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給你壓力了
西北礦山地處偏僻。
又因出了事,被查封,鮮少人問津
葛老下了寨子就來了此處。
魏家軍的人忙得熱火朝天。
榮狄身上髒兮兮的,得知他來。
當即放下手頭的事。
許是渴的厲害,他一口氣灌了兩大壺的水。
“将軍如何了?
”
要不是被安排了事,他絕對是要在魏昭身邊照看的。
“一切安好。
”
葛老:“礦挖的如何了?
”
“人手不夠。
”
榮狄:“總要慢些。
”
這些年西山的礦被陸陸續續挖了大半。
可饒是如此,榮狄過來接手時見了還是吃了一驚。
這可真是通天的富貴。
挖着挖着,還能挖到森森人骨。
可見這些年塌方死的人不計其數。
也是,礦山都是朝廷的,并非私人。
每次開采都要龍椅那位下了令,派人過來勘測地形給出相應指導。
普通老百姓懂什麼?
榮狄啐了一口:“那些官員胃口不小。
”
私自開采都是偷偷的,可不得出事?
挖出來的礦,縣令雙手奉上給知府,知府一半往上奉,另一半拿來打點,就等着官職往上升一升。
榮狄:“若知将軍有意,我早下手了。
還輪得到他們?
”
“之前将軍把我留在打鐵鋪,負責武器的打造和運輸,不如那遲禦被留在身側,前往邊境厮殺。
”
“可這并非是我不得器重。
”
榮狄:“如今我都在忙活了,那遲禦怕是還不知将軍活着的消息。
”
說到這裡,他眉眼間止不住得意。
“隻知道運棺材。
”
“可憐啊,當初在澤縣時,将軍都半點不提見他的事。
”
“人和人,真是沒法比的。
”
換成以前,葛老也許還要迎合一下。
可現在……
他看向榮狄的眼神,充斥着憐憫。
“是嗎?
”
聲音冷冰冰,是遠處右前方傳來的。
山洞光線比較暗,那人又收斂了氣息,以至于榮狄不曾察覺他的存在。
遲禦從暗處大步而來。
他來澤縣,第一件事就是見魏昭。
魏昭下山送虞聽晚進了成衣鋪子後見的就是他。
遲禦未同榮狄計較,無視榮狄驚愕的神情,公事公辦道:“你要多少人?
”
當初他回上京,就不動神色的把同行的衆魏家軍安頓妥善。
皇家倒是有意招攬,可魏家軍是魏家帶出來的,這些年朝廷的軍饷一再縮減,有意刁難,也一直是魏昭私下補貼的。
魏家軍隻忠魏家子弟。
應乾帝隻知魏昭已死,魏家再無子嗣。
魏家軍散了,他這個副将也成了擺設。
遲禦:“我就叫多少兄弟過來。
”
“盡可能兩個月挖空,三個月是最遲期限。
”
遲禦:?
?
?
“你……怎麼來了?
”
葛老:“問錯了。
”
他沒好氣道:“你應該問他,當初将軍假死的事,有沒有他的手筆!
”
自得知魏昭還活着,傷勢是自己捅的,葛老就覺得不對勁。
棺材的事,魏昭暈厥伏猛又如何避人耳目送他離開邊境的?
這裡頭若沒人相助,誰信的。
而且還得這個人有本事,才能做到沒有半點風吹草動,确保萬無一失騙過了所有人。
榮狄:?
?
?
什麼?
他倏然瞪大眼。
“你!
”
遲禦腰見扣着刀,承認:“是我做的。
”
“棺材是我備的,替代的屍體也是我備好入殓的。
”
榮狄罵:“你有病啊!
”
“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
面對榮狄的質問,遲禦并不覺得他錯了。
遲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他大可留在上京,靠着祖輩庇蔭謀得一份官職。
可他自幼武癡,又敗于魏昭之手,至此追随身後。
順國公身隕後,他陪着魏昭出征回京再出征,反反複複。
明明一切都變好了。
順國公府更為鼎盛。
遲禦也看着魏昭緊繃的心得以喘氣放松。
可……
自從将軍暗自回了趟京後,也不知怎麼了,再回邊境人就變得格外消沉頹廢。
一日比一日寡言少語。
直到上戰場前夕。
魏昭來到他身側。
【“當初你要入魏家軍,你爹娘是不同意的。
生怕刀劍無眼,你有個好歹。
”】
魏昭的眼空洞洞的,嗓音也格外飄渺。
【“武将不懼生死是不錯,可也是肉體凡軀,這些年跟着我出生入死,也是為難你了。
”】
【“既家中有長輩惦記,待回京後,你該娶妻成家,安穩下來。
”】
他當時就聽的雲裡霧裡。
戰場逼退敵軍後,他親眼目睹魏昭朝着上京的方向,提起了破雲槍。
他和魏昭的距離并不遠,明明可以阻攔,可他沒有上前,而是打了掩護。
“将軍不願活。
”
“他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
”
遲禦:“我以将軍馬首是瞻,有錯嗎!
”
至于伏猛駝着人離開,遲禦到現在都以為是魏昭的吩咐。
一定是将軍不想葬在那裡。
那他!
當然要打掩護!
榮狄都想動手了。
可……
榮狄:“你說的對。
”
換成他,也會那麼做。
不要質疑将軍,他做什麼都是對的。
榮狄:“可你為何不知會我說一聲。
”
害的他痛哭流涕!
整日以淚洗面。
遲禦擰眉,冷冷道:“我在意将軍不錯,為什麼要在意你?
”
榮狄:……
“也……也是。
”
是他自取其辱了。
他和遲禦關系又不好。
葛老簡直服了。
原以為兩人能打一架。
可榮狄竟這種反應。
将軍的左膀右臂,腦子都不太好。
————
澤縣。
虞聽晚磨磨蹭蹭的進了房屋。
魏昭半坐着,身上的被子往下滑。
他沒有看虞聽晚一眼,低頭漫不經心的給青鴉喂着米。
可他薄唇動了動。
“一整晚?
”
“讓你快活死了?
”
魏昭幽幽:“你都沒試過,就知道了?
”
虞聽晚:……
她就知道魏昭自尊心作祟,得記仇。
她走近:“是我的不是。
”
把魏昭說的太猛了。
“給你壓力了。
”
虞聽晚:“可我是為了你好啊。
”
魏昭挑眉,總算擡眸看她,你瞧瞧這姑娘嘴裡還能說出什麼鬼話。
虞聽晚在邊上坐下:“咱辦不到是一回事,可不能讓别人小瞧了去。
”
魏昭:……
他扯了扯唇角。
虞聽晚怕他冷,彎腰給他撚被褥時,手背被溫熱覆上,指尖被他輕輕揉捏。
明明是很正常的動作。
可他身子跟着貼近,就差鼻尖對着鼻尖。
氣息交纏,溫存無聲。
魏昭因練武之故,手上有繭。
肌膚相觸,小幅度摩挲時,卻有異樣電流劃過,帶着酥麻。
虞聽晚眼兒一顫。
後知後覺,她告訴劉燕的好像……錯了。
耳側是魏昭的聲音,好似貼着她的耳畔說的。
“我的手能做的事可不少,卻是你自個兒做不了的。
”
“沒有做,無非是怕吓着你,也怕自個兒忍不住。
”
魏昭微笑:“想知道是什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