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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直面武聖馬面暴露,我家女兒五歲了【求月票】

  春雨淅淅瀝瀝的落下。

  打在黑瓦上,發出宛若鐘表被撥動表針時候,發出的滴滴答答聲響。

  屋檐下,正在刷牙的老陳頓時站起身。

  遠遠的看了過來,老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抹擔憂之色。

  鎮廟司?

  而且還是道城鎮廟司!

  要知道,朝廷在一大道城設立的鎮廟司,除了鎮壓詭異廟之外,還有對抗神宗的目的存在。

  因此,道城鎮廟司絕對非是尋常的勢力。

  遠非金光府道城所能比拟的。

  屬于真正的龐然大物,哪怕比及乾元神宗正宗都不差多少,雖然在底蘊上存在差距,可是,能被朝廷派遣而來道城的鎮廟司神差,一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屋内,張雅亦是走了出來,黛眉蹙起,趕忙小跑了過來。

  “相公……”

  李澈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謝大人尋我有一點事,我去一趟便是了。

  李澈溫和的笑道。

  态度很溫潤,絲毫沒有焦急與擔憂之色。

  “我作為欽天監的二等客卿,之前欽天監組織了一次前往詭異廟觀廟神的活動,我便跟了去,後來詭異廟消失不見……興許是巧合吧。

  李澈語氣中很是平靜,安撫着妻子。

  謝敬看着李澈的模樣,心頭不禁升起了佩服之心。

  畢竟,每一位被鎮廟司邀請的修士,大多都會心中惴惴不安。

  鎮廟司對于世間修行者而言,乃是極其可怕的地方,鎮廟司乃是專門對付詭異廟的勢力,強者如雲,雖然神差數量不多,但每一位都極其強大。

  一旦入了鎮廟司,發生一點點事情,基本上是插翅難逃。

  李澈這等淡定自若的模樣,讓謝敬一下子就打消了對李澈的懷疑。

  謝敬來之前,的确有懷疑過李澈。

  畢竟,有些巧合。

  這等巧合的事情都讓李澈遇到了?

  李澈去觀廟神的兩座詭異廟都神秘失蹤,從人間蒸發,這怎麼能讓人不産生聯想?

  “謝大人,走吧。

  “清者自清。
”李澈身上墨衫獵獵,溫和笑道。

  謝敬由衷的敬佩起來:“請。

  又拍了拍張雅,讓她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危後,李澈便與謝敬出了留香巷,登上了鎮廟司的車辇,破開傾斜的春雨雨幕,朝着鎮廟司的方向而去。

  車廂之内,碳爐煮水,沸水滾燙,泡着早春的嫩芽,兩三粒碧綠的茶尖扔入茶杯中,被滾燙的沸水一卷,便宛若伸懶腰般舒張開來。

  透明的茶水也慢慢暈染出了碧綠之色。

  謝敬與李澈談論了許多事情,聊的大多都是金光府城發生的事情。

  二者來自同一座府城,彼此之間關系也會親近一些。

  “金光府城的鎮廟司,朝廷将會調遣一位新的總督司前往,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詭異廟,經過這次廟神共鳴之後,大抵會陷入長時間的平靜之中,下一次暴動的話,可能事情會挺大的……”

  “興許到時候,我又會被重新調回金光府城也說不定。

  謝敬喝了口茶,笑着說道。

  “哦?
你們鎮廟司覺得金光府的三太子詭異廟将會有一次大暴動?

