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聲音傳來時,唐遠清與唐亦菲都為之一震,慌忙轉頭。
就見狂風驟雨之中,一個少年,背負雙手,踏天地而來。
唐家莊園的眾多高牆、鐵絲網都絲毫沒有攔住這個少年。
少年一步步踩在虛空中,宛如踩著無形的平地般。
周圍的雨滴落在他身上,都被無形的氣罩彈開。
“遠清拜見陳大師。
”
唐遠清見到陳凡,頓時渾身劇烈震動,心中帶著難掩的驚駭,驚喜交加的拜倒在地。
而唐亦菲則端著茶,俏生生的立在亭中,看著陳凡,一時都癡了。
“你終於回來了。
”
秀美女子的雙眸中,宛如帶著江南水鄉的煙雨朦朧般。
“起來吧。
”陳凡目光掠過唐亦菲,掃向跪伏在地的唐遠清身上。
“五天之前,我就回來了,你不知道?”
唐遠清爬起身,苦笑道:“遠清這身份地位,說穿了,隻是江南一個土梟。
這兩天,雖然接到武道界一些朋友的消息,說您回來了。
但他們的消息傳得似真似幻,而且之前就有很多類似謠傳,所以遠清不敢太過相信。
”
“嗯。
”
陳凡點點頭。
與那些大國情報機構,和超級跨國勢力比起來。
唐遠清隻是江南省的一隻坐地虎罷了,不要說放在整個世界,便是放在華夏都排不上號。
這樣的人物信息渠道,自然要滯後很多。
“五天前,我在俄國斬了謝爾金。
確切消息,你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
陳凡破開雨幕,落入亭中。
這聽潮亭是唐遠清特意命人建造,就立於大江之畔,立在這裡。
可以憑空眺望遼闊無際的大江,心胸頓時為之壯闊。
便是在漆黑雨夜中,也面前能看到對面的點點星火。
“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
唐遠清頓時身軀一震,再次拜倒於地:“陳師神威,以一破萬,於萬軍之間斬殺俄國北方軍區司令。
這消息一旦傳出,整個世界都會為之震怖的。
”
此言,唐遠清是發自肺腑而來。
能以一人敵萬,偌大地球,有幾人能做到?便是神話傳說中,百年前的那些神境們,恐怕也沒多少人有著能耐吧?
“什麽?”
唐亦菲猛的捂住小嘴,震驚的望向陳凡。
這個消息,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唐遠清,我來此不是聽你吹捧的。
這一年內的事情,你如果不給我一個解釋的話,陳某人的飛劍可是不認人的。
”
陳凡一拍養劍葫,頓時一聲清脆的劍鳴在天地間回響。
“在來唐家之前,我已經屠滅了宋家,又連斬了金城十六個家族族長的首級,我不希望唐家是第十七個。
”陳凡意味深長的看向唐遠清。
“陳師,您聽我解釋。
”
唐遠清神色頓時變了,誠惶誠恐的拜倒在地。
唐亦菲更急聲道:
“陳凡,這不怪我們唐家。
你消失了之後,洪門就請動了東南林家的一位宗師。
那個叫林踏山的一來,就把整個江北全部統合在了手裡,你在江北那些手下,盡數拜在了他門下,就一個徐傲不服,還被他殺了。
江北在手,他又是宗師身份,我們唐家能怎麽辦?”
“要不是顧忌李司令和朱雀小姐,恐怕現在整個唐家都被林踏山踏平了呢。
哪怕現在,大半個江南基本都落入林踏山的手中。
就金城還勉強能維持在我們唐家手裡。
”
唐亦菲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看來這一年之中,她也受了許多悶氣。
唐大小姐本身就是驕傲的人物,否則也不會號稱江南省地下世界的女王,但在林踏山的宗師之威面前,卻隻能避其鋒芒。
“徐傲死了?”
陳凡一愣。
眼前頓時浮現那個外表儒雅,實則內心無比驕傲的男子。
海東徐傲。
許蓉妃的父親,前江北第一人。
也正是有他坐鎮,江北才從未動亂過。
陳凡在外面無論多久沒回來,江北這個大本營都穩如泰山,雲霧靈泉一年上百億的收益,陳凡也放心給徐傲打理。
但陳凡萬萬沒想到,徐傲竟然死了。
‘那許蓉妃怎麽辦?’
陳凡此時心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許蓉妃。
那個少女前世在絢爛時隕落,這一世剛找到父親,又經歷喪父之痛,與他陳凡的經歷,何其相似。
‘這一世,我回來,本以為能讓你們一世幸福安穩。
卻因為我的牽連疏忽,累你父親身亡。
若沒我,恐怕你們父女會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吧’
陳凡擡起頭,望著天空,耳邊傳來唐遠清的聲音。
“當時林踏山挾洪門與宗師之威而來,連魏家都得退避三分。
江北其他人都立刻改換門庭,隻有徐傲堅持,被林踏山當場擊殺”
唐遠清一邊說,一邊長歎。
連唐遠清也得承認,徐傲確實算一個棘手的對手。
否則也不會與他劃江而治這麽多年,卻沒想到,說死就死了。
‘洪門、林家、林踏山,還有江北嗎?’
