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風靈自從與江離聲相處後,發現她着實是個讓人讨厭不起來的人,她也沒理由再讨厭她,所以,第二日,她見江離聲沒去找她,便自己找來了迎客峰。
江離聲聽說藍風靈來找她了,其實很想跟她去玩,畢竟熬着時間過日子,真是太慢了,她從來沒覺得每一天過的這麼慢過,如今算是體會到了。
但她不敢出去,她身上埋着定時炸彈,她怕一不小心就開啟了,把自己先炸個粉碎。
她無奈地拜托于從容,“于師叔,勞煩您派個人出去跟藍師姐說一聲,就說您在督導我修煉,希望找到法子,早些恢複我的靈力修為。
不許我出去瞎玩了,以免惹禍。
”
于從容看着她蔫蔫的模樣,又好笑又心疼,難為她明明想去,卻不敢去,點頭,“好。
”
江離聲又說:“也派人去跟陳留安陳師兄說一聲,我不去找他了,讓他好好養傷。
”
于從容應了一聲。
藍風靈沒想到,昆侖的于師叔,對清虛的江師妹,照顧到這個地步,居然将人拘在屋子裡想法子恢複靈力,她隻能點頭,出了迎客峰。
她想去找陳留安,但想起這個人那天對他的态度,生氣地回去自己練劍了。
而江離聲,将自控力發揮到極緻,發狠地用筆練着字,一日過去,練了許多張紙,堆滿了半個桌案,紙張都快把她給埋起來了。
那位姓聞是老祖宗靈識倒是再沒造訪迎客峰,但是江離聲一點兒也不敢大意,她所有的所思所想,都用在了練字上,沒讓自己犯困。
于從容見她似乎卯着一股狠勁兒,偶爾看一眼,倒沒幹涉她。
第二日,江離聲依然在練字。
第三日,江離聲還在練字。
連于從容都訝異了,這姑娘原來其實是個很有毅力的專心性子?
就這份定力,做一樣事情,能一動不動,做了三日,修什麼不成?
到第四日時,江離聲手已軟的已擡不起來,不能再練下去,她隻能放下筆,筆剛放在桌案上,她便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眼前發暈,眼神漸漸迷離,她連忙掙紮着搖搖頭,自己從儲物戒裡掏出一顆醒神丹,吞了下去,勉強打起精神,片刻後,發現哈欠連天,根本不管用,她隻能向于從容求救,“于師叔,我不行了,我犯困了,你快救我。
”
于從容正在打坐,立即起身,向她走來。
江離聲手扶着桌案,幾乎立都立不穩,醒神丹作用下,讓她尚且能保留一絲清醒,再三叮囑,“于師叔,我一定要等衛師兄,一定要等,睜着眼睛等他,您千萬别讓我睡,不管用什麼法子,都不要讓我睡,好不好?
”
這三日,她已撐到極限了。
于從容點頭,催動靈力,罩住她靈台。
江離聲心神一醒,頓時頭腦清明了幾分,感激極了,“于師叔,管用。
”
于從容見管用,也松了一口氣,她修的是劍道,周身靈力自帶劍意鋒芒,若是她這般對别人,别人怕是受不住,但江離聲卻拿來做醒神用,她也是沒想到。
江離聲頭腦清明後,對于從容小聲問:“于師叔,這樣很耗費您的靈力吧?
”
“也還好。
”于從容搖頭,“隻要你管用就行。
”
江離聲點頭,“管用的。
”
她想說什麼,又閉了嘴,隻說:“我希望衛師兄趕快來,他來了,我肯定就不犯困了。
”
因為衛輕藍可以勾連她靈府,一準能控制住她不闖禍,從沒有這一刻,她覺得,衛師兄出關的真是時候,來接她真是太好了,不來接她,她真不行。
于從容逗她,“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兒?
你對輕藍……”
“才沒有。
”江離聲吓住,“我對衛師兄,可不敢肖想的,我就是……就是……就是他來接我,我就能回清虛了,我想我師父了,以前,我師父閉關,怕我在他閉關期間闖禍,被人趕出去,偶爾也會帶着我一起的。
”
于從容見她急了,不再逗她,安撫地拍拍她肩膀,拉着她坐去一旁的榻上,“好了,師叔不逗你了。
我還沒聽過你們在奇山秘境的經過,與我說說,能讓你們結下不解之誼,想必當時境況幾經險地。
”
江離聲重重點頭,“我跟您說……”
提起奇山秘境幾番驚險,江離聲很是有的說,當然,該說的她說,不該說的,哪怕對于從容,她還是隐瞞了,畢竟這是在太乙。
話匣子打開,一說就是大半日。
于從容聽完,感慨,“所以說,機遇與風險并存,輕藍能一躍到元嬰,也是他的機緣。
”
江離聲“嗯嗯”地點頭。
一點兒沒說這裡面有她的功勞。
“我跟你說說我以前的事兒吧?
”于從容察覺自己靈力對她的掌控在變低,想着跟她多說說話,興許管用,能牽引她心神。
江離聲點頭,她其實已困的眼睛發紅,從來沒有哪個時候,她像現在這般困過,以前是困了就睡,如今是連随意睡的資格都給她剝奪了,可想而知她有多難捱。
于從容講自己初入昆侖時的事兒,講自己外出修煉,講以前。
講她也曾年少慕少愛,喜歡過一個人,但那個人,忽然有一天,愛上了一個凡間的女子,那女子沒有靈根,不能修道,那男子找了無數天材地寶,也沒能讓那女子活到兩百歲,那女子終究死了,那男子情深,竟然追去了鬼界,随着那女子去投胎了。
江離聲聽的睜大眼睛,脫口說:“這是哪個傻子?
”
“傻?
”于從容失笑。
“難道不傻嗎?
得成大道不好嗎?
大道得成,可以與天同壽,萬萬年,凡間的帝王做夢怕是都想萬萬歲吧?
區區情愛,值得嗎?
能讓于師叔您看上的人,那天資肯定非同一般,他可是放棄了一切,不是傻是什麼?
”
于從容見她一下子來了精神,哪怕困的眼睛都不自覺流淚了,依舊義正言辭,她心想,若是輕藍真在意上了這個小丫頭,對她真有了情愛,怕将來不知苦的是誰?
清虛的人,确實從來都是招人又愛又恨。
她看着她說:“他是你師父的小師弟,你的親師叔,溫别宴。
”
江離聲:“……”
她睜大眼睛,“我還有一個親師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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