  李澈疑惑問道。

  “那是必須的,三太子詭異廟相較于其他四禦詭異廟,屬于比較短時間内出現的詭異廟了,每一座詭異廟都會有一次大暴動……”

  “那樣的暴動……被神都欽天監的那位神機妙算的大監正稱之為‘廟神回光’。

  “每一座四禦詭異廟都經曆過,在‘廟神升華’之前,四禦詭異廟其實沒有太大的危險,哪怕神性侵染擴散,都尚且在可控範圍内。

  “這也是為什麼三太子詭異廟,不管是神宗還是朝廷,都未曾派遣強者駐紮的緣故,但是,當‘廟神回光’開啟,廟神從死亡中複蘇,金光府怕是會成為漩渦中心……”

  “到時候肯定不止一位神胎大神或者武聖降臨。

  謝敬輕聲說道。

  他靠在了馬車柔軟的靠背上,眼眸之中,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而且……”

  “我覺得金光府的三太子詭異廟,可能與其他四禦詭異廟有些不同……”

  “我曾在乾元道城的兩座四禦詭異廟的詭阙之中曆練過……”

  “不管是乾元神宗鎮壓下的那座【妙道顯聖三眼真君】詭異廟,亦或者是蘇家、周家、雲家與鐘家,四大世家一起鎮壓的那座【九尺蕩魔誅邪天蓬】詭異廟……”

  “都沒有那座三太子詭異廟的詭阙給我帶來的恐懼來的大。

  謝敬抱着劍,眸光之中浮現出一抹恍惚之色。

  “那是一次月圓之夜,我甚至未曾進入到過三太子詭異廟詭阙,隻是在詭霧之外,就隐約間察覺到了……極多恐怖的存在,好似列隊遊蕩而過般。

  “那種洩露出些許,就讓我體内的神性與氣血,連流淌都做不到的大恐怖位階壓迫……”

  “當真令我絕望。

  謝敬輕聲說道。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錯覺,可我知道……不會有假。

  謝敬沉聲道。

  “隻是,從那之後,我再也未曾見到過好似‘諸神遊街’般的情況了。

  “道城鎮廟司也曾派遣過天人合一的大宗師前來探查過,但是……并未有所收獲。

  “他們說我可能是練劍出現了幻覺,但我覺得,我不會看錯的。

  謝敬聲音有些低沉。

  他仿佛都忘記了李澈的存在,隻是單純的想要找個人來傾訴罷了。

  李澈陷入了沉默當中。

  他不禁想到了當初在詭霧之中,以摘星瞳所看到的畫面。

  不就與那謝敬所說的“諸神遊街”有些相似麼?

  隻不過……

  遊街的非是諸神。

  而是……

  無盡的魑魅妖魔!

  李澈沒有回應謝敬,臉上甚至流露出了幾分驚悚與訝異之色。

  “謝大人……你這話,着實太吓人了。

  李澈說道。

  謝敬一怔,苦笑了一番。

  “李大師,你就當胡言亂語吧。

  車辚辚,春雨碾碎,積水裂如鏡。

  馬車來到了乾元道城占地極廣的鎮廟司府衙之前。

  與金光府的鎮廟司一樣,或者說各地的鎮廟司都是差不多的布局,一座座樓閣鱗次栉比的布列。

  每一座樓閣之中,都有着諸多鎮廟司的神差在處理着公文,記錄着從各地收集來的信息。

  謝敬帶着李澈穿過了鎮廟司府衙用青石鋪就的大道。

  很快,便來到了府衙深處的一座巍峨恢弘的樓閣之前。

  “李大師,請。

  李澈點了點頭,踏足到了樓宇之内。

  謝敬朝着樓宇之内抱拳執禮後,便将朱紅的門戶給閉合起來。

  随着門戶閉合,好似連光線都一同被掐斷似的。

  樓宇大殿很大,十分的寬敞,布列着一張又一張用靈木搭建起來的書架,書架上布置滿了極多的書籍。

  李澈掃了一眼,都是與詭異廟有關的。

  “來了?

  忽而,一張書架後面,一位身着灰色布衫的中年人,緩緩走了出來。

  十分儒雅的中年人,用戎繩捆束着烏黑茂密,充滿生命力的頭發。

  他撣了撣手中的書籍,吹去了其上的灰塵。

  親切的朝着李澈招手。

  “你便是李澈李大師吧?