陳凡默默的背著手,站在那,看著江面,一言不發。
唐家父女不敢言語,都束手恭立在他背後。
過了許久,陳凡才緩緩開口道:
“你去,把江北所有人,包括林踏山的資料都給我找來。
”
“陳師,您是要?”唐遠清一愣,瞳孔中露出一絲驚懼。
“我要殺人。
”
陳凡遠望江面,語氣平淡的說道。
養劍葫中,歸元劍劍氣長鳴,躍躍欲試
唐遠清這一年來被林踏山步步緊逼,幾乎追殺到家門口。
資料自然準備的無比周全,很快就將林踏山等人的全部資料放在了陳凡面前。
“林踏山,出身自神秘莫測的東南林家。
林踏天的胞弟,在此之前,從未出手過。
隻有十數年前,林踏天叛逃出林家時,林踏山疑似追捕過。
化境初期,被洪門邀請來,坐鎮江北。
除了他之外,還有部分洪門暗月部隊的人,以及雷千絕的幾名弟子。
手下包括:”
“楚州周天豪。
”
“天河韓天生。
”
“清水劉國棟。
”
“江州伍器行”
“呵呵。
”
看著這份名單,陳凡不怒反笑,但眼瞳中的殺意越來越濃。
幾乎整個江南與江北各市的大佬,除了徐傲之外,盡數叛變了。
陳凡不怪他們,宗師之威壓下,不叛變就得死。
但陳凡恨他們的是,這些人在徐傲死後,絲毫不留情面,對孤兒寡母也趕盡追絕,把徐傲的所有家產都瓜分乾淨,更把陳凡之前留在江北的諸多財產,與雲霧靈泉同樣收入囊中。
如果雲霧靈泉一年百億的收入還在,陳家絕不至如此窘迫的地步。
“你們既然選擇了背叛,那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決心。
”
陳凡冷笑一聲,輕輕一彈劍,衝天殺氣刺破雲霄。
他身形猛的衝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踏在江上,頃刻間就消失無蹤。
隻剩下唐家父女還靜靜站在聽潮亭中。
“爸您說陳北玄這是去做什麽”
唐亦菲猶豫良久,才開口道。
“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何必問我?”唐遠清搖了搖頭,輕歎道:
“恐怕連林踏山他們都沒想到,陳師會殺回來吧。
這個江北,今天晚上,不知得死多少人啊。
隻是可惜了徐傲,那樣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
”
說到這,唐遠清再次幽幽長歎一聲。
“哎。
”
江北與金城,隻有一線之隔,都屬於江南省的範圍內。
陳凡踏江而行,上了岸後,身形狂奔,如同一道流光般,時速達到了數百公裡。
比最快的跑車都要快,很快就到了江州。
江州這個地方,陳凡曾經數次路過。
當時還讓人帶話給那個江州的伍老爺子,後來因為唐遠清投誠後,陳凡就懶得去登門拜訪伍老爺子了。
但沒想到今天竟然又回來了。
“江州,伍器行,呵呵,真是一隻牆頭草啊。
”
陳凡立在江州之外,臉上露出一絲冷笑。
如同潮水般的神念,透體而出,瞬間籠罩了整個江州全城,頓時萬家燈火盡入他的掌中。
“伍器行這裡不對這個也不是應該在城東那邊”
陳凡一寸寸的掃描過整個城市。
如伍老爺子這種大佬,行蹤飄忽不定,唐遠清根本找不到他的具體住所。
但陳凡哪需要他去找,搜天刮地的神念之下,便是一隻老鼠都能挖出來,何況伍器行這個大活人呢。
“找到你了。
”
十分鍾後,陳凡猛的睜開眼睛,身形一晃,向江州城東折去
此時,威震江州數十年的伍器行,伍老爺子,正坐在一棟別墅內。
他的對面,是一個穿著白色武功服,悠然而坐的中年男子。
男子氣息沉穩,眼中不時閃過精光,赫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內勁高手。
“洪師傅,這一次唐家派人來挑釁,多虧您出手打退了。
”
伍老爺子拱手道。
“大家都是林宗師麾下的,我責無旁貸。
唐家除了唐遠清之外,其他人隻是碌碌之輩罷了,不值一提。
”中年男子淡淡的說道。
“江州平定之後,整個江南隻剩下金城了。
過不了多久,林宗師會親自出手,踏平唐家。
到時候,這整個江南,都是你們的。
宗師此來,隻是為了完成洪門會長囑托罷了,區區一個江南,哪放在宗師眼中。
”
“這就好,這就好。
”
伍老爺子笑的眉毛都快沒了。
至於原先的舊主陳凡與唐遠清,早被伍老爺子忘在腦後邊了。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敲門聲。
“咦?這麽晚了,還有人登門?”
屋內兩人同時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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