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71 船開裂了
“若非你暗害,為何失蹤者唯有我芷婳一人?
你卻安然無恙。
”素來文绉绉一副書卷氣的蘇姨娘,此刻雙目赤紅一片,說話聲也比平時拔高好幾個度。
霍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捏着帕子輕嗤出聲,“都說了不要和我家翩翩比,不要比,什麼都拿來跟我們翩翩比,你比得過,不嫌累?
若論運氣,這世上何人能比得上我家翩翩。
”
“母親。
”玉翩翩滿面謙虛之色,輕輕拽了拽霍氏手臂。
“真好笑。
怎麼,你女兒失蹤,還得拉我女兒一塊陪伴?
我女兒沒跟玉芷婳一樣失蹤,就是她的錯?
”
“诶呀好啦夫人,你先别出聲,讓玉狐大人好好查看一番。
”
霍氏抽回手一甩袖,負氣哼了一聲。
玉琳琅在屋内到處走動,搜查一圈,推開窗看了看,“此處的确有腳印。
”
玉琳琅從編織袋裡取出薄紙與刷子,小心翼翼刷取窗台上部分痕迹。
“這泥印混着部分水漬還挺清晰,來人應是離開不久。
”
玉刺史急忙跟過去,差點氣得昏厥,連連跺腳大呼,“啊呀,啊呀這可如何是好?
”
芷婳莫非真被歹人擄走?
他玉家這麼個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以後該如何自處呢。
而且此事還關乎玉家名聲,玉守道完全不敢懈怠,忙朝玉琳琅連連拱手,“還望大人出手相助。
”
“大人!
”蘇姨娘突然撲到玉琳琅面前,哀戚出聲,“這其中定有很大問題。
兇徒為何隻掠走我姑娘?
論才貌身量,明明是二小姐更勝一籌啊!
”
“我姑娘才十三歲,人都還沒長開,為什麼就被看上,這不可能……”
玉翩翩聽得面色發白,緊緊咬住唇瓣,身體亦跟着微微發抖。
霍氏見狀怒從心起,一腳蹬在蘇姨娘後背,破口大罵:
“賤婦,你說什麼?
竟敢詛咒我家翩翩?
我撕了你的嘴!
”
玉琳琅擡起扇子一擋,直接攔住霍氏揚起的巴掌,冷然開口,“你急什麼?
小姐失蹤前,也就你家姑娘與她在一個房間,被懷疑不是很正常麼。
”
“蘇姨娘說的也沒錯,論身量才貌,确實是二小姐更為出挑,來人為何不選她,偏選了比較瘦弱的小小姐帶走?
”
霍氏氣的眼珠子發紅,張口便罵,“我怎知道?
或許那人就好這口?
小小年紀,整天打扮的一副狐媚子相,被擄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為什麼人家誰都不擄,單單擄她?
她自己就沒半點問題麼?
”
“霍!
錦!
繡!
!
”蘇姨娘怒吼,“你這話像是嫡母能說出口的?
我告訴你霍錦繡,我女兒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整個玉家都别想好過。
”
“你少在心裡給我幸災樂禍,也不想想我女兒若名聲有污,你女兒也得受此牽連,她能好過到哪裡去?
”
“你放肆!
”霍氏揚聲大怒,“玉芷婳一個小小庶女,能礙着我姑娘什麼事?
”
“一個個都把自己看的頂天兒高。
我告訴你蘇姨娘,你最好祈禱玉芷婳真沒什麼事。
若清白當真有污,那就一根白绫自己吊死去!
少在這邊害我家翩翩,誤了老爺名聲。
”
“夫人!
”玉刺史露出頭疼無比的模樣,忙伸手将她攔到後面,低聲勸說,“你就别在這兒添亂了。
”
“我添什麼亂?
這賤婦以為自己是誰?
還敢指着嫡夫人鼻子罵。
”霍錦繡瞪了幾人一眼。
玉琳琅在她們互相撕逼當口,默默将窗台上殘存的腳印收集好,轉身看向玉守道,面色寡淡,“我先下去讓人比對腳印。
”
“如果船上現存所有人都對不上,那芷婳姑娘的安危可就懸了。
”
這意味着玉芷婳極有可能被那消失的兩名祝家班制毒高手帶走了。
而現在搜遍整條船也未見二人蹤影。
蘇姨娘氣怒攻心當場昏厥,玉守道忙叫兩名丫頭擡她回房,跟着玉琳琅往客艙外走。
“玉狐大人,小女如今當真命懸一線?
”
玉琳琅看他一眼,“你想聽實話?
”
“玉狐大人您說。
”玉守道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準備,“我能承受得住。
”
“他們帶令千金離開,極有可能是為試藥。
”
玉守道還是沒能承受得起,差點一跤栽倒在地。
“那可如何是好?
”
“當務之急,得盡快把人翻出來。
”玉琳琅神色淡淡,“找吧,把整條船多翻幾遍。
”
“還是那句話,四顧茫茫都是水,他們不可能在水底下呆太久。
”
“主要是我們這邊,侍衛人手不多。
”玉琳琅蹙了蹙眉。
鎮遠镖局再加上吳勇幾人、李州牧府的數名侍衛,人數不超過二十個。
“讓鎮遠镖局守在兩側船欄。
吳勇帶人去後艙,剩下的留守甲闆。
”
說話間,黃老爺挺着發福的肚子,顫巍巍朝他們這邊跑來,“二位大人。
”
一照面黃老爺便聲淚俱下哭上了,“草民也不知怎就帶上這麼一窩狼崽子。
本以為帶上祝家班,一路上還能給諸位解解悶來着,沒成想竟發生這麼多事。
”
玉琳琅安慰一句,“黃老爺為人樸實,架不住旁人有心算計。
不必多慮,先将人都控制在一個地方再說。
”
“現下最緊要,還得先将那二人翻找出來。
”
“不好了不好了後艙有侍衛被毒倒了!
”
玉琳琅也有點不好了。
兩個會使毒的小老鼠,就把整艘船鬧了個人仰馬翻。
好在那位飛天神教池鳳仙,竟是個十分熱心腸的人,大多數中毒人員都被她出手救回,省了玉姑娘不少活。
直到日近黃昏,吳勇帶人在底艙翻找到昏迷不醒的玉芷婳,趕緊吩咐将人擡回四層客艙。
池鳳仙給玉芷婳把完脈,搖搖頭,“此毒有些難解,我身邊一時沒那麼多材料可用,抱歉。
”
“我可憐的女兒,女兒啊。
”蘇姨娘撲在床榻邊嗚嗚咽咽直哭。
霍氏瞥了眼玉芷婳被包紮好卻又浸出血的手腕,趕忙移開目光,“可知除了中毒外,身體還有其他什麼損傷?
”
“霍錦繡你什麼意思?
”蘇姨娘一聽此言立刻炸了。
“不好啦!
有人在水下鑿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