  “坐。

  中年人淡笑着說道,在他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風輕雲淡的感覺。

  但是,李澈胸腔之中的【龍象金剛】道果卻是劇烈無比的跳動了起來!

  仿佛直面的不是一位儒雅随和的中年儒士,而是一尊極其恐怖的氣血怪獸!
恐怖血肉金剛!

  很強,極其強大!

  李澈丹田之中的肉體大丹,猛地跳動了一番,但是他控制龍象金剛道果,維持血液流動的速度沒有太大的變化。

  武聖?

  是武聖嗎?

  李澈心頭震動不已。

  眼前這中年儒士,是一尊武聖?

  李澈不知道,但是,能夠讓如今的他,有這麼大的反應……

  哪怕是頂上開三花的遊禮青都沒有這般的壓迫感。

  中年儒士翻閱着書籍,似乎察覺到了李澈的态度有些拘謹,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他笑着說道:“不用這麼緊張……隻是來尋你聊聊而已,你畢竟是欽天監的二等客卿,雖然非是朝廷正式文書聘用的官員,但嚴格意義上,也算是本官同僚。

  “本官,乾元道城兩大總督司之一,宇文問龍。

  李澈坐在了那張木制太師椅上。

  “你可知你去的兩座詭異廟都神秘消失了?

  中年儒士一邊翻閱着古籍,一邊問道。

  雖然眸光未曾落在李澈的身上,但是無形的壓迫感卻是拉滿。

  李澈搖了搖頭。

  回答的滴水不漏。

  他相信宇文問龍尋不到任何的線索,隻要他不承認,無人知道是他幹的好事。

  沒錯,讓詭異廟消失于世間,這不正是天大的好事麼?

  李澈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詭異廟消失……不是好事嗎?

  李澈一幅老實本分的模樣。

  宇文問龍實際上,強大的神識一直鎖定着李澈,但是卻并未發現什麼異樣的地方。

  片刻之後,宇文問龍合上了古籍,眸光終于落在了李澈的身上。

  然而,宇文問龍并未回答李澈的問題。

  “行了,李大師便先回去吧……詭異廟消失之事,李大師兩次俱在,興許真的是巧合。

  宇文問龍下逐客令。

  李澈站起身,抱拳作揖。

  “那便祝宇文總督司大人早日破案,尋到那令詭異廟消亡于天地之間的罪魁禍首。

  宇文問龍笑了笑,微微點頭。

  李澈出了樓閣,謝敬早已等候在外。

  等到人影消失在了煙雨朦胧的春色之中。

  一襲灰色儒衫的宇文問龍才是緩緩斷開了視線。

  “李澈……”

  “不是他。

  “氣息太弱了……肉身很強,隐藏了修為,但也不過是宗師後境而已……”

  “而且,神性也沒有那兩尊廟神的氣息……”

  宇文問龍手指輕輕叩動桌子。

  至于李澈能否在他面前隐藏修為……

  宇文問龍笑了笑,有這個想法,簡直就是對自己修為的一種侮辱。

  他翻開書籍,其上記載的乃是李澈從飛雷城中做木雕鋪的搬工開始的生平。

  “短短四年而已……從一座小城的小世家木雕鋪搬工,成長成為欽天監二等客卿?

  “擅長機關制造,又生了一個紫氣千尺的神童女兒,得入神宗正宗,短短四年,父憑女貴,從一座小城爬到道城。

  他取來了狼毫,飽蘸濃墨。

  雙眸變得深邃,帶着一抹看穿一切的睿智。

  遂是在李澈的名字旁,徐徐的寫下了兩個字。

  【馬面】

  ……

  ……

  謝敬把李澈送回了留香巷。

  “謝大人,你可知總督司大人是什麼修為?

  分别之前,李澈好奇詢問。

  謝敬笑了起來:“是否似乎感覺到很壓抑,一切都被看穿的感覺?

