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該死的熟悉。
等慧娘買了粥回來,虞聽晚便揣着剛到手的五百兩,啃着饅頭就出門了。
她要去尋牙人看宅院。
總不能住在醫館。
客棧也不方便。
虞聽晚想要盡早定安頓下來。
她對縣城不熟,可昨兒打聽人參時多問了一嘴。
藥童以及那些病患都介紹她去找前面梧桐巷的王牙子,說此人厚道,好說話,不坑外鄉人,還願意幫買主還價。
縣裡不比鄉間的空曠,雖也刮着風,可沒那麼冷。
“夫人找我,可算是找對了人。
”
王牙子和氣的笑了笑,聽了她的要求後,更是眯了眯眼
“可不是巧了,我手裡就有院子空着。
”
“前住戶和我是親戚,家裡發達了,剛搬走不到半月。
走得實在急,不好打點。
這不,鑰匙還留在我手裡,讓我幫忙賣來着。
”
“院子如今空着,夫人一家人随時都能搬進去。
”
任他說的天花亂墜,虞聽晚也隻是笑笑,沒有流露出太多情緒。
好不好的,總要親眼看了才知道。
院子離醫館算不得遠,可也說不上近,隔了整整三條街。
坐落在一條胡同最裡頭。
胡同有些長,遠離了街邊的喧嚣。
王牙子指着前頭:“到了。
”
虞聽晚看過去,門口栽着一棵樹,枝葉茂盛,四季如春。
夏日倒是适合乘涼。
“夫人說您家裡有人要養病,可沒有哪裡比此處更适合了。
這兒安靜,但也不偏僻。
出了胡同,街上就有賣菜的,每日都無需走太遠。
”
虞聽晚點點頭。
的确方便。
她已經格外想念慧娘做的飯了。
王牙子開鎖:“附近的幾戶人家也都是經我介紹住進來的。
前面那家……”
他示意虞聽晚去看。
“正是如今縣裡學堂的趙夫子一家住着。
趙夫子可是舉人出身,本事大得很,鎮上鄉間的學子可都想拜他為師。
這話可不敢亂講,夫人能去外頭打聽的。
日後夫人有了孩子,有什麼不懂的,還能去請教。
”
虞聽晚:!
!
!
人還沒進去,就已經動心了。
王牙子推開黑漆木門,請虞聽晚進去:“小心門檻,夫人您瞧瞧可還滿意。
”
虞聽晚擡步踏入四方小院。
以主屋為中心,東西兩側各建廂房。
竈屋,柴房相互挨着。
隻見房屋瓦舍之上,殘雪斑駁。
布局不大,但也别有洞天。
姑娘一間一間看過去。
實在是超出她預期的好。
“近些時日打聽這院子的人不少。
都躊躇不決說要考慮考慮,可這種事從不講究先來後到,誰先交錢了錢,去官府那邊蓋下印子就是誰的。
”
王牙子去看虞聽晚神色:“地段可是不錯的,夫人要是覺着可以,咱們就定下,要是不行,我再帶您去看看别的。
”
虞聽晚:“多少錢?
”
一聽這話,王牙子就知她有意向。
“我看夫人你面善,談錢就俗套了。
”
他想了一下,和先前的闊闊而談不同,這會兒帶着些許緊張:“兩百二十兩?
夫人覺着可以嗎?
”
虞聽晚:?
?
怎麼還問起她來了?
她剛蹙了下眉,王牙子連忙改了口風。
“兩百兩也是成的。
”
虞聽晚遲疑:“我……”
王牙子:“相逢便是有緣,要不夫人你開個價?
一切都好說!
”
虞聽晚:……
這走向……好像該死的熟悉。
————
澤縣街道。
肅穆的士兵站立兩旁,周邊幾座城池的知府領着手下的縣官,烏泱泱候在驿站門口寒暄。
楊惟文混在人群中,聽着他們竊竊私語。
“五皇子一行人是騎馬來的。
昨兒夜裡都宵禁了,見他掏出身份令牌,守衛連忙大開城門迎。
”
“聽說是五皇子請纓要來接魏将軍屍骨的,他一向佩服武将的舍身取義。
”
“忠勇侯世子也來了,你們可千萬别惹着他。
”
就在這時,驿站裡頭傳來動靜。
所有人都閉了嘴,恭敬等着裡頭的人出來。
率先出來的是五皇子應殷。
他是昨兒半夜趕至的。
一路舟車勞頓,眼角略顯疲态。
一襲綢緞長袍,衣襟上繡着展翅翺翔的雄鷹,腰間挂着皇子令牌,周身氣場強大,說不出的雍容雅緻。
他身後還跟着禮部,刑部的人。
楊惟文連忙跟着衆官員一道齊齊請安。
應殷威嚴掃了眼人群:“本皇子去郊外親迎将軍魏昭,諸位可要同往?
”
誰敢說不去啊。
他們過來不就是為了表現嗎。
幾位知府忙表明态度:“是,我等便是為了魏将軍來的。
”
就在這時,隻聽不和諧的一聲嗤笑。
蕭懷言從驿站出來,走到應殷邊上站定:“真是熱鬧。
”
他掃了眼人群。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辦喜事了呢。
”
蕭懷言:“他魏昭活着時往返上京和邊境,也不見你們有今日的排場,如今卻全彙集此處。
”
他側頭,看向應殷,嘴裡勾着笑。
如往常般纨绔不羁問:“也不知是魏昭死了以後面子突然大了,還是你在這裡,這些個老奸巨猾的人作秀呢。
”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他偏偏要說出來,誰的面子也不給。
知府和縣令們的臉色都變了三變。
可他們敢說什麼?
人家是忠勇侯世子,喊當今太後一聲皇姑奶奶,身份非比尋常。
應殷沉了沉臉,略警告出聲:“懷言。
”
蕭懷言:“怎麼,你不高興了?
”
應殷:“注意你的言行。
”
“這次接魏将軍,我不想出半點意外,你可懂?
”
應殷掃了眼人群:“魏家軍晌午時分至,可有肅清街道?
”
管轄澤縣的知府朝身後的人使眼色。
澤縣縣令會意,忙上前一步:“秉五皇子,早已安排妥當。
”
眼看着話題要翻篇了。
蕭懷言突然出聲:“魏昭生前不是個東西。
我要是沒記錯,當初宮裡為你和太子選伴讀,你和太子都有意擇他。
皇上為此左右為難,便讓他自個兒決定。
誰知他誰也沒選,還說了句麻煩,轉頭從戎去了。
”
“讀書那會兒太傅誇他,為将後皇上又器重他。
少了個比自己能耐的人,換成是我,得知他身殒早就放爆竹慶賀了。
”
蕭懷言笑眯眯:“你别是和我一樣不放心,他沒死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