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對付畜牲,就是得仗勢欺人
“再說了……再說了,你娘後頭遇到了你爹,日子是萬分美滿的,也算否極泰來了。
”
他沒有底氣,說的嗓音越來越輕。
虞聽晚并不意外他那麼說。
裡正眼裡讀書人為重,是非對錯都要往後推。
“我娘被害是事實。
”
虞聽晚面無表情。
“她不會原諒。
”
“我也不會原諒,更做不到替她去原諒。
”
胡家最在意名聲,她就是要親手毀了。
他們之前有多風光,就得把他們全都扯下來,跌落谷底身敗名裂。
胡家上下那麼要面子。
就得把他們的面子裡子都撕的幹幹淨淨。
讓他們羞于見人,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讓胡家上下,包括子孫後代都沒法擡起頭來做人。
這對胡家而言,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順子則指着裡正:“再說一句?
”
他一巴掌甩給厚着臉皮讓夫人大人不計小人過的胡大郎。
順子:“别倚老賣老!
”
一巴掌又給了胡耀祖。
裡正:……
虞聽晚往外走。
路過胡大柱時。
“晚娘。
”
胡大柱試圖攥住她的衣擺。
可摸了個空。
姑娘沒有繞開,直接一腳從他身上踏了過去。
她淡淡道:“另外一隻胳膊可得留着,不然可怎麼拿着碗在門口等着,在裡頭完事後要錢。
”
順子:“是,夫人考慮周全。
”
虞聽晚腳步沒有停。
小許氏哪還有先前在她面前的嚣張,吓得連忙讓路。
“也别把人打死了。
”
虞聽晚輕飄飄的:“那可是村裡唯一的讀書郎,死了如何讀書?
”
“還有當年的事……,讓他們管好嘴,别讓我娘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
“是,屬下有分寸。
”
這簡單,回頭一個個毒啞了就是。
虞聽晚出了胡家的門,外頭一個人都沒有。
平時有點風吹草動,就有不少人過來看熱鬧。
可今兒沒有,全都躲了起來。
因為馬車外,有個龐然大物,悠哉悠哉晃着尾巴。
裡正同時發現了角落的好幾個籮筐。
都是今兒胡家拿出去的聘禮。
他驚愕:“這怎麼回事?
”
怎麼回事!
當然是那褚夫子不是東西,可女兒自幼讀書,還算明事理啊
雖眼瞎看上了胡耀祖,可也不至于心也瞎了。
褚夫子被帶走後,胡大柱和胡耀祖能掩下情緒,可小許氏王氏能嗎?
她恍然察覺胡耀祖不過是個僞君子,不想再娶她,卻非要裝模作樣,想要讓她先提出退婚的事。
自然讓這一家混賬東西全都滾了。
順子沒有回他。
因為他很忙。
忙着和黑影說話。
“将鎮上那塊地皮收拾出來,回頭把王氏帶過去。
”
黑影:“我記得那塊地很大,有些浪費了。
”
順子:“你說得對,王氏沒準生意很好,忙不過來。
”
黑影手一擡,指向小許氏。
“也可以讓她也去的。
”
順子認同:“婆媳一道接客,定有噱頭。
”
小許氏汗毛豎起來。
她吓得後腿:“不不不。
”
胡大郎:“有什麼沖我來,她前幾年才進門,并不知……”
順子打斷:“那你想去嗎?
”
胡耀祖被他死死按住,平時最主意風度儀态的讀書郎,此刻狼狽的發亂了,衣衫也全是灰塵。
見他要掙紮,順子又是一巴掌。
胡耀祖都翻起白眼了。
順子:“老實點!
”
“這麼好的親事沒了,你隻能拼命讀書。
我不好把你手腳給卸了,這是體貼你!
”
順子:“明擺着告訴你吧,你一輩子都沒有當秀才舉人的命,就算考上了,也得被撤下來。
”
“但是你得拼命讀,知道嗎?
”
他很嚣張放話:“我們魏家軍就是了不起,對付畜牲就是得仗勢欺人。
”
“你得是個笑話,胡家上下皆不如意,才能讓夫人舒坦。
懂嗎!
”
——
虞聽晚已上了馬車。
她有些累。
身心俱疲。
姑娘對上車廂内魏昭的眸。
魏昭放下手裡的書,朝她張手,姑娘嘴一癟,跑過來把臉埋到他懷裡。
眼淚再也克制不住的滾滾而下。
倒是難得見她這樣。
明明早就知道胡家做的事,這姑娘挺能藏事,平時像個沒事人,可也不知心裡多壓抑。
魏昭垂下眼,單手抱住她,另外的手輕輕扶着她的背。
讓她痛快的哭了一頓。
“嶽母她……”
他難得沒氣人。
嗓音低低,極盡溫柔。
“我已讓人去查了,也有了消息。
嶽母當年和人牙子走後,沒怎麼吃苦頭。
”
畢竟人牙子是要靠着她賺錢的,可舍不得打罵。
“剛進了縣,就讓嶽父撞見了。
”
虞父一眼就相中了。
魏昭沒有說虞父的強盜行為。
人牙子給的價錢太高,想讨胡玉娘當媳婦的虞父給不起。
他煩不甚煩,直接把人牙子打了一頓。
“嶽父很順利的把人帶過了家。
”
虞聽晚抽抽搭搭:“我爹常說,他和娘是有緣分的。
”
魏昭:“沒有緣分,也不會做夫妻。
”
虞聽晚努力去想幸福的事。
“他們很是恩愛。
”
魏昭順着她:“嗯。
”
虞父人雖粗魯,可對虞母當真是疼到了骨子裡。
虞母起先是怕的,她甚至因那些不堪回首的遭遇厭惡全天下的男子。
可人牙子隻會把她賣進窯子。
眼前的人長得虎背熊腰,一臉兇相,還把人牙子打得哭爹喊娘,她吓得說不出話來,哆嗦着腿,戰戰兢兢跟着他走。
虞父看出她的害怕。
努力扯出一個笑。
臉上的刀疤顯得愈發猙獰。
就更可怕了。
可他卻說。
——“我會對你好的。
”
——“剛剛在街上,我一眼就覺得你會是我媳婦。
”
——“我爹娘走的早,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
”
自她嫁給虞父後,家務都有人搶着幹。
被溫柔以待,虞母從開始的戰戰兢兢,一點點卸下心房。
沒有人知道她的過往,男人不計較,她好似重得新生。
虞聽晚:“都沒紅過一次臉,街坊四鄰都羨慕我娘。
”
魏昭親了親她的發間:“嗯。
”
虞聽晚:“來年就有了我。
”
魏昭沉默下來。
即便知道姑娘難受,可有的話他不得不說。
他斟酌再三,嗓音有些啞,似乎怕吓到她,聲線壓的格外輕。
“可嶽母被傷了身子,不會有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