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日,昆侖清虛衆人辭别雲家人,各自回自己宗門。
江離聲在人群裡看到雲清,對她招手。
雲清提着裙擺,走到她面前,對她笑,“江姑娘,我知道你要跟我說什麼,但我那日跟你說時,便已是反複思索,做出的決定,哥哥有他自己的路走,我也有我自己的路要走。
”
江離聲點頭,“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尊重你的決定,也會将你的想法轉達給你哥哥。
”
她從儲物戒裡扒拉出一個玉佛,遞給她,“這個玉佛,送給你保平安。
”
雲清連忙擺手,“這玉佛一看就是上等好玉,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
“能收,你收着吧!
在你眼裡,這個玉佛是一塊上等好玉,但殊不知,這是被我師父加固過陣法的玉佛,是因為我小時候時常闖禍,總是磕磕碰碰,他特意為我打造的,它最大的用處,是可以保你不讓邪祟近身,為你擋災驅邪。
你哥哥的事兒,因我而起,才讓你們兄妹分開,給你這個玉佛,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事兒。
”江離聲将玉佛挂在她脖子上,又幫她攏了攏散落耳旁的青絲,“你是一個好姑娘,我願你一生順遂。
”
雲清眼眶發紅,握緊玉佛,“多謝江姑娘。
我相信,江姑娘這麼好的人,所在的清虛,一定是一個極好的地方,哥哥進了你們清虛,一定會有他最好的未來。
”
江離聲被這話逗笑,“我不算什麼好人,隻不過是行事素來随心罷了,清虛崇尚道法自然,你哥哥未來是否最好,還要看他自己,我可不敢對你保證。
”
雲清也笑了,點頭,“江姑娘,一路保重。
”
江離聲伸手抱抱她,“你也保重。
”
經過一夜,于從容今日看衛輕藍,仍舊氣不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總之黑着一張臉,沒好臉色給他。
她冷着臉一句話也不跟衛輕藍說,似乎昨兒跟他說的夠夠的了,今兒當着這麼多人,給他留顔面,是半句不吭聲。
雲端見衛輕藍站在清虛的隊伍裡,走過來,對他低聲問:“衛師弟,你不跟我們回昆侖嗎?
”
衛輕藍搖頭,“雲師兄,我跟江師妹去清虛小住。
”
雲端驚了,“聽說宗主出關了,你怎麼……不回去見宗主嗎?
”
衛輕藍道:“師父怕是不樂意見我。
”
雲端以為他指的是宗主不同意他與江離聲的婚事兒,小聲說:“但你總不能一直躲着不回去,雖然清虛的玉宗主答應了,但咱們宗主那一關,總要過。
”
衛輕藍對他笑笑,“雲師兄放心,我就是去清虛小住而已。
”
雲端點頭。
陸少淩走過來,小聲問:“衛師弟,你惹我師父了?
今兒一大早我見她,她就黑着個臉,我沒惹她啊,她卻把我莫名其妙罵了一頓。
如今我算是看出了,是不是你惹她了?
”
他實在納悶極了,他師父那個人,比待見他這個徒弟還待見維護衛輕藍,從來不會給他沒好臉,但今兒這是怎麼了?
他得讓她多生氣,才能得她如此對待?
衛輕藍點頭,“嗯,是我惹于師叔生氣了。
”
他主動走過去,跟于從容道歉,“于師叔,我不該……”
“你閉嘴。
”于從容是一句也不想聽他說了,“你自己好自為之。
”
衛輕藍:“……”
陸少淩驚歎,他師父這麼大的火氣,這衛師弟到底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
祝文茵見江離聲與雲清說完話,她走到江離聲身邊,笑着說:“我還以為江師妹會随衛師弟跟我們一起回昆侖呢,沒想到你們是決定他随你去清虛。
”
江離聲點頭,“昨天晚上決定的。
”
她小聲說:“秦宗主不是出關了嘛,我還是别去觸黴頭的好,先回自己家躲躲。
”
祝文茵失笑,“原來是這樣。
”
她點頭,也小聲說:“躲得好。
”
若是叫昆侖所有人都知道衛師弟被清虛的江師妹拐走了,怕是要炸開鍋,他們這些人與江離聲相處久了,知道她的本事和脾性,知道衛師弟喜歡上她,一點兒也不奇怪,但别人卻不知道,怕是都會覺得,她配不上衛師兄,難聽的言語和别樣的眼光恐怕不會少了。
尤其是宗主剛出關,的确何必去觸黴頭。
江離聲拍拍她肩膀,“祝師姐,我如今已能煉丹煉器畫符了,你扔進我儲物戒的那些材料,待我回了清虛,靜下心來,便會為你煉制,但煉制的好壞,我可不敢保證。
你如今還想要我煉制嗎?
”
“煉。
”祝文茵隻一個字。
江離聲點頭,“行。
”
一番道别後,兩隊人,各自上了自家宗門的法寶。
昆侖弟子上了于從容的穿雲梭,清虛弟子上了江離聲的飛舟。
楚瀝青問江離聲,“你這法寶,經過什麼重創?
怎麼這般痕迹斑斑?
”
江離聲自然不敢說自己畫出了瞬息符,才會那麼快到了凡界王都鎬京,隻說:“在琴鼓山,救各宗門師叔時,被鸠鳥啄的,後來又遇到風栖派了一大批人驅使着不知名的飛行法寶攻擊我們,我好好的法寶,就成了這副樣子。
”
楚瀝青點頭,“若是被宗主瞧見,該心疼了,你這艘飛舟,可是他集最上品的材料,集整個宗門所有煉器師,耗時十幾年,為你煉制打造的。
才到了你手裡多久,就被你糟蹋成這個樣子。
”
江離聲自己自然也是心疼的,但一個瞬息符,便瞬息上萬裡,她也沒料到,不過好在自己後來再畫,畫不出來了,便隻能說:“我如今恢複靈力了,等回了宗門,我自己修補。
”
楚瀝青懷疑地看着她,“但願你能在宗主出關後,修補恢複原樣,否則宗主見了,怕是得跳腳。
”
江離聲心想,估計不見得,他師父肯定最先收拾衛師兄,然後再收拾她,她這個法寶的事兒,得排第三。
她想起昨兒于從容的話,就頭疼,沒忍住,伸手悄悄掐衛輕藍,“衛師兄,都是你幹的好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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