  李澈不置可否,點了點頭。

  對啊,那神識太強了,李澈都不得不通過龍象金剛道果,洩露出些許氣血,将自己的修為從宗師初境,暴露到宗師後境。

  “總督司大人武道新晉……不弱神胎大神。

  謝敬隻是這般神秘的說了一句。

  随後便告辭離去。

  “武道可戰神胎,那自然便是武聖了……”李澈眸光閃爍。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武聖。

  的确很可怕,蘊含的能量太過磅礴,仿佛數萬枚神元真人神性棋子當量的大雪崩同時轟然炸開般。

  而且最重要的是,宇文問龍竟是能夠将這般能量盡數壓制在體内而不洩露,且能成功掌控。

  當真可怕且強大!

  這是李澈第一次直面武聖,哪怕是一種氣血斂藏,處于休戰狀态下的武聖,也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打不過……根本打不過……”

  李澈吐出一口濁氣。

  “宇文問龍這等新晉武聖都如此恐怖,那姬魔禮這等在武聖之境走到極緻,同時又是一位神胎大神的藩王……該有多可怕?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頓時籠罩李澈頭頂。

  未見武聖,如井蛙觀月。

  見了武聖,才明白……自己低估了武聖的強大。

  先前三太子詭異廟的詭阙之中,在廟神共鳴之中,打爆了姬魔禮藏在姬海會血脈之内的武聖意志,讓李澈産生了一種武聖不過如此的錯覺。

  李澈拍了拍臉。

  “此世危險,先前的井中觀月,不夠穩健了,得改。

  “對任何敵人,都得以盛大的禮節待遇來對待。

  看了眼迷蒙的春色,李澈轉身入了院子。

  ……

  ……

  打落在黑瓦上的春雨,宛若漏銅鐘上不斷低落下的水珠,崩裂粉碎間的嘀嗒聲響連綿不休。

  時間在春雨暈染破碎之間,慢慢的流逝。

  自從那一日鎮廟司帶走李澈進行調查無果之後,李澈便沒有再繼續以欽天監客卿身份去觀廟神。

  但是,李澈也并未就此放棄了對詭異廟廟神的招神。

  畢竟按照李澈的修煉計劃,他的七情神基欲要蛻變成為神相,最好還是都以廟神招神的方式進行。

  因此,李澈并未放棄,而是另辟蹊徑,選擇了極其穩健的方式,無人能夠發現他的方式。

  雖然李澈不去觀廟神了,但是,欽天監依舊會組織客卿們進行觀廟神之舉,因為唯有觀廟神,才能讓木雕大師的水平提高。

  而李澈就可以将飛雷棋子藏在即将入詭異廟的欽天監客卿身上。

  等到進入詭異廟後,李澈便遠程操縱,讓飛雷棋子彈抖落下,藏匿于詭異廟之中。

  就像是播下一顆種子般。

  另外,李澈隻是在不斷的落下棋子。

  像是一位老成持重的棋手,不斷的落子布局。

  他選擇的全部都是七元詭異廟,五座七元詭異廟都被他藏匿了飛雷棋子。

  差不多半個月左右,李澈才會在夜深時分,進入到那座詭異廟之中,低調的進行招神儀式。

  日子便在這般情況下,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神雕嶺那邊李澈去了一次,詢問了一下長老考核的時間。

  第一次去,那神雕嶺的一位接待長老看李澈如此年輕,差點直接将他驅趕走。

  若非李澈拿出了焦少秋的引薦玉佩,可能對方連給李澈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這也讓李澈感受到了神雕嶺對于經驗的看重。

