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438 似曾相識
騰蛇猛猛搖頭,冷冰冰吐出倆字,“不識。
”
“蛇蛇!
”毒蜘蛛跺跺腳,聲音陡然拔高幾分,“你怎能待我如此無情?
你可是忘記當年在錦州,你被一群歹人一路追殺,是我!
舍身取義救了你。
”
騰蛇一張臉憋得通紅。
玉琳琅難得看他聞之色變的模樣,一時覺得新奇極了,忍不住多看這孩子幾眼……
青牛靈鶴難掩眼底那八卦之火,圍上來戳戳騰蛇胳膊,“什麼事啊蛇蛇,你們在錦州遇見過?
”
“錦州?
是不是兩年前,你去錦州追查一名江洋大盜碰到的事。
“
“是是是,可不就是麼!
你們家騰蛇小哥哥,當時被一群匪徒圍攻,生死一線之際就是我拼死救的。
你們快說說他,故友相逢本是一大喜事,怎能這樣待我?
害我老傷心了。
”
騰蛇的臉紅到發窘,又逐漸趨黑。
小刀子似的眼神,想隔着栅欄将眼前此人千刀萬剮。
玉琳琅往栅欄上抽了一鞭子,毒蜘蛛的爪子立時縮回去,“嬌滴滴”嚷嚷,“诶呀你這小丫頭怎這麼兇?
你這一鞭子下來,奴家的心跟着噗通噗通亂跳,差點就被抽碎了呢。
”
玉琳琅面無表情朝他瞥一眼,“在我面前下毒?
”
“哪有!
”這毒蜘蛛的聲音讓在場衆人都雷的不行,隻覺被他雌雄莫辨嗲裡嗲氣一嗓子,驚的渾身汗毛倒豎……
“沒人告訴你,天下間任何毒素都對我無用麼?
”玉琳琅靠近一步。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毒蜘蛛沒等她繼續動手,立刻抱頭蹲下,一疊聲認錯。
玉琳琅狐疑的眸光在他身上來回掃視一圈,“我怎麼感覺在哪見過你似的。
”
“别胡說别胡說。
”毒蜘蛛蹲地上捂着腦袋,頭都不敢擡半寸,“我可不認得你這兇巴巴的小丫頭。
”
“大膽!
”獄卒踢了一腳牢籠,“這是我們玉狐大人。
”
“啊。
”毒蜘蛛稍擡起腦袋,烏發覆面斜着眼看她,驚呼,“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玉狐大人。
”
玉琳琅突然貼近過去,隔着栅欄去抓他纖瘦無比的胳膊。
吓得毒蜘蛛驚呼一聲,連滾帶爬就往牆角縮。
玉琳琅隔着木栅欄,就這樣似笑非笑盯着别人,語氣笃定,“我肯定在哪兒見過你。
”
她目光流轉,幽幽開口,“你最好别讓我揪住你的小辮子,讓我發現你是誰。
好好呆着,少作天作地。
”
毒蜘蛛抱頭蹲角落,果真一言不發了。
靈鶴看了都覺稀奇,不由朝他身上又投去幾眼,快步跟上玉琳琅小聲問,“狐狐,你真見過他?
”
玉琳琅也在冥思苦想,“有點印象,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
雖說這人打扮的不人不鬼不陰不陽,但卻是在極力隐藏面容。
她很肯定,一眼望過去就是易了容的臉,隻是他一副烏發披臉烏面鹄形之态,一時倒真有些為難她的眼力。
“要不,蛇蛇你給他洗個澡去?
”
騰蛇頓時目露嫌棄,“我不去!
”
青牛忍不住撲哧笑出聲,“狐狐跟你開玩笑呢,小蛇蛇你真好逗。
”
騰蛇默默朝玉琳琅投去一眼,烏黑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委屈。
玉琳琅立刻倒戈投降,“我的錯我的錯,小蛇蛇别傷心啦,姐姐跟你開玩笑呢。
”
青牛靈鶴紛紛翻白眼。
狐狐一天到晚自稱姐姐,其實年紀是他們當中最小的一位!
幾人去了内牢,先去探望肖姨娘。
後者一見玉琳琅走進牢房,頭都懶得擡下,坐在那張鋪着草席的木闆床上,一心打理她亂成稻草的頭發。
“你是不是很笃定?
覺得自己一定能逃脫刑罰?
”
“都不知道玉狐大人在說什麼,莫非大人也像那些庸官一樣,想來個屈打成招?
”經過一天一夜磋磨,肖姨娘早就定下心來。
如今的她,并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觸動得了的。
老爺答應她會把她撈出來,她肯定不會有事。
再者,若府衙真有證據定她的罪,怕是一早就該拉她過堂了。
至今還将她羁押在牢,那就說明對方沒有十足證據。
“你是個聰明人,但你做的事,卻一點也不聰明。
”玉琳琅接過青牛遞來的供詞簿抖了抖,“隻要做過的事,就一定會留下痕迹,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
這年代,律法也就那回事兒,沒有什麼羁押四十八小時就必須放人的說法。
隻要她想,府衙可以一直扣着這女人不放,直到尋得新證據。
玉琳琅眯着眸看她,滿臉不解,“我好奇的是,你一個姨娘,如今早已大權在握,鄭家上下幾乎都在你手。
為何,你還跟正房大小姐過不去?
”
“你把她賣出去,到底是出于什麼目的?
”
“還有,大小姐未婚夫,那個小書生又礙到你哪了?
你還找了江湖人,非得把人弄死不可。
”
肖姨娘梳着頭發,一臉淡定之色,從始至終就任憑玉琳琅說個不停,她甚至連頭都沒擡起半寸。
“你不說也不要緊。
”玉琳琅倒也不惱,她還十分好脾氣地沖她笑了笑,“以往進了大牢,什麼都不願說的,大有人在。
”
“但最終呢,還不是被我們查個水落石出。
”
“挑戰難度,我最喜歡了!
”
肖姨娘握着篦子的手一頓,蓦地擡眼朝她望去,冷冷一笑,“我家老爺已給我請了狀師。
”
“嗯我知道。
那狀師在上京城内還挺有名氣。
”
“大人還是盡早過堂得好,免得落人口實,為人诟病,有失您英明神武的名聲。
”
“大膽!
”衙役怒斥一聲,“怎麼跟我們玉狐大人說話?
”
玉琳琅擡了擡手,很是不以為然,“你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
幾人離開肖姨娘的小牢房,去了隔壁,看了幾名丫頭仆婦。
這些人,平日裡都是肖姨娘身邊最得臉最能幹的仆人,如今被分别關押在小房間裡。
雖說心情忽上忽下很是惶恐,但個個口風很緊。
見到他們一行過來,也十分警惕,皆目露陰沉之色,瞧着就不像什麼好相與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