檀木牌,折戟臺上隻剩下兩人。

   塵沙蜂?
暗黃天。
阿傻的大哥拔出鋼刀,那人雙手負後,貯有家傳寶刀的烏木長匣立在

  臺上,八十五斤的沉甸直視旗卷風嘯如無物,仿佛打入台基的一根鐵椿,連晃也不晃一下。

   「我很佩服你。

   他揚聲笑道,雄渾的內力穿破風咆,周圍的觀戰者都不禁退了一步。

   大哥隻當是惡意嘲諷。
近三場決鬥,阿傻的大哥所能撐過的回合數越來越少,倒數第三

  場走了一百零七招,第二場六十五招,三個月前那場隻換過卅七招,便敗下陣來。

   阿傻的大哥不畏枯燥,將家傳的七式「殺虎禪」刀法練得精純,原本一式數變的刀招越

  練越少,最後每招隻剩下一刀。
與那人以外的對手過招,他極少用過三刀的--第一刀「探

  玄」、第二刀「決殺」,第三道可用「欺刃」或「石伏」,對強敵或騙或守。

   今日索性連「探玄」也不必了,出手便是「決殺」。
一刀即勝,毋須纏夾。

   如此看來,與男人愈拼愈少合的現象,也不見得全是壞事。

   「『殺虎禪』這般枯燥乏味的刀法,你居然可以日也複一日的練下去,還將它練得更加枯

  燥乏味,實在了不起。
」那人朗聲笑道:「你一位,殺虎禪刀法便是《虎篆七神絕》的別稱、

  七式刀法便足以號稱七神絕麼?
你們錯了!
嶽家十二代前的那些個老骨頭,通通都想錯了!

   大哥雙目圓撐,緊握住鋼刀,咬牙切齒。

   「無形賊子!
你還在說那大不敬的妄語!

   「我沒騙你!
」那人哈哈大笑,目中卻迸出囂狂的曆光,昂首道:

   「《虎篆七神絕》乃是當世絕學,指的是七套出神入化、境域不同的武功;你所學的七式

  殺虎禪,不過其中一部《虎禪殺絕》罷了;相較於七絕裏真正的高深武學,這部刀法隻能說

  是七流之末!

   「你胡說!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掘開你嶽家歷代祖墳,挖遍虎王祠嶽家莊的每寸土地,連虎林碑

  帖也沒放過,再加上你這兩年來不斷貢獻祖傳寶物,終於讓我找齊六部神決;我的公裡突飛

  猛進,便是七神絕功的最佳證明!

   他大笑:「你已一無所有,若我所料無差,第七部神決必藏在牌位中!
今日敗你之後,便

  是完整的《虎篆七神絕》現世之時;你想不想,一窺嶽家神功的真貌?

   阿傻的大哥心頭一跳,忽然有些動搖。
嶽家歷代武藝不興,那廝卻憑空練就一身驚世絕

  藝......真正的《虎篆七神絕》,究竟有如許威力?

   --在「一刀」的境界裏,攻心始終為上。

   他以言語攪亂大哥心緒,等的就是這一瞬間稍縱即逝的精神破綻。

   烏木長匣一晃,潑墨一般的血煉刀光穿破煙塵,正中大哥的胸口!

   阿傻的大哥猛然回神,鋼刀一擋,七式殺虎禪中的「石伏」發動,攻的一刀對上守的一

  刀,快的難以置信--

   「鏗!
」血刀穿身而過,身後刀痕迤邐,宛若沙中遊蛇。
凡鐵鍛造的鋼刀應聲而斷,餘

  勁所緻,大哥猛向後彈,被斜斜劃開的胸腹間噴出血瀑,墜地染塵,逐漸被飄落的黃沙所掩。

   阿傻眥目欲裂,嘶吼著:「大哥--!
」卻什麼也聽不見,隻有劇烈的疼痛與共鳴脹滿胸

  臆。
連滾帶爬沖出藏身處,大哥的屍體已覆著一片薄薄黃沙,難以辨位,反倒是潑濺開來的

  血池並未立刻消失,黏著滾滾黃沙四處流淌......

   決鬥臺上,那人一手遮陽,一手輕輕一揮,隨行的爪牙們便朝阿傻撲過來--

   ※ ※ ※

   「......後來,那人並沒有找到第七部神決。
他疑心我藏起秘密,便嚴刑拷打;又怕我洩

  露這件事,用烙鐵和紅炭毀了我的雙手,讓我無法再寫字。

   「他將我流放到山林荒地裏自生自滅,雖未滅口,卻派一名武功高強的昆侖奴尾行,我

  若想向別人洩漏身份,便將聽者殺死;若想練武報仇,便殺死我的師傅。
如此過了六年,直

  到今天。

   「那人占了我家在烏城山的莊園,持用我先祖傳下來的寶刀赤烏角,以先祖所創的絕學

  《虎籙七神決》揚名立萬,並以嶽氏代代相傳的『八荒刀銘』稱號行走江湖。
他自稱是亡父

  承先公的獨子、嶽家第十四氏的嫡長孫,他剝奪了我與兄長的姓名,卻以我大哥的名姓行世,

  矇騙世人......」

   耿照語聲方落,阿傻猛然擡頭,木然的表情忽然變得生動。

   他那肌肉壞死萎縮、如同焦木的枯瘦食指往席間一比,雙眼迸出恨火:

   「......那就是你,......嶽宸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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