  難怪焦少秋說,他李澈想要成為神雕嶺長老,有點困難……

  他需要跟太多各地來的木雕大師争奪名額了,那些都是有幾十年,乃至上百年手藝經驗的木雕大師。

  李澈學習木雕才多少年……

  自然不被人看好,但對方看在焦少秋令牌的面子上,還是接待了李澈,且告訴李澈說長老考核若是開始的話,會提前通知他。

  因此,李澈想要短時間獲得出入神宗名額的機會,暫時算是沒戲了。

  不過,也幸好李澈能夠帶着張雅,随時于夜深人靜的時候去見曦曦。

  一開始,那山門乾坤道蘊匾額,還會因為李澈的出現,而有所感知,給出些許反應。

  到後來,這乾坤道蘊匾額都開始擺爛了,任由李澈進進出出。

  張雅每天都能見到女兒,倒也沒有那麼思念起來,也将更多的精神和心力放在了武道與神性的修煉上。

  有李澈充沛的資源提供,張雅修煉根本不缺資源。

  因此,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李澈開始沉浸入了修煉之中,生活開始變得有規律起來。

  他從欽天監那兒用之前敵人的慷慨饋贈,換購了一塊五老靈木,名曰【血雷琉璃龍骨木】,以及不少六司級别的靈木。

  靈木到了之後,李澈便開始制作金光府神雕嶺嶺主唐三甲老哥送他的唐氏機關紀要中的機關獸【血陽九神金剛猿】!

  六階上位的機關獸!

  但這絕對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整隻機關獸,渾身上下的機關零部件足足有十三萬九千八百七十二枚,每一個零件部位,都需要李澈手動打磨制作。

  且對精度都有極高的要求!

  除此之外,這機關獸還需要機關九印的布置,需要将機關九印打入零部件中,且總共有一萬枚零件需要打入機關九印,順序不能出錯,機關印的印記也不能出錯。

  幸而李澈有畫中仙分身。

  直接開啟畫中仙分身,開始緊鑼密鼓的研究了起來!

  除了研究機關獸,李澈這些時日,還沉迷于煉化屍神之印。

  這屍神之印被猿神神相一頓猛揍,居然還十分的硬氣,李澈煉化起來極其困難!

  冥冥中,有無形的力量要阻礙他的煉化。

  李澈锲而不舍,每天都用黑白極坍的力量去轟炸。

  慢慢的,終于是撬開了屍神之印冰冷封印的内裡,開始煉化祂。

  每日練拳、蘊養神性、制作機關獸、打屍神印記……

  日子過的極其充實!

  李澈這些時日,甚至都沒有去清剿乾元道城内潛藏着的屍神教邪人。

  因為沒必要,等他完成屍神之印的煉化,所有屍神教的邪人……

  見他便如見屍神,至高無上的位階壓迫。

  李澈直接就能輕松鎮壓他們。

  到時候殺起來就将會輕輕松松,甚至不需要引起太大的波瀾。

  道城的日子太平緩,偌大的道城,像是一座巨大的機器般,不斷運轉。

  日子一天天的絲滑流逝。

  春過了便是夏,夏蟬鳴盡了生命,便來到了秋。

  楓葉染紅了天邊的雲霞,料峭的寒意從北方襲來。

  天空飄蕩起了鵝毛大雪。

  寒風簌簌,刺骨冰冷。

  乾元道城,蘇家下轄的一座七元詭異廟。

  李澈五指一攥,伴着一片飄落的風雪。

  出現在了詭異廟之中,白色的燭火跳動,火光在刹那間變成了幽幽的綠色!

  那是一位手持花籃的女子廟神,端坐在祭壇之上,端莊中帶着幾分邪異。

  “哀之神性廟神……”

  李澈戴着鬥笠,臉上蓋着牛魔面具,擡起手輕輕撣去了一片黑袍上的落雪。

  下一刻,身軀陡然膨脹起來,一道又一道,連續九根猙獰彈抖的蛟龍大筋,從背脊之上鼓起,好似燒紅的烙鐵顔色,裸露出的肌膚好似千錘百煉的精鐵。

  叮的屈指一彈。

  一聲清脆之音炸開,好似有雷龍怒吼咆哮。

  一根交織閃爍着湛藍色雷弧的棍子,在空氣中不斷的打着轉,最後落入到了李澈的手中。

  “啪”的一聲,被李澈攥握。

  獨臂攥握玄金八寶雷龍棍,李澈身軀魁梧壯碩,鬥笠下的茂密烏黑發絲都開始瘋狂的生長。

  “登樓!

