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蘊神雕,靈童做引
李澈哼着小調,心情極其愉悅,特意去城西的鹵肉鋪店,專門切了二斤的豬頭肉,晚上打算跟老徐和老陳好好喝上一壇酒。
剛得了第三枚道果,在此世安身立命的資本又增添了些,心情自然極美。
長街飄雪。
因為曦曦的生日乃是在冬寒時分,所以,每次曦曦接近生日了,便有大雪伴随。
料峭寒意刺骨,不過如今的李澈,淬骨大成,氣血強盛,自是無懼寒冷。
忽而,李澈頭皮微微發麻,胸腔之中,剛剛得獲的道果【無垢心】怦然跳動。
李澈一步頓下,眉頭蹙起。
那是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鬥笠下的面龐陡然揚起,舉目望去,便看到了遠處風雪長街中,一位老者牽着個綁着哪吒辮的孩童,正怔怔然的盯着他。
李澈頓時感覺到有幾分疑惑,這大街上人來人往,這老者為何獨獨盯着他看,不可能是盯上了他手中的豬頭肉吧?
李澈亦是回看了過去,便見到那老者牽着哪吒辮孩童,轉移了視線。
覺得古怪的李澈,心頭頓時警惕起來。
不過,李澈也隻是警惕起心緒,與其錯身而過,直至走遠,老人都未曾有所動作。
李澈才是放松下來,隻覺得是自己太過謹慎了,差點就要将這老者記入小本本。
……
……
“師父?
咋的了?
”呂赤察覺到自己師父的不對勁,不由問道。
老人閉目,散去了【望性術】,搖了搖頭,感覺到十分的惋惜與痛心。
“可惜了啊……真是可惜了啊……”
“無瑕無垢,純淨如水,宛如白紙……”
“天地間竟是有如此純白的新生神性……”
“這般神性,可塑性極強,可惜……懷揣如此神性的,竟是一個青年,且隻是一位開筋武夫,終究年齡太大了。
”
“二十多歲的靈童?
古怪了。
”
“靈童靈嬰修煉神性,與尋常武夫修煉神性不同,他們天生具備神性,所以從一開始就能踏足【養性】,蘊養自身神性,待得成年之後,大抵都能達到‘養性如盞’的程度,方有可能在三十歲之前沖擊神基,甲子前有望凝聚神相……”
老人搖了搖頭,他以望性術在李澈身上看到了那純白的神性,當真是……心動了一下。
可惜,神性非是在一個幼嫩的孩童身上,而是在一糙漢子身上。
“年齡大了些,而且武道修為現在也才開筋,距離換血甚遠,三十歲前……想要鑄就神基,有點難了。
”
“如此神性,浪費了。
”
……
……
回到了徐記木雕鋪,李澈腦海中猶自想着那位老者。
很是詭異,隐約間給他帶來強烈的危機感,道果的示警,定然不無道理。
幸而……他李澈一生與人總是以和為貴,并未發生什麼亂七八糟之事。
“飛雷城,愈發的混亂了,各方勢力,各種各樣的強者……層出不窮。
”
李澈搖了搖頭。
回到院子裡,曦曦正在徐佑的教導下,正在蘊養神性。
“曦曦乃是靈童,神性十足,提早學會蘊養,打好根基,對她的未來有好處,對于神性修士而言,年歲節點至關重要。
”
徐佑身上穿着白衣,腰間挎劍,看到李澈歸來,笑着說道。
“對了阿澈,鋪子組建了守衛小隊,都是由木雕師傅們組成的,你也得參與巡邏,我給每一位木雕師傅都排了班,将你和老陳的班分開,這樣就能确保曦曦的安全了。
”
老陳和李澈若是都同時離開,那曦曦的安全就沒有保障,徐佑正是考慮到這一點,才做出的安排。
入夜。
徐佑與李澈并肩而行,走在落滿積雪的巷道之上,巡邏着徐記大院,護佑與保障着生活在大院内諸多木雕師傅家人們的安全。
李澈背着一杆長槍,他明面上所修的武技,乃是“徐記八連碎骨槍”,如今他适當的展現了下修為,開筋圓滿加上大成的槍法,使得他在徐記中,安上了個“天才”的名頭。
練武兩年,從磨皮到開筋圓滿,自然極其不俗。
“前兩日,内城楊家在外城木雕鋪所設的楊家大院,被靈嬰教的兇徒所攻破……”
徐佑手掌搭在了劍柄上,望着黝黑的天色,沉聲道。
李澈心頭一凜,這消息他還真不知道。
“靈嬰教兇徒……如此猖獗?
”李澈沉聲道。
“靈嬰教中強者不少,從内城被驅逐出來後,便在外城駐紮,如今盯上了各家在外城的靈童……楊家大院死了幾位木雕師傅,大院中的一位靈童,被洗劫帶走了。
”
徐佑五指緊攥,青筋根根跳起。
“因為……有神宗修士下山前往飛雷城的消息傳來。
”
“靈嬰教必須趕在神宗修士踏足飛雷城前動手,否則……真正的好苗子,定然會被神宗修士帶走。
”
“所以,這些時日,靈嬰教……徹底瘋狂了。
”
“内城徐記……不派強者來外城坐鎮嗎?
