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黎戎歸來
姜暖之自然也知道大家許是不信他,甭說他們了,便是在現代但也時常被人懷疑質疑。
大夥兒總覺得她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着實和獸醫沾不上一點的邊兒。
“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跟你們過去,劁豬之後再收錢。
若是你們覺得不成,到時候我分文不取就是?
所幸你們短時間短時間到旁的劁豬匠,也沒什麼損失。
是也不是?
”
她這般說,錢家兩個兄弟對視一眼,皆有幾分動心。
終究是錢家老大一拍手,咬着牙道:“娘子,那我們就信你這一次,勞煩娘子和我們走上一遭。
”
姜暖之笑眯眯的拍胸口:“沒問題,先說好了,可是二兩銀子?
。
”
“那是自然,娘子若做好了,我兄弟二人另付半吊錢,給娘子填頓肉。
”
姜暖之滿意的點頭,随後跟着錢家兩位兄弟出門。
呂郎中瞧着總覺得心下放心不下,即刻對着旁邊的阿勇道:“阿勇你快去跟着,當真不成,你也幫着幫襯着些。
”
瞧着衆人走遠了,呂郎中這心仍舊七上八下的。
這叫什麼事兒啊?
怎麼就被個小娘子三言兩語的忽悠了呢?
當下拍了拍腦門兒,立即埋頭回去埋頭翻書。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記得之前有一本宮廷秘書,寫宦官那些事兒來着。
”
...
姜暖之這頭,一行五個人,浩浩蕩蕩的往王家去。
至于為什麼是五個人,是因為那你家小少爺不知何時竟鑽了出來,死活非要跟着去瞧一瞧。
不過姜暖之也懶得理他,路上跟錢家兩個兄弟交涉了一番,得知此番需要做閹割的豬一共是二十二頭。
她琢磨着,若是順利,兩個時辰應該也就回來了。
可即便是兩個時辰趕回了鎮上,她也是趕不上牛大叔回村的驢車了。
孩子們等不到她,也不知會不會失望。
可一想到,接下來她能賺二兩半的銀子。
到時哪怕是還清了劉媽的錢,手頭也不那麼緊,到時候就可以多買些米面糧油,再切點肉,改善改善家裡的夥食。
想到晨起時他們吃包子時候的模樣,姜暖之看在眼裡,暗自琢磨着等會她回去給他們包點好吃的大肉包子。
...
清泉村。
村頭小溪旁。
渾身是血的男子匍匐在地上,通身髒污,看不清面容。
他口中叼着刀刃,血肉模糊的雙手握着一隻斷劍劍柄。
以斷劍抵住地面奮力向前爬去,終于爬出了一小步的距離。
累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好幾口氣。
他的身後是他的血肉和地面摩擦出來的一條血路,一路延伸到山上,瞧不見終點。
男子喘幾口氣,似乎有了些力氣,便在懷裡掏了掏,掏出一塊不知是什麼的血糊糊的肉。
硬生生的撕咬下了一塊血肉,艱難的吞了下去。
雙眼不帶絲毫情緒,繼續用劍斷劍拄着地,往前爬。
黎戎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隻知道,而今到了熟悉的杏花村。
還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就可以見到孩子們了。
還沒出事之前,他碰上了同是獵戶的吳大哥,聽吳大哥說起孩子們在家中孩子受辱受虐待。
那一刻他無比懊惱,他從未想過他用十兩銀子買回來的罪妻,本是想着能幫他照料一下孩子,隻要能讓孩子們能和其他人家的孩子一樣吃上尋常的飯菜就是。
卻不想留下了禍根。
彼時,他正在狩獵野豬,隻等獵物到手,便回家去将人抓緊處理了。
卻不曾想,變故途生...
似乎是上天眷顧,他再次擡頭,視線模模糊糊的似乎瞧見了他家小二。
心下狂喜,隻是他多日來幹涸的嗓子讓他隻能發出沉悶嘶啞的氣聲,他隻得拼命的拿劍,去紮着地面,企圖引起那邊孩子的注意。
誰知下一秒,卻見一個女人死死的扯住他的孩子。
從前活蹦亂跳的小二似乎傷了腿,跑也跑不快。
他着實看得不清楚,隻是耳邊聽到了孩子低聲嗚咽的聲。
還有小女兒撕心裂肺的哭嚎。
黎戎牙齒幾乎咬破,他想要前行,隻是身體似乎承受不住這般大的情緒波動,陣陣昏厥襲來,竟是斷劍都握不住。
他終究沒氣力起身,即便他費盡全力,也僅僅是挪動了半步,而這半步,也散掉了全身力氣,他趴在了地上。
眩暈感襲來。
即便此時的他咬破舌尖意圖清醒,卻終究失去了意識。
他腦子裡頭最後一個想法是...
殺了,把她們殺了,全殺了。
...
姜暖之家中的事全然一無所知,她正忙的熱火朝天。
錢家兩兄弟幫她抓住了小豬摁倒在地,姜暖之左腳半跪在豬身上,右腳撐住地面,用沾滿烈酒的帕子消毒,而後伸手捏住禍根,拿過刀劃出個手指節長的刀口,拿鈎子利落的勾出出了兩個禍根來,揮刀切掉。
砰砰兩聲,兩個禍根丢到了旁邊早就備好的鐵盆裡。
收刀,給豬傷口撒上些藥粉,起身,一氣呵成。
小豬也脫離了控制,結束了撕心裂肺的嘶吼,一溜煙的跑了開來。
哼唧哼唧的表達着不滿。
此時周圍的四個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從對方眼裡讀懂了情緒。
幾乎是下意識的夾住雙腿。
這一幕着實看的人後背直冒涼氣。
無一例外,四個人看着姜暖之的眸子裡都帶了幾分驚恐。
“還愣着做什麼呀?
還差這最後一個了,按住它。
”
姜暖之一邊洗手一邊皺眉,看着旁邊的錢家兄弟道。
這時候也沒地兒去尋手套,她隻得做一個洗上一回手,然後再用酒精消毒,再去做下一個。
錢家兩個兄弟回過了神,立即着手去抓住小豬。
明明幾個人都已經冷汗涔涔了,可是卻又忍不住繼續注視姜暖之的動作。
說起來,錢家兩個兄弟是走标的,這些個事兒見的也不少。
比着血腥的比比皆是。
這娘子做起這事兒來,竟隐隐約約有些從容不迫的意味。
她身形胖胖的,手掌卻意外的利落,明明做的是這樣劁豬的下等行當,偏生她動作中隐隐透露出了一股子從容不迫,硬生生的看出了一種行雲流水的美感來。
着實詭異的緊。
姜暖之将最後一個解決完,塗上了藥粉,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一邊洗手一邊兒道:“成了!
”
“注意,今日晚上到明兒個晨起時禁食禁水,明日就可以正常喂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