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的七位老祖宗,傳言不虛,的确有通天之能,而且七人聯手的劍陣,七星連珠,威力極大,席季禮和曲池喬到底不是他們聯手的對手,用盡了江離聲給的符箓,也沒能殺了其中一人,反而短短時間,二人已成了血人。
他們修煉上萬年,幾乎修了金剛之身,不懼這些符箓。
但他們兩個都清楚,即便死纏到底,也不能讓這七人騰出手去對付神主。
即便神主那裡屢次危險,但得天庇佑,每次都有人擋上前來,化險為夷。唯有他們二人纏死這七人,才能等到神使帶着人來,否則放出去一個,怕都是裴檀意的助力,能助他擊殺神主。
他們二人想的明白,哪怕撐着一口氣,神力也纏繞着七人,哪怕同歸于盡,也不能放他們其中一人去對付神主。
太乙七人也沒想到,區區兩個神域之人,竟然纏死了他們七人,他們眼看着裴檀意每次對江離聲出手,都有人前來阻止,就差那麼一步,就能殺了江離聲,但他偏偏殺不了。
他們七人也氣急,隻發了狠,先斬殺這兩個神域之人。
但席季禮十分難對付,曲池喬也不好對付,他們二人,若是分開,逐一擊破,反倒容易,但二人合在一起,卻是優缺點互補。
席季禮擅殺,曲池喬擅醫。在這個關頭,一個殺,一個醫,反而配合的天衣無縫,前一刻被捅了一劍,後一刻就有神力瞬間治愈,即便是治愈的沒殺傷快,二人已渾身是血,但也能一直強撐着。
衛輕藍來到時,便看到了這一番情形。
妖族鬼界混戰在一起,有的妖在打妖,有的鬼界之人在打太乙弟子,南珠與樂時安打在一起,胡醉生與殺紅了眼的裴檀意死死纏鬥,太乙的七個老祖宗圍着兩個血人,讓他險些沒認出席季禮與曲池喬。
而江離聲虛弱地倒在洛水裡,她的身前橫七豎八躺了好幾個人,有太乙仙門殺上前卻死于一步之遙的太乙弟子,其中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葉星辭、鳳司晨、陳留安、藍風靈,以及一個不熟悉的面孔,但身上的衣裳,讓他認出,是女娲後人,風氏一族的人。
他來的悄無聲息,隻他一人,混戰殺紅了眼的所有人都沒注意,唯有虛弱地躺在洛水裡的江離聲察覺了,她猛地轉頭,看到了衛輕藍。
對上他的眼睛,她心裡恨恨地想,總算來了。
否則再晚,就給他們母子收屍好了。
她剛剛明顯已察覺到,胡醉生雖然修為比裴檀意高,但卻被他不知道用什麼陰邪的門道給壓制了,大約是禁術,不止如此,裴檀意竟然還能吸走胡醉生的修為。
胡醉生的臉都白了,死死抵抗,一時間,二人膠着。
若衛輕藍再不來,她覺得胡醉生也堅持不了多久。
衛輕藍無聲無息落在江離聲面前,低頭看着她,對上她的眼睛,眼底恨恨的情緒,讓衛輕藍神色頓住,他抿了一下嘴角,說了句,“我來晚了。”
“知道來晚就好,還不快殺了裴檀意。”江離聲幾乎咬牙才跟他說出這麼一句話,若不是今日時機不對,她是理都不想理這個人的。
衛輕藍點頭,蹲下身,将玄天境塞她手裡,說:“好。”
他回身,一縷濃郁的魔氣,打向裴檀意,不見這縷魔氣多霸道強勢,但卻偏偏将裴檀意打的從半空中墜下,掉進了洛水裡,緊接着,這縷魔氣瞬息而至,死死地纏住了他,然後一寸寸開始絞殺。
胡醉生被解救,回身便看到了衛輕藍,大松了一口氣。
有了玄天境相助,江離聲瞬間便感受到了神府大開。
裴檀意臉色青白交加,很快變成青紫,他看到衛輕藍來了,知道今日怕是大勢已去,動用禁術,就要逃走,但衛輕藍豈能讓他逃走,這縷魔氣,死死地勒住他,一寸寸,在對他扒皮抽筋。
裴檀意張嘴想求饒,但吐不出一個字,想反抗,但在衛輕藍強大的魔力面前,他連還手都做不到。
胡醉生看的心驚,好幾個人,包括他在内,都治不住殺不了的裴檀意,在衛輕藍的手裡,就如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了魔主的厲害。
怪不得是魔主。
怪不得他父親當初從荒蕪之地救回溫别宴,看到被鎮山法寶鎮壓的神主神魂出手救他,他父親沒阻止,後來臨終前,跟他說,做個妖王就好,有朝一日,神魔兩界複生,能不惹就不惹他們。
如今他慶幸,他和青丘,隻貪圖妖王之位,從來沒想過像裴檀意這麼不知死活,想要一統各界,做天地之主。
太一等人見到裴檀意要被衛輕藍絞殺,拼死合力,斬斷席季禮和曲池喬強弩之末的掙紮,爆發之下,使得二人再無還手之力,七人瞬間向裴檀意飛去,試圖解救他。
衛輕藍衣袖一揮,無數魔氣,化為七縷黑霧,如纏住裴檀意一樣,纏住了這七人。如絞殺裴檀意一樣,絞殺這七人。
明明十分厲害的裴檀意和這七位太乙的老祖宗,但卻在恢複了修為的衛輕藍面前,一時間反抗不得。
與人厮殺的太乙弟子們見此情況,都驚恐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再繼續與人對殺。
“都住手。”胡醉生清喝一聲。
所有人,漸漸的,都住了手。
包括打的不可開交的南珠與樂時安。
南珠本來覺得,隻來了一個衛輕藍,但沒想到,魔主就是魔主,神魔之所有高階,高于其他四界,從不是虛言。真正見識了,才知其厲害。
她想,她錯了,怪不得樂時安怕的要死,在魔主複生後,立即送上賀禮求好,在魔主恢複修為後,立即受威脅被策反與她反水。
南珠臉色發白,發灰。
樂時安看着她,趁機說:“你現在投靠我,我向魔主給你求個情,饒你一命。”
南珠恨恨,“不可能。”
樂時安一樂,“那你現在趕緊逃,逃回妖族,由妖王出面,讓位給青丘的那位山君,興許也能保住你一命。”
南珠不說話。
樂時安仔細打量她神色,啧啧一聲,“三公主,原來,你給自己選擇的,路的盡頭,是死啊。那就對不住了,這個隻能你自己來,我可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