”李澈蹙眉,忍不住問道。
徐佑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
“内城徐記……”
“問題不大,我們靠自己也能擋住……”徐佑勉強一笑。
但李澈卻是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幾分悲憤與無奈。
……
……
飛雷内城,金煌閣。
微風穿堂而過,帷幔起伏。
一道身影弓着身,順着長廊,恭敬而行,片刻之後,便抵達了金煌閣内的一處懸空亭台。
亭台中央,熱爐在燒着沸水。
司慕白坐在椅子上,側畔則有一位美豔的女子,畫着淡妝,姿容極美,正在優雅的泡着茶,展現茶藝。
“公子,趙傳熊來了。
”
門外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随後,趙傳熊身着便服,腰間挎刀,踏足到了亭台之内。
“司公子,不知何事喚在下?
”趙傳熊面容堆徹起了谄媚的笑意,略顯卑微的說道。
他雖然是朝廷的官差,但隻是外城捕頭而已,對上司家嫡系公子哥,自然沒有多大的底氣。
“聽說……你跟牛魔交手過而不死?
”
司慕白喝着美女茶藝師泡好的茶葉,看都未看底下的趙傳熊,淡淡道。
趙傳熊聞言,頓時一愣,未曾想司慕白尋他來,居然是說這樣的話題。
他的面色很快微微變化。
因為,他當初是以靈嬰教副香主的身份尋到牛魔,聯手八卦棍武夫與牛魔一戰的……
司慕白……知道他身份了?
趙傳熊心頭一驚,面皮子抖了抖。
“放心,你的身份早不是什麼秘密了,不僅僅是你……你們靈嬰教内不少人的身份我都知曉。
”
司慕白喝完茶,把玩着玉石茶盞,似笑非笑。
“我與你們法主有合作,我給足了誠意,你們法主自然也會給出誠意,法主答應給我雕刻二階【蘊神雕】,不過,需要一個靈童做引子……”
趙傳熊聞言,面露難色:“司公子是想要讓我在外城再尋一個靈童送來?
”
“可司公子啊,外城這兩年……靈嬰靈童基本上都空了,剩餘的一些孩子,神性極差,普普通通……毫無用處。
”
“前些時日,連楊家大院的那位靈童也被帶走了……”
“所以想要再找一個靈童,得花費一段時日,乃至等新的一批嬰孩出生才能确定。
”
趙傳熊吐出一口氣。
司慕白:“徐記木雕鋪内……不還有一個上品靈童?
”
趙傳熊聞言,立刻想到了李澈,想到了當初木雕鋪内死了一位教徒,就是因為那讓法主降下三頭六臂怒目靈嬰像的上品靈童。
“你是說……徐記那位木雕師李澈的女兒?
”
趙傳熊試探的說道。
司慕白把玩着茶盞,面容淡漠冷酷:“那還有其他的上品靈童嗎?
”
趙傳熊面皮子抽了抽:“不瞞司公子……我懷疑那兇徒牛魔,與徐記可能有關系。
”
“我……”
司慕白擺了擺手:“不用說,我知你在懼什麼……”
“你這一年,深居淺出,從不單獨出行,都是為了躲避牛魔吧?
”
“你當初以那孫長标的遺孀作為誘餌,勾引牛魔來殺,也算是與牛魔交手過,後來八卦棍身死,你就被吓着了……”
趙傳熊倒也不尴尬,為了活命,有何尴尬?
且看那八卦棍,現在還有尴尬的本錢嗎?
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這牛魔根據他數次出手的情況來看,有針對靈嬰教之嫌,另外,也跟徐記有些許的關系。
”
“這牛魔,大抵是出自徐記。
”
司慕白靠着黃梨木太師椅,修長手指在桌上輕點。
“我也很好奇……這牛魔,到底是徐記中的誰?
”
“能自由出入内外城,又有淬骨圓滿修為……會是誰?
不可能是徐鶴唳,也不會是徐北虎,至于徐家老三就更不可能了……”
“不管是誰,除了他便可。
”
司慕白眸光似哭似笑,看向了趙傳熊。
“你把事情給我做好,我替你除了牛魔。
”
“那牛魔既然那麼想殺你……便讓他來殺你就是了。
”
趙傳熊的臉,頓時晦暗下來,心中……頗為心動!
若真能解決掉牛魔,他的确能活的無須提心吊膽些。
牛魔得死啊,不然他真寝食難安,八卦棍的死狀,曆曆在目,宛如夢魇!
趙傳熊目光閃爍……
可心中依舊有些犯怵……
畢竟,司慕白所謂的除掉牛魔……
是特娘的拿他釣魚!
不,是釣牛!
他苟了那麼久,到時候怕就怕……
牛沒釣到,他這個餌……先被吃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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