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圖被那槍口指着,腿肚子都在抽筋,連忙停下腳步,點頭哈腰,臉上擠出更加谄媚的笑容,用流利的本地土話快速說道:“長官!長官息怒!小的不是閑雜人!小的有重要情報要向哈山将軍禀報!是關于…”
他一邊說,一邊用眼角的餘光飛快地瞥了一眼遠處出租車裡的陳二柱和林瑤,确認距離足夠遠他們聽不到後,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陰狠和得意。
他壓低了聲音,帶着一種邀功請賞的急切,對着那小頭目繼續說道……
那衛兵小頭目聽了達圖的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立刻順着達圖示意的方向,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穿透百米距離,鎖定了出租車後座上的陳二柱和林瑤!
他對着對講機快速說了幾句,然後對達圖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了一些:“知道了。你在這裡等着!”
說完,他轉身快步走進了旁邊的崗亭。
達圖站在原地,背對着出租車方向,臉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惡毒和怨毒交織的神情,嘴角勾起一絲陰謀得逞的陰笑。
他強忍着心中的得意,轉過身,對着出租車方向,遠遠地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臉上重新擠出那副讨好的笑容,還用力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順利。
林瑤看着達圖那點頭哈腰的背影,眉頭緊鎖,低聲道:“陳先生,我總覺得這家夥沒安好心…他的話能信嗎?”
陳二柱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遠處達圖的背影上,又掃了一眼那戒備森嚴的大門和重新走出來的衛兵小頭目,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弧度似乎更深了。
他沒有回答林瑤的問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稍安勿躁。”
就在這時,那名衛兵小頭目再次走出崗亭,身後還跟着兩名同樣全副武裝的衛兵。
他對着達圖說了幾句,然後朝着出租車這邊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過去。
達圖見狀,心頭狂喜,臉上卻不敢表露,連忙轉過身,對着出租車方向使勁招手,用口型喊道:“成了!過來吧!将軍請你們進去!”
林瑤雖然疑慮重重,但看到陳二柱依舊穩如泰山,便也按捺下心中的不安。
出租車緩緩啟動,駛向那扇象征着權力與鐵血的大門。
車子停在門口,達圖連忙上前,對着那衛兵小頭目又是一陣點頭哈腰,然後才轉身,對着剛下車的陳二柱和林瑤,臉上堆滿了谄媚的笑容,聲音帶着一絲邀功般的讨好:
“兩位高人!搞定了!哈山将軍答應見你們了!請跟我來吧!”
他的眼神深處,卻閃爍着毒蛇般的陰冷和興奮。
陳二柱、林瑤,還有那個一路上眼神閃爍的達圖,跟着一名面無表情、荷槍實彈的衛兵,邁入了哈山将軍那戒備森嚴的大宅院。
剛踏入庭院,一股肅殺之氣便撲面而來。
青石闆路的兩旁,間隔幾步便矗立着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
他們穿着統一的墨綠色軍裝,肩挎着上了膛的突擊步槍,眼神像鷹隼般銳利,掃視着進入的每一個角落。
陽光照射在冰冷的槍管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林瑤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緊了一下,她飛快地瞥了一眼身邊。
陳二柱依然那副平靜如水的模樣,仿佛周圍站着的不是持槍士兵,而是一排排木樁。
林瑤心中警鈴大作,她微微側身,湊近陳二柱耳邊,壓低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陳先生,你看到了嗎?這陣仗……哈山果然不好惹。”
她秀氣的眉頭蹙起,擔憂悄然爬上心頭。
陳二柱沒有轉頭,隻是極輕微地點了下頭,目光依舊直視前方,那份平靜仿佛磐石,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
他的沉穩無形中給了林瑤一點支撐,讓她強壓下那份不安。
至于達圖,走在稍後一點的位置,他的眼神像毒蛇的信子,時不時地就在陳二柱和林瑤的後背上舔舐一下,眉宇間凝結着濃濃的陰冷和算計。
他似乎很滿意這戒備森嚴的環境,嘴角甚至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衛兵沉默地引領着三人穿過庭院,沉重的軍靴踏在石闆上,發出單調而壓抑的回響。
七拐八繞之後,他們被帶到了一間極其寬敞的會客廳。
廳内裝飾極盡奢華,巨大的水晶吊燈從天花闆上垂落,牆壁上挂着色彩濃烈的油畫,地上鋪着厚實柔軟的波斯地毯,昂貴的紅木家具散發着幽光。
然而,這華麗的廳堂裡空無一人,隻有他們三個不速之客。
帶路的衛兵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平闆得像是在宣讀命令:“哈山将軍正在會見重要的客人。你們,在這裡等着。”
他說完,不等三人有任何反應,便幹脆利落地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厚重的雕花木門在他身後“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隻留下三人在這裡面面相觑。
短暫的死寂被林瑤打破。
她猛地轉向達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聲音因為壓抑的怒火而微微發顫:“怎麼回事?!”
她質問着,纖纖玉指幾乎要戳到達圖的鼻子上,“你不是說能帶我們見到哈山嗎?現在讓我們幹等着算怎麼回事?!”
達圖臉上的肌肉瞬間堆起谄媚的笑容,仿佛排練過無數次,他搓着手,身體微微前傾,忙不疊地解釋:“哎呀,林小姐息怒,息怒!哈山将軍是什麼人物?那可是我們血蠱門的長老!他能抽空見我們,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等一會兒,等一會兒沒什麼的,真的!您多擔待,多擔待!”
他的聲音又急又快,帶着一種市儈的圓滑。
林瑤根本不吃他這套,她冷哼一聲,眼神銳利得如同手術刀,繼續逼問:“我是在問你,剛才在門口,你跟那個衛兵叽裡咕噜說了些什麼?我們才能進來的?說!”
一旁的陳二柱雖然沒有說話,但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也轉向了達圖,無形的壓力讓達圖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