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哇拉隆功看着眼前“其樂融融”的家人們,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哈哈一笑,雖然聲音還有些虛弱,但精神明顯振奮了許多。
“多虧了他啊!”他再次看向陳二柱,眼神充滿了肯定和感激。
笑着笑着,國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關鍵信息。
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斂,眉頭慢慢皺起,看向素坤醫生,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帶着一絲疑惑和凝重。
“你剛才說…”國王的聲音沉了下來,一字一頓地問道,“我是…中了毒?”
素坤醫生心頭一凜,連忙點頭,再次指向陳二柱,語氣肯定:“陛下,是陳先生診斷的!他非常确定地說,您并非生病,而是中了某種極其高明、難以被儀器檢測出來的慢性劇毒!”
國王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如同晴朗的天空驟然布滿烏雲。
一股壓抑的、屬于王者的憤怒氣息,瞬間彌漫在整個寝宮之中!
他的眼神變得冰冷無比,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緩緩地、帶着刺骨的寒意,從床前的王妃、王子、公主、高僧、醫生、市長…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陳二柱身上。
“好…很好…”國王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壓抑着滔天的怒火,“我就說…我這‘病’,為什麼請遍了國内外的名醫,用了那麼多頂尖的設備,都查不出個所以然,像個無頭蒼蠅!”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燃燒着被背叛的怒火和殺意。
“原來如此!”他幾乎是咬着牙說出這四個字。
“倒要看看,”國王的聲音如同從冰窖裡傳出,帶着凜冽的殺機,“是誰!竟敢如此歹毒,謀害于我?!”
轟!
寝宮内的空氣仿佛瞬間降到了冰點!
壓抑、肅殺的氣氛讓每個人都感到呼吸困難!
王妃蘇提達、王子提幫功、公主梵娜雅、高僧阿贊巴頌…他們的臉色幾乎是同時微微一變!
雖然隻是一閃而逝,但那份不自然,在國王此刻盛怒的審視下,卻顯得格外刺眼。
“父親!”提幫功王子反應極快,立刻上前一步,臉上換上了義憤填膺、忠心耿耿的表情,聲音铿锵有力,“您放心!此事事關重大,兒臣一定親自督辦!動用一切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這下毒之人揪出來!絕對饒不了他!”
王妃蘇提達也立刻附和,臉上充滿了後怕和憤怒:“就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如此歹毒!竟敢對陛下您下此毒手?一定要嚴懲不貸!”
這時,一直沉默的陳二柱,再次開口了。
他的聲音平靜,卻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再次打破了壓抑的寂靜。
“陛下,”陳二柱的目光看向國王,語氣笃定,“這種慢性毒藥,必然是日積月累,通過日常的飲食,一點點侵入您體内的。”
他頓了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向一直恭敬侍立在寝宮角落、大氣不敢出的四名王室婢女。
他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死寂的寝宮裡:
“不知道,您的日常飲食,都是由誰具體負責的?”
這句話,如同驚雷!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如同聚光燈般,“唰”地一下,齊刷刷地聚焦在了那四名穿着統一宮廷服飾、低眉順眼的婢女身上!
果然!
國王哇拉隆功那冰冷刺骨、蘊含着雷霆之怒的眼神,瞬間如同實質的刀鋒,狠狠地釘在了那四名婢女身上!
“沒想到…”國王的聲音因為極緻的憤怒而微微發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竟然是你們!混蛋!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太可惡了!”
他猛地擡手指向她們,厲聲咆哮,震得整個寝宮嗡嗡作響:
“說!給我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是誰指使你們給我下毒的?!說出來!我或許還能饒你們一命!否則…我讓你們生不如死!!”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名婢女早已吓得魂飛魄散,面無人色,如同被抽掉了骨頭,齊刷刷地跪倒在地,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她們磕頭如搗蒜,帶着哭腔,争先恐後地否認,聲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陛下饒命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陛下明鑒!奴婢絕對不敢啊!”
“不是我下的毒!陛下!奴婢冤枉!”
“陛下…奴婢…奴婢什麼都不知道啊…”
國王氣得渾身發抖,指着她們怒道:“哼!不承認是吧?别以為嘴硬我就拿你們沒辦法了!我哇拉隆功有的是手段讓你們開口!”
“父親!”提幫功王子立刻再次主動請纓,臉上帶着一種急于表現、甚至有些嗜血的興奮,“讓兒臣來審問她們!兒臣保證,用不了半天,一定讓她們把知道的全吐出來!骨頭再硬,也給她敲碎了!”
王妃蘇提達此刻也立刻點頭,語氣帶着安撫和急切:“陛下息怒!您身體剛恢複,不宜動氣。将她們帶下去,交給可靠的人好好審問,一定能問出幕後主使!”
她似乎想盡快結束這場對質。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要進入殘酷的審訊環節時。
陳二柱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倒是不用那麼麻煩。”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哭泣和求饒聲。
這句話,讓寝宮内的所有人,心髒都猛地一跳!
國王、王妃、王子、公主、高僧、醫生、市長…所有的目光再次瞬間聚焦在他身上,充滿了驚疑不定。
國王立刻追問,聲音急切,對陳二柱的信任此刻達到了頂峰:“是誰?快告訴我!”
其他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陳二柱,充滿了好奇、緊張,以及…某些人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慌亂。
王妃蘇提達和阿贊巴頌高僧的身體,在無人注意的瞬間,似乎都繃緊了一分。
陳二柱的目光緩緩掃過地上跪着的四名瑟瑟發抖的婢女。
他的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
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跪在第三個位置、頭埋得最低的那個婢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