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又充滿信心地補充道:“不過我相信,以陳先生您的手段,肯定沒問題的!”
他對陳二柱的信心近乎盲目,畢竟勞拉就是最好的例子。
陳二柱聽他這麼說,隻是淡淡點了點頭,不再多問。
心中盤算:先去看看情況再說。能治則治,以此換取國王的力量尋人,也算公平交易。
車子在清晨略顯稀疏的車流中行駛了大約二十多分鐘。
頌提忽然指着車窗外一片被高大圍牆和茂密綠植環繞的區域,語氣帶着一絲敬畏:
“陳先生,到了!就是這裡!”
陳二柱透過車窗看去。
隻見一片極具泰國傳統風格的宮殿建築群掩映在綠樹之中。
金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色的宮牆顯得莊嚴而肅穆。
門口有身穿筆挺軍裝、手持槍械、神情肅然的衛兵站崗。
“這裡是國王陛下的皇家别院,守衛森嚴,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更别說進去了。”頌提解釋道,語氣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不過我在這裡還算有幾分薄面,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
陳二柱微微颔首,心道:看來這位頌提家主在泰國上層的門路,确實不淺。
車子在别院那氣勢恢宏、鑲着金邊的大門前被全副武裝的衛兵攔下。
經過一番極其嚴格、近乎挑剔的證件查驗和車内檢查後,才終于被放行。
車子駛入别院,沿着寬闊整潔的林蔭道前行,最終在一座最為宏偉、裝飾着繁複金色紋飾的主殿前停下。
頌提帶着陳二柱下車,在一位早已等候在此的王室侍從官的引導下,步履匆匆卻又不失恭敬地走向宮殿大門。
門口同樣站着持槍衛兵,神情冷峻。
侍從官進去通報後,片刻才出來,示意兩人可以進去。
穿過一條鋪着華麗地毯、兩側擺放着古董瓷器和高大綠植的幽深長廊,兩人終于踏入了宮殿内部。
一股混合着名貴熏香、草藥和淡淡消毒水味的奇特氣息撲面而來。
宮殿内部空間極其高大寬敞,裝飾極盡奢華,金色的立柱,華麗的壁畫,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然而,此刻這富麗堂皇的空間裡,氣氛卻顯得有些凝重壓抑。
陳二柱目光如電,迅速掃過殿内衆人。
隻見最裡面,一張寬大的、鋪着明黃色絲綢床褥的古典床榻上,躺着一個身形枯瘦、面色灰敗、雙眼緊閉的男人,身上蓋着薄薄的絲被,氣息微弱,正是泰國國王哇拉隆功。
床榻旁邊,站着幾個人:
一位穿着華貴傳統泰國宮廷服飾、氣質雍容卻難掩眉宇間焦慮與疲憊的中年美婦。
一個穿着暗紅色僧衣、身形異常魁梧高大、頭頂光潔、面容如同岩石般冷硬、眼神銳利如鷹隼的秃頭僧人。
一名看起來二十多歲、穿着時尚休閑裝、臉上帶着一絲年輕人特有的浮躁和憂色的年輕男子。
還有一位同樣二十多歲、容貌秀麗、穿着優雅套裙、但眼神中也充滿憂慮的漂亮姑娘。
此外,還有幾名穿着素淨傳統服飾、垂手侍立、大氣不敢出的婢女。
此刻,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床邊。
一個穿着熨帖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看起來頗為儒雅幹練的中年醫生,正拿着聽診器,神情嚴肅而專注地俯身給國王做着檢查。
頌提看到眼前的情形,腳步立刻頓住,停在了原地。
陳二柱也默契地停了下來,站在他身側。
頌提微微側過頭,壓低了聲音,急促又清晰地對陳二柱介紹着。
“看,床上躺着的,就是我們尊貴的哇拉隆功國王陛下。”
他的目光轉向國王床邊那位儀态端莊、面帶憂色的中年美婦。
“那位是蘇提達王妃。”
接着,他又示意陳二柱看向王妃身邊站着的年輕男子和少女。
“這是提幫功王子殿下,那位是梵娜雅公主殿下,都是陛下的至親。”
頌提的視線最後落在床邊那位身披黃色僧袍、神情肅穆的光頭僧人身上,語氣帶着敬畏。
“那位是阿贊巴頌高僧,國王陛下最信服的人。”
最後,他指向正在床前忙碌、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那位是素坤醫生,國王陛下的私人醫生,醫術高明。”
陳二柱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與此同時,他心念微動,一縷極其細微、近乎無形的元神力量,如同最輕柔的蛛絲,悄無聲息地穿透空氣,精準地鑽入了床上國王的體内。
他需要親自探查一下這位國王的真實狀況。
然而,當他的元神感知在國王體内流轉時,陳二柱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是什麼情況?
國王的身體狀況,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古怪。
這……根本不像尋常的生病!
陳二柱的元神感知敏銳地捕捉着國王體内的每一絲異樣。
國王的身體器官本身,并沒有發現明顯的、足以緻命的器質性病變。
真正的問題在于,國王的生命本源——那股蓬勃的生機,此刻卻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枯萎迹象,仿佛被什麼東西持續不斷地汲取着。
而導緻這一切的根源,清晰無誤地呈現在陳二柱的元神視野裡。
在國王體内縱橫交錯的經脈之中,正盤踞、流淌着一股股淡淡的、如同霧氣般的黑紅之氣!
這些黑紅之氣如同跗骨之蛆,絲絲縷縷地纏繞、侵蝕着國王的經脈,緩慢而堅定地吞噬着他的生機。
這股氣息陰冷、邪異,帶着一種陳二柱也感到陌生的腐朽感。
具體是什麼東西?
陳二柱一時之間,竟也無法立刻準确判斷出這黑紅之氣的确切本質。
不過,以他的眼光來看,問題本身倒不算太大。
隻需要用點手段,将這盤踞在經脈中的黑紅邪氣徹底逼出體外,國王的生機自然會慢慢恢複。
但真正讓陳二柱感到一絲興味、并微微蹙起眉頭陷入思索的是——這東西,究竟是怎麼無聲無息地侵入這位一國之主的體内的?
這背後,恐怕有點意思。
就在這時,遠處床榻邊,那位素坤醫生終于結束了細緻的檢查,直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