  廟神神性從神相之中壓榨而出,融入到李澈的體内。

  那祭壇之中好似活過來的廟神,爆發出了驚天的殺機,與李澈戰鬥在一起。

  李澈面具下的唇角一揚,三十道五元神罡,瘋狂的湧動而出。

  棍影已然如孔雀開屏般綻放!

  混元齊天棍!

  氣流被洞徹破碎,罡風肆虐縱橫!

  爆炸性的氣血宛若巨石投入湖泊,層層擴散的氣流,肆虐交織!

  片刻之後,這尊廟神便被李澈猛地打散。

  以【招神】神通,拉扯到了天地棋盤之中。

  轟隆隆——!


  詭異廟開始震動轟鳴,牆壁破碎,瓦礫炸開,一隻青色的粗大無比的手指,洞徹詭阙和詭霧,狠狠的點落而下!

  極緻的憤怒,仿佛滾滾天雷轟然沖刷!

  然而,李澈卻早已消失不見。

  詭阙之外。

  一道身影快到極緻,撕裂空氣而出現,落在了翻騰滾滾的詭阙的邊沿。

  儒士模樣的宇文問龍,面色沉凝。

  “又一座……”

  “又一座詭異廟,從人間煙消雲散了。

  “到底是誰?

  “第六座了!

  宇文問龍吐出一口氣。

  蘇家的強者也來了,一個個面色極其難看。

  “這是我蘇家管轄下……消失的第五座七元詭異廟!

  “到底是何人?
為何這般盯着我蘇家薅?

  宇文問龍淡淡的掃了蘇家的強者一眼。

  “你們蘇家好好想一想……可否是有得罪了什麼人?

  話語落畢,宇文問龍便撕開詭霧,撞入了其中,然而神性已成為往昔,廟宇早已成空。

  ……

  ……

  乾元道城,留香巷。

  工坊小院内。

  李澈五指攥握而歸,氣流激蕩,将院子中的白雪盡數給吹散開來。

  “第七尊廟神……招神成功。

  李澈甚至都未曾摘去鬥笠,就這樣坐在了院子地面上。

  “第七尊,哀之神相,準備就緒!

  李澈心念一動。

  下一刻,擡起手,點落在了眉心的泥丸之上。

  強大宛若風暴般的神性自眉心一陣波瀾,擴散開來!

  那被鎮壓在了天地棋盤中的抱着花籃的女子廟神,便被神性枷鎖纏繞,慢慢的拉扯進入到了最後一輪七情神基之中。

  原本這位女子廟神還想反抗。

  可是李澈直接将其餘六尊廟神神相祭出,盯着祂。

  女子廟神便放棄了掙紮,選擇了優雅,不要粗俗的步入李澈的神基之中。

  磅礴如沸騰江湖般的神性,在李澈周身狂湧,惹來霸烈的狂風呼嘯。

  李澈徐徐睜開眼眸,墨衫黑袍衣袂風中獵獵。

  蒼勁的發絲狂舞。

  李澈擡起手,五指猛地下壓。

  霎時,所有的神性盡數歸于他的眉心泥丸之中,如泥沉大海,不起波瀾。

  整個院落,風停了。

  一切都變得無比安靜。

  隻剩下了素白的雪花落在了屋頂上,發出了噗噗的悶響。

  李澈伸出手翻掌,手掌向天。

  一片冰冷的雪,飄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被他灼熱的氣血給消融成了透明的水。

  李澈五指攥起。

  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仰起頭……

  望着天空上,片片落下的雪花。

  猶記得當年,大雪紛飛。

  他提着一條凍魚,迎來了妻子分娩的消息。

  “又是一年天地生雪花的時候。

  “我家曦曦……”

  “五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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