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27 被綁
玉琳琅刹那光影便憶起不少事。
包括上次去吃梅花湯餅時,不少人笑呵呵問候餅叔腰骨好些沒有。
“餅叔年紀也大了,二牛以後别再讓他幹那些重活。
”玉琳琅當時還幫餅叔紮了幾針,囑咐他的徒弟。
老實巴交的二牛憨憨地接連應好。
“腰傷沒什麼大問題,我給你開個熱敷的方子,你回家多躺幾日就行,不要亂吃藥,平時煲點骨頭湯多補補身子。
”
她記得,餅叔還連連拱手對她表示感激不已。
玉琳琅緩緩垂眸,長長歎了一聲,“原來他是因為腰傷,才沒及時趕回去清理現場。
”
“而且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沒告知過自己徒弟。
”玉琳琅看向陳不予魏玲,“五壺縣那邊收存的驗狀怎麼說?
”
陳不予神情嚴肅,“我們翻查過陶姑娘的屍檢記錄,上面明确寫着陶姑娘周身上下有二十八處,大小不一的滾落傷。
府衙當時出具的驗狀,将此事定性為意外滑落山坡,自身失血過多而亡,與他人無關。
”
“二十八。
”玉琳琅低聲喃喃。
魏玲用力點頭,“就是二十八。
所以我和陳大人幾乎能确定,這個陶威,也就是餅叔,極有可能是報仇行兇。
”
“當年與陶姑娘鬧過矛盾的李小姐何小姐陳小姐吳小姐,其他三個都死了,如今就隻剩州牧府李小姐。
這怎麼都不可能是巧合了吧?
餅叔,有重大作案嫌疑。
”
“我和陳大人馬不停蹄趕去東市,結果撲了個空。
又從街坊口中得知,餅叔師徒倆今日就未曾擺攤,于是到處詢問,總算得了他們家暫居之處,趕過去卻隻看到二牛在家。
”
“這二牛說,日近黃昏時,他師傅去崇源坊打酒去了。
我和魏大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色将黑未黑,都沒等到餅叔歸家。
我二人實在等不下去了,心裡又記挂李小姐安危,便留幾名差役守在二牛家裡,趕去李州牧府通知去了。
”陳不予皺眉說道。
魏玲氣不打一處來,“這李州牧心還挺大,她閨女都攤上大事了,他還一清早約人去繁樓喝酒,我們去時根本沒碰上他人,就隻跟李夫人簡單了解下情況。
”
“這李夫人吧,剛剛喪女不久心情也不好。
李二姑娘呢,也不是她親姑娘,自然不可能有多上心。
我們跟她在那掰扯半天,她才恍然如夢似的跟我們說,李虞小姐今兒午時去湖心島赴宴了。
”
“我想起你提過今日有遊湖之約,想着你們是不是一塊兒遊玩呢,便拉着陳大人緊趕慢趕跑過來。
”魏玲說至此才東張西望,“诶,那李小姐呢?
”
玉琳琅面無表情,“宴散後自然是各回各家。
”
“诶呀那可壞了,得趕緊把她追回來。
”魏玲大聲嚷嚷,“她現在處境特别危險。
”
“應該不至于吧。
”許冬蘭怯生生說道,“我們剛才瞧她跟李家大姑娘一同上馬車的。
同行的還有兩個小丫頭。
這麼多人跟着呢,怎麼可能出事。
”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魏玲着急上火道,“唉玉姑娘我不同你說了,陳大人,我們走走走。
”
二人正準備提腳離開,就見一輛馬車歪歪扭扭直奔此處,車夫滿面發白勒緊馬缰,險險将車停穩。
車簾一掀,李州牧扶着個美豔婦人急急忙忙下車朝他們奔來,遠遠便喊,“陳大人,陳大人!
”
陳不予等人回頭望去,隻見李州牧當先幾步跑上來,上氣不接下氣道,“陳大人,找到我女兒了麼?
”
“啊?
”陳不予一頭霧水。
魏玲心直口快道,“李大人,令千金不是早早回府了麼?
”
美豔婦人捂着帕子痛哭出聲,“大人,我女兒被壞人擄走了!
還望大人快快命人封城搜尋,千萬要将我女兒找回啊。
”
“擄得好,這全是她應有的報應!
”
說話間,又一輛馬車在旁側停下。
玉琳琅對李州牧夫人的潑辣還挺有印象。
這會見她拉着自家大姑娘李晴小姐下車,一副興師問罪之态,不由看戲般挑挑眉。
果然,潑辣的李夫人一上前就掄起胳膊朝那美豔婦人氣洶洶揮了一耳光。
美豔婦人哀叫一聲倒在李州牧懷裡。
李州牧滿面怒色瞪向自家夫人,“潑婦!
你這是幹什麼?
”
“我打的就是這不知分寸的賤人!
李岩同我告訴你,我已經失去一個女兒了,我現在隻有晴兒我什麼都豁得出去。
不管你們誰想害她,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大不了我跟你們所有人同歸于盡!
”
李州牧被自家夫人的瘋樣吓得倒退幾步,顫着手指,顔面盡失之餘又覺有些害怕,“你,你簡直無理取鬧。
”
“母親。
”李晴滿面溫婉勸說道,“别這樣母親,女兒沒事。
”
“潑婦。
”李州牧氣極罵罵咧咧,“若非你對女兒的事不上心,耽誤這麼多時間,虞兒會被人擄走麼?
”
“我怎麼不上心了,要不是我派馬車去接,這會我家晴兒還站路邊吃風不知要受何等委屈呢!
”
“你!
”李州牧大怒。
“你什麼你?
你怎麼當父親的?
怎滴,隻有李虞是你女兒,我家晴兒就是路邊撿來的?
李岩同我告訴你,你别跟我徹底撕破臉!
大不了我一紙訴狀告去京兆府衙門,告你個寵妾滅妻死不要臉!
看你怎麼做官,你前途不要了你!
”
“潑婦,潑婦!
!
”李州牧暴跳如雷。
“潑婦也是被你們逼的。
”李夫人死死拽着女兒手,咬緊後槽牙冷笑,“若不是我心有所感催着車夫來接我家晴兒,這深更半夜路邊又無人,她一個閨閣千金流落在外,你清楚會發生什麼事麼?
”
“李虞這賤人就是活該被擄,她死了才好!
她若沒死還膽敢回府,我也要當着你的面打死這小賤人!
一個庶女,寵得都無法無天了!
”
“你再敢給我廢話,我們就扯破臉,誰的日子都别過了!
”李夫人跟護犢子老母雞,緊緊扯着李晴的手,睜着赤紅眼睛呼哧粗氣,恨不得當場撕了李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