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娘子如何做到的?
姜暖之說到後面,察覺身後的小家夥将小臉埋在自己的肩頭。
不多時,肩膀便濕漉漉的一片。
他翁生翁氣的道:“謝謝你,有你這樣的...後娘,我也很開心。
”
姜暖之聽他抽抽噎噎的話,不覺扯了扯嘴角:“我大名叫姜暖之,你們若是不好意思叫我娘,可以叫我阿暖。
”
“阿暖...”
“嗯。
”
和小二回來的時候,小寶珠還沒醒呢。
姜暖之讓小二進屋休息,小家夥卻不幹,跟着姜暖之屁股後面打下手。
姜暖之拗不過,便随他了。
剛煮了飯,就見隔壁牛大娘來了。
手上還拎着兩個蘿蔔,一把嗮幹了的豆角。
“我琢磨着你家沒備冬菜,給你拿了些過來。
”
姜暖之詫異,剛剛還覺着這大娘大概不喜歡自己,不想她竟然給自己送東西來了。
“你可别誤會,我可不是奔着你,這是給幾個孩子們的,瞧孩子們瘦的。
”
牛大娘說着,往屋子裡頭瞧了一眼,當真瞧見了黎戎,便擔憂道:“黎小子真的回來了啊?
傷的這麼重嗎?
這身上都沒一塊好肉了。
”
姜暖之也沒客氣,一邊接過菜一邊道:“我昨兒個在河邊将人撿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就吊着一口氣兒了,不過如今沒生命危險了。
”
“那便好,留着性命就好啊。
”
牛大娘沒多留,又閑聊兩句就走了。
姜暖之正愁沒菜呢,牛大娘這東西送來的正好。
蘿蔔切絲,一半抓拌腌好。
一半水煮蘿蔔湯。
悶上一鍋小米飯。
野雞蛋打散,鍋中放豬油燒熱,下入蛋液煸炒香,調味後放入打散的小米,爆炒。
趁着鍋氣未散,撒入蔥花,出鍋。
因着是小米炒制的,顔色更是金黃,上頭還泛着油光,熱氣騰騰的分外誘人。
黎小二看的眼睛都直了,此時一個勁兒的吸鼻子:“阿暖,好香啊。
”
姜暖之也察覺到了他不同以往的親近,笑着道:“香就多吃些。
快去叫妹妹。
開飯了。
”
然後轉頭又煮了些粥,準備給黎戎吃的。
黎小二還沒進去屋子呢,就見小寶珠聳動着小鼻子就跑了出來。
“哥哥,我好像做夢了,不止夢見爹爹回家了,還夢見後娘給我們做了好多好吃的。
”
姜暖之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那你可得多吃點,别白白做了美夢。
”
“嗯。
”小家夥答的信誓旦旦。
黎小二咧着嘴角傻樂。
三個人吃飯吃了一半。
黎鈞平便也回來了。
身後果不其然是呂家的馬車。
“嗨,少爺我來了,驚不驚喜。
”
姜暖之:“驚喜談不上,但是我挺意外的。
就你自己嗎?
”
“我可是和我爹一同來的,我想着咱們的交情,可是求了我爹好久的。
”
說話間,見呂老從馬車上下了來。
“姜娘子,又見面了。
”
姜暖之即刻上門去接:“您親自來了?
”
“聽令公子說,家中有人身患重病,今日又恰巧得空,便過來走一遭。
”
而後,見自己兒子看着姜暖之那近乎狂熱的視線,一時間隻覺得頭疼。
惡狠狠的瞪了呂識株一眼,這才和姜暖之道:“娘子請帶路,先看病人要緊。
”
姜暖之點頭:“請。
”
“令郎君這是用過藥了?
”
呂老給黎戎把脈後,微微有些驚訝的看着姜暖之。
姜暖之點頭:“是,事急從權,家中買來制金瘡藥的藥中,我取用了松香兒茶冰片各一錢,用了兩劑了。
”
呂老點頭:“不錯。
”
“這令郎君腿上中的箭傷,猜的不錯的話,這箭中怕是有毒。
他想必是處理了一番,奈何處理的不幹淨,身上存有餘毒。
身上各處傷口又拖了太長時間了。
他……好像還從高處摔過。
頭,腿,手肘,皆有傷處,這...還有被野獸襲擊的傷口...如何會傷的這般的重?
”
多番檢查之後,呂老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着,他不覺眉頭皺的死死的:“奇怪,按理來說,他該是毒入肺腑才是,這餘毒雖然不緻命,但是他如今身子弱,這毒才是不好處理的。
隻是,他這餘毒……怎麼會是這樣?
這...娘子可是請過别的醫師給令郎君行針了?
這人在哪裡?
”
呂老眉頭緊緊的擰着,拿着針的手指都微微有些顫抖。
“我們家沒有來别人啊,就是阿暖在照顧爹爹。
”黎小二說。
聽了孩子的話,呂老下意識周身一瞧,就瞧見了還泡在烈酒中的銀針,正是他送給姜娘子的。
“這...這...娘子,莫不是你當真會用針?
不對,你才這般年歲,我給的針也不多,如何能完成,這怎麼可能呢?
”
姜暖之被他這般驚訝的樣子也弄的有幾分不确定:“呂老,可是我施針有何不妥嗎?
”
身邊黎鈞平也吓得一跳,心中隐隐有了悔意。
“我爹爹的身體到底如何了?
”
他早該去找郎中的!
先前還存着僥幸心理,想着她是通曉醫理的樣子。
不曾想卻耽擱了爹爹的身體...一時間,急的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紅。
“姜娘子,你先同我說,令郎君的針,是不是你用的?
”
姜暖之點頭:“您甭賣關子了,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您直說。
”
“這...怎麼能做到呢,你出身何家?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教導出你這般的針法?
”呂郎君瞧着姜暖之的眸子中帶了幾分狂熱,又道:“我猜的不錯,你是行針将這肺腑中的餘毒逼出來了,是也不是?
”
姜暖之點頭:“嗯對,我想着先清幾次毒,外傷倒是可以慢慢養,餘毒清理的差不多了,再醒竅。
隻是如今判斷不出來這個撞擊對他的腦子有沒有影響,還有這腿,恢複起來怕是也慢...”
“好!
好好好!
”呂老帶着幾分激動道:“如此再好不過。
隻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行針逼毒的嗎?
行醫的都知道,您家郎君他不是簡單的外傷逼毒,而是毒入肺腑後的清毒。
要同時封住周身幾個大穴,輪回往複一點點逼出餘毒...”
“我行醫數十載,卻仍舊做不到。
這操作起來針行的多,轉換的也多,速度也必須極快,需要至少兩個醫師一同進行,要求兩人都是大醫,對人身體極其了解,且二人默契非常。
我父親和二叔就是靠着這一手行針清毒聞名大荒。
當年無數人慕名而來。
後來,二叔沒了之後,我呂家也就再沒法子做到了,這等絕技也就沒落了。
”
說罷,他眸子中似有些許懷念,聲音顫抖的道:“姜娘子,你可否再次施針,讓老夫旁瞧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