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頂着别人身份,還霸占了人家媳婦?
都不用虞聽晚催促,葛老快步上前,直接在床頭坐下。
他探了會兒脈象,眉頭緊緊皺起。
想起虞聽晚方才說的話,葛老暫且放下思緒,又探手扒開魏昭的衣裳,去看傷。
的确紅腫。
隻怕過幾日,都要流膿了。
可見之前給他處理傷口的人未處理妥當,腐肉不曾割除幹淨。
後期勤換藥,都沒什麼用。
他沉了沉臉,簡直不知将軍這些時日到底遭了多少罪。
都瘦了!
!
!
“傷口得處理,”
可顯然這裡光線太暗,不合适。
虞聽晚剛要問怎麼處理,可不等她出聲,葛老扔下這句話就大步走了出去。
姑娘正疑惑,屋内響起魏昭的聲音。
“很簡單。
”
魏昭語氣輕飄飄:“也就是把傷口割開削肉,血水逼出來,重新包紮上藥。
”
如此才會愈合的快。
要不是他手下無力,不好拿刀,早就動手了。
他說着簡單,可虞聽晚卻直皺眉。
“那得多遭罪,多疼啊。
”
衛慎被她捏一下,都要嬌氣的。
面上本就沒有血色,如今走路都要人扶着,要是再動刀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調養回來。
葛老本想着讓榮狄去弄一顆夜明珠來。
可出屋後沒看到人,也不知跑哪兒去了。
簡直不靠譜!
他聽了虞聽晚的話,嗤笑:“他哪裡會怕疼呢。
”
當初中箭,還沒等他去取曼陀羅止疼,魏昭就自己拔出來了!
黑色濃稠的血噴了出來,葛老就給吓壞了。
【“有毒!
”】
魏昭眼裡閃過冷意,意識已經模糊,他斷斷續續:【“快治。
我……珍藏……瓷器被……碎……還……”】
【“還什麼?
”】
【“……沒教訓伏猛。
”】
魏昭徹底暈過去前,還不忘留下一句:【“它完了。
”】
想到這裡,葛老就冷笑。
“你就算把他胳膊卸了,這瘋子都不會眨一下眼。
”
隻怕還要嫌棄卸的時候動作不到位,太慢了。
他的語氣過于熟稔。
虞聽晚見狀遲疑:“大夫和我夫君相識?
”
葛老正要點頭。
魏昭慢吞吞:“不認識。
”
葛老:?
?
?
不認識還火急火燎把他找過來?
虞聽晚眼眸微閃,暫且放下疑惑沒再糾結。
她把之前開的藥方全部找出來。
“這是之前吃的方子,剛開始還湊合,沒什麼大功,但也沒什麼大過。
可後頭改了幾味藥,就不對勁了,吃一回傷口就裂,反反複複不知道裂了幾次,吐血也跟着頻繁,後頭就不敢吃了。
”
葛老掃了一眼,察覺出不對。
他死死盯着後面改過的藥方。
能那麼精準的不對症入藥,還能加快死亡速度的巧妙方子,就連他看了都要歎一聲妙哉,一看就是魏昭的水準!
吃了傷口不裂才怪!
撐到現在,也是他命大。
可方才的脈象……
葛老想到了什麼,問:“你放血施針了?
”
魏昭淡淡:“嗯。
”
葛老陷入沉思。
把他找過來,又沒向外頭透露分毫。
不是,你到底是想死還是不想死啊。
屋内陷入片刻的死寂。
隻偶爾聽到外頭青鴉的嘎嘎聲。
葛老先将雜亂的思緒抛到一旁,傷口得處理,第二套針法也得下。
不能再拖了。
等慧娘外頭端着馄饨回來,虞聽晚已出了隔間在門口候着。
姑娘擡起食指挪至唇角,朝慧娘做了個輕聲的動作。
慧娘眼一亮,快步上前,低聲問:“大夫在裡頭。
”
“剛包紮好傷口,這會兒給夫君施針。
”
還嫌裡頭太暗,讓她想法子弄了不少蠟燭進去。
慧娘:“你怎麼就出來了?
”
不在裡頭幫忙嗎?
遞遞東西也好的。
虞聽晚:……
她也想啊!
可魏昭讓她出來。
明明處理傷口時,她都能在裡頭看的!
雖然看的膽戰心驚。
要不是血肉模糊,鮮血四濺,葛老握着匕首利索削肉的手法是格外賞心悅目的。
比虞聽晚切菜還要輕松。
好似之前做過千百回。
包紮的也包的漂亮。
西臨村的錢老頭簡直沒法比。
可準備施針的時候,魏昭就讓她出來。
姑娘為此很不滿意:“我就不能……”
話沒說完,魏昭:“不能。
”
他忍着咳嗽的欲望:“施針得全身,你在不方便。
”
虞聽晚能怎麼辦,隻能一步三回頭,跨出門檻時,她還聽到葛老的陰陽怪氣的一聲。
“怎麼就不便了?
我又不怕她學了去。
你也大方些,都讓人家喊夫君了,怎麼還不給看呢!
”
說的很對!
!
!
屋内點着燈,外頭天色黑漆漆一片。
這幾日緊繃的心倏然輕緩,虞聽晚心裡踏實,嘴角也跟着綻出一抹笑來。
她朝慧娘解釋:“沒辦法,夫君自慚形穢,沒法坦誠面對我。
”
————
屋内,葛老打開藥箱,取出布包,推開。
裡頭有上百根長短不一的銀針。
“榮狄被你派出去辦事了?
”
不等回應,他便自言自語。
“我猜也是。
”
若不是魏昭吩咐,榮狄那種人定要在一旁候着,絕不會離開半步。
他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咱們的人明早就能擡着棺材至澤縣,要是不去攔截,被上京過來的人接着,即便有隐情,将軍也是欺君之罪。
”
葛老把銀針一根一根沾了特質的藥粉,放在蠟燭上烤,烤的通紅後,直接插入穴位。
魏昭面色慘白,額間都是冷汗。
明明疼得骨頭都在打顫,可他硬扛着,沒哼上半聲。
“不是。
”
葛老:“啊?
”
魏昭閉了閉眼:“他在找适合養病的院子。
”
葛老:?
?
養病?
你不回上京養病?
魏昭想到了什麼:“我如今的身份是西臨村的衛慎。
”
“什麼?
”
魏昭扯了扯唇角:“讓那些人以為我死了,看他們愚蠢的醜态,不是很有趣嗎?
”
葛老:……
又發瘋了是不是。
可他抓住重點。
“那……那前頭那個姑娘……”
魏昭輕聲:“她沒梳婦人發髻。
”
葛老:“不是……”
他愕然:“所以将軍你是頂着别人的身份,還霸占了别人的媳婦?
”
魏昭擰眉。
什麼叫别人的?
虞聽晚都占了他那麼多便宜了。
這話真的很不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