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209 無奈
沐風見狀,跟在侯夫人身後小聲叨叨,“我回來也沒見你們這麼高興來着。
”
宣平侯瞥小兒一眼,哼了一聲,“你這小兔崽子,借着幫你母親監視你大哥的名義,一路煩你大哥成天瞎胡鬧。
别以為你在魏州府幹的那些鬥雞遛狗的破事為父不曉得!
”
沐風一縮脖子急忙往人群後躲。
“你躲什麼躲?
”缺德孩子就是欠揍。
二老爺沐漢平連忙攔下宣平侯,“大哥,孩子才剛回來你就别揍他了。
”
“就是就是,大哥你别把孩子打壞了。
他才多大點兒,慢慢教嘛。
”
二老爺夫婦最寵孩子,尤其二夫人平日可喜歡這嘴甜的小侄子。
小侄子離開好幾個月,感覺府裡空氣都沉悶不少。
這會兒見孩子們回來,立時歡天喜地的不得了。
宣平侯無語,瞪了眼藏在二弟妹身後的小兒子。
另一廂,沐昭剛下得車來,就見祖父和母親他們快步跨出大門。
沐昭連忙迎上去行禮,“祖父,您怎麼也還沒睡?
半夜三更,孫兒回來晚了,勞祖父,父親母親挂心。
”
沐程勝笑聲洪亮,“還好,比祖父預想的歸家時間早了不少。
”
沐夫人拉着兒子手上下打量,眼睛不由發亮,“我兒氣色不錯。
”
若擱平時,一整日勞累下來,兒子面上定會露出疲憊之色。
但今日看他似乎面色頗為潤澤有光,整個人精神氣都很不錯。
沐昭笑着解釋,“此行去魏州府遇到一位妙手仁心善心善德的小神醫,是她為孩兒診治失眠之症,還幫孩兒好生調理了一遍身體。
”
沐夫人眸光大亮,喜不自禁,“竟有如此機緣。
”
沐昭見父親和二叔二嬸都出來了,又上前與之見禮,一臉無奈道,“都這麼晚了,還要勞煩諸位長輩久候。
”
“你這孩子,别文绉绉跟我們瞎客套了。
我們這不是滿肚子疑問,連夜想見見你麼哈哈哈。
”二夫人姚氏笑着打趣,“走走走,我們别擠在門口說話,進去說進去說。
”
一行人魚貫進了前廳入座。
一直被擠在人群外的少年這才上前幾步行禮,“崇明見過大哥。
”
二夫人聽到聲音一臉詫異回頭,“小宴,你啥時來的啊?
”
衆人瞧見沐宴那孩子一臉無法言說的表情,忍不住憋笑。
二老爺沐漢平拽了下妻子衣袖,小小聲提醒,“小宴一直都跟在我們後面,隻是沒出聲而已。
”
“哦哦。
”二夫人連連點頭。
沐宴十分沉靜,隻要不開口,存在感極低,肯定不如沐風這顯眼包。
但經常完全無視自家兒子這就有點……
沐宴默默看了眼二夫人。
“崇明又長高不少。
”沐昭望着自家弟弟,眼裡蓄滿笑意。
崇明是沐宴的字,這孩子年方十七,是二房唯一的孩子,打小便年少老成性情沉穩,未曾及冠便被先生賦了字,也是罕見。
比起略長兩歲性子跳脫的沐風,沐宴顯然是個不需長輩太過費心的娃。
“萱萱同她三嬸去相國寺祈福未歸,得過兩日才回來。
”侯夫人滿面慈愛望着自家崽崽,越看心下越歡喜。
方才就着月下燈籠,看的還不甚清晰,如今在這亮堂堂的前廳内,瞅兒子面色極好,她心裡高興極了。
“是哪位小神醫把我兒治的這麼好?
母親回頭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
沐昭心中微動,想起小神醫如今玩的不亦樂乎,心中便有些好笑。
“以後肯定有機會的。
”
老爺子與沐侯爺又問了一番進宮之事,沐昭挑了些重要的跟衆人說了一遍。
後續看夜已深沉,沐老太爺一聲令下,這才趕所有人回房歇息。
沐昭把老爺子送回苑子,一路上爺孫倆又說了不少悄悄話,直至三更過了,這才回房休息。
——
玉狐大人那邊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她其實原是想回家的,但架不住西門老頭盛情邀約,隻能先回鎮妖司。
她還尋思着這麼晚回去,即便其他人留在鎮妖司過夜,如今肯定也睡了。
有啥事就等她睡醒明日再議。
後院有諸位司判休息的房間,玉狐大人深夜洗了個戰鬥澡,和衣而眠。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竟感覺有風從窗外飄入,這天氣雖不至于凍着,但半夜風起還有些涼飕飕的。
玉狐大人懵懵睜開眼,心髒差點跳出喉嚨……
大半夜的窗戶洞開。
黑魆魆夜裡,有三個男鬼坐在床頭是什麼感覺?
其中一隻甚至還背對着她,梳着那頭黑慘慘毛亂亂的長發……
卧槽卧槽?
玉狐大人操起手邊枕頭,毫不猶豫便蒙住梳頭男鬼的腦殼,使勁捶使勁捶。
對方嗷嗷直叫,還發出可憐的顫音與哭聲。
“狐狐,你果真不記得南亭深處等你的牛牛了麼?
?
”
噩夢成真,玉狐抽了抽嘴角。
真正是怕什麼來什麼啊,這三隻鬼夜半三更不睡覺,神經兮兮爬窗翻到她床頭。
還給不給人活了?
“玉狐,時隔三年再次重逢,你就這麼對我們的?
”又一道熟悉至極的柔柔弱弱聲揚起,拖着蜿蜒流淌三山五嶽之感,綿綿不絕。
“狐狐,你不記得牛牛不要緊,但你不能忘記我們同生共死的戰友情,啊~~”
玉琳琅面無表情撤了枕頭,一把将長發鬼拖到自己身邊。
桌面上的燈被人點亮了。
赤兔抱着手臂倚在窗口,眼裡盡是笑意,“喲,看來都挺閑的啊!
是最近案子不夠多,還是夜晚風景比較好?
”
玉琳琅面無表情看向與自己近在咫尺的長發鬼青牛。
小道士還穿着一身青衣道袍,長發跟稻草似的披在腰後,正一副苦大仇深之态望着自己。
另一側,騰蛇依舊是三年前那張晚娘死人臉,毫無變化。
靈鶴拈着小尾指,期期艾艾宛轉悠揚唱着“繡娘苦等十八載,終究等來丈夫一封休書”的苦情小調兒。
當她唱到繡娘等來丈夫一紙休書,一頭撞死在窗邊時,青牛配合着哭了起來。
赤兔抱臂望着眼前一群活寶,眼裡滿滿笑意。
玉狐大人捏了捏額頭深吸一口氣,無奈看向赤兔,“能不能管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