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42 為何殺人?
“大人,冤枉啊大人!
”兩旁木栅欄内伸出好幾根手,咋咋呼呼吓她一跳。
獄卒忙走上前,用棍棒敲擊那些探出來的爪子,“幹什麼幹什麼?
都閉嘴!
”
玉琳琅無語,“生意這麼好啊?
”
她以為她家牢獄裡關不了幾個偷雞摸狗的小賊子,哪想兩邊混合間裡竟關押不少人。
小鼓哭笑不得,“雷豹大人今早帶回來的,說是在京城郊外搶劫過路行客商,又沒路引與身份文牒,十分可疑,所以統統抓回來再審問審問。
”
玉琳琅有些愕然。
誰會在京城地界打劫?
她看了眼關押在混合間内的男男女女,這些人個個衣衫褴褛不說,雙頰與眼窩也明顯凹陷,這是營養不良的模樣。
可能是哪個村寨過來的流民,玉琳琅心中尋思着,随小鼓一同往内走去。
“玉狐大人。
”魏玲與陳不予迎上前,小聲說道,“嫌疑人是在北山山頭抓的,當時他想翻越北山逃往灼日之森。
剛巧遇上騰蛇大人帶隊搜山尋狼,感覺此人形迹十分可疑,便索性拘了回來查問。
”
玉琳琅挑眉。
這王要貴還挺能逃。
看來果然背了人命,否則也不至于如此亡命天涯。
灼日之森可不是什麼好橫跨的地方,一個搞不好連屍體都找不着半分。
獄卒一手打開小單間牢房門,玉琳琅擡腿進去,與半吊在中間的嫌犯對了一眼。
很好,靈魂畫師畫的像,基本沒哪處能剛好對上嫌犯本人。
王要貴左眼早年間雖受過傷,但大小眼程度也沒畫的那般吓人。
赤兔見她進來,起身讓出位置。
陳不予捧着彙總冊簿,低聲說道,“一笑人間風月樓全樓上下,包括打雜灑掃與一些久居的客人在内,總共八十三人,都已仔細盤問過一遍,口供已整理完畢。
”
玉琳琅伸手接過冊子坐下,漫不經心翻了翻,忽而出聲問道,“王要貴,你因何殺人?
”
“我沒殺人!
”王要貴雙手被鐵環固在柱上,一開口便奮力掙紮,滿臉透着恐懼之意。
“沒殺人你跑什麼!
”赤兔沖他一嗓子,“我看你就是做賊心虛。
”
“不是,我真沒殺人。
”王要貴一臉焦急大叫,“大人,我發誓,小的沒殺人,沒有!
小的可以把我那日所見和盤托出,還望大人開恩,幫小的洗刷身上冤屈!
”
玉琳琅瞥他一眼,“你說。
”
王要貴支棱起腦袋,一臉正色看向玉琳琅,“我若實話實說,您能幫我洗刷冤屈麼大人?
”
“你人都在這兒了,有什麼資格同我們狐狐講條件?
”赤兔瞥他一眼不耐煩道,“說!
”
王要貴露出一副糾結遲疑之态。
“莫非案子雖非你親自動手,實則你參與其中?
乃是幫兇?
!
”赤兔一句話刺激的對方雙目圓瞪,連連搖頭。
“不是,不是的大人。
那位小姐的死,當真與我毫無幹系!
”王要貴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選擇将所有事都說出來。
“哦?
你意思是,你見過那名死者?
你知道死的是誰?
”赤兔滿臉狐疑望向他,“你可别對我們撒謊。
我們已派人去真玉軒調查過,排水渠裡找到的半根簪子,如今能對得上人名。
”
“我沒騙各位大人!
”王要貴急得滿頭大汗,“小的那日也是不巧路過後園,遭了一手無妄之災。
”
“其他人應該都能為我作證,我七号那日喝的醉醺醺去往後園,但不知怎的,竟被人在後腦打了一悶棍。
”
“我登時倒地不起。
待我醒來睜眼一看,诶呀媽身邊就躺着一具屍體,我跟她對了一眼,吓得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
“你認識女死者?
”赤兔追問。
“當然了,雖然她面目全非,可我還是憑着那身裝束一眼就認出,是葛家大姑奶奶葛言盈。
”
“這位姑奶奶年過二十,前陣子與夫家和離後便回了娘家,成日裡流連咱們風月樓,别提有多浪蕩……”王要貴動了動鐵環,收斂話音小心翼翼望了玉琳琅一眼。
後者臉上不見任何表情,情緒穩定亦沒有絲毫波瀾。
王要貴心裡七上八下打鼓,不知自己說的這些,鎮妖司大人們會不會相信。
“大人,我所言句句屬實,我王要貴能對天發誓,絕對沒殺葛大小姐。
”
“你當時看到葛小姐時,她的臉就已經全爛了?
”
王要貴連連點頭,“沒錯,正是因為那張臉把我吓了個半死。
大人您不知道啊,我一睜眼就正好對上……”
“把畫像給他看。
”玉琳琅沒等王要貴逼逼完就打斷他,擡擡手讓人取來死者葛言盈屍體畫像讓他過目。
“是這樣麼?
是否完全一樣?
”
王要貴看了眼便縮了縮脖子露出一副嘔吐模樣。
“是,是的大人,差不多就那樣。
整張臉都爛了,像是被野獸啃咬過一樣。
我也是從她頭上戴的簪子,還有衣服之類辨認出是她本人。
”
王要貴忽而精神一振,“大人,這傷口,一瞧就不是普通人所為啊。
妖魔,肯定是妖魔犯案,葛小姐那張臉就是被妖魔給啃成那樣的。
”
“是不是妖魔作案,我們鎮妖司自有判斷,無需你來提醒。
”赤兔斜他一眼,看向若有所思的玉狐。
“狐狐?
這人所言可信度高麼?
”
玉琳琅擡頭注視王要貴,目中露出幾許似笑非笑,“還有什麼想交代的?
”
“沒了啊大人,我該說的全都告訴您嘞!
樓裡所有人都知道我王要貴好酒如命卻膽小如鼠,我哪兒敢殺人啊!
我這絕對是被冤枉的呀。
”
“嗯……”玉琳琅沉吟片刻又問,“你連着兩日,去幫花匠整理小園子了?
”
王要貴立時露出警惕目光,“大人,您可别冤枉我。
我沒有,我就七号那天晚上,拾掇完葛小姐屍身,擔心花匠尋事,就幫他整理了下坍塌的花草。
”
玉琳琅眸光含着幾絲深意,沉沉盯了他片刻。
就在王要貴毛骨悚然不知所措之際,玉琳琅忽而輕輕笑了,“那你因何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