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我沒事
經過這陣子的休養調理,蘇女的傷勢已無大礙,秦曉檸讓陸戟在蘇女的宅院裡安插了侍衛保護,她每隔幾日便會過來探望一番。
這日,她又來探望蘇女,蘇女卻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我已經決定跟他斷了。
”
秦曉檸知道她說的是魏正安。
她疑惑:“那些歹人,果真是魏家指使?
”
“我不确定。
”蘇女神色落寞:“這陣子,我一直沒再見到他。
”
“許是他被什麼事纏住了。
”秦曉檸道:“這事不像是魏家所為,定然另有蹊跷。
”
“雖然查出了那些歹人的指使者,我和王爺雖沒急着動手,是擔心他們幕後還有别人,再等等吧,若是再過一陣子,這些人還沒動靜,便讓賢親王府交出那家奴,到時候嚴加審問就是。
”
蘇女:“阿檸,你才這麼年輕,便能如此思量周全,着實難得。
”
見蘇女郁郁寡歡,秦曉檸心裡亦是難過:“那魏正安既然已經等了先生這麼多年,想必該是對您一往情深的,先生該往寬處想才是。
”
蘇女聞言笑了笑:“說到底,還是我太看重男女之情了。
”
說着,她不禁歎了口氣:“年輕的時候就吃過這個苦,原以為自己會長教訓,到底還是這麼沒出息。
”
“先生莫要這樣說。
”秦曉檸道:“那魏家公子對您是存着真心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這般癡心,您對他依戀再正常不過。
”
蘇女聞言笑了,擡手拉住秦曉檸的手:“阿檸可真是長大了,人也比從前成熟了好多。
”
秦曉檸也跟着笑了起來:“我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哪能不長大。
”
又道:“長大真好,不必再擔心失了庇護,可以護着自己,亦是可以護着别人了。
”
師徒兩個自來投緣,直聊到月上柳梢,秦曉檸才打道回府。
天氣一日暖過一日,冬日裡殘留下來的積雪開始慢慢消融,被車輪碾壓過,發出“噗噗”的響動。
車馬行過長街,鑽進一道巷子,因為巷子狹窄,再加上道路兩側生着好些樹木,所以車廂裡便驟然暗淡了下來。
“王妃,可要掌燈嗎?
”車夫隔着車門問道。
“不必。
”
秦曉檸話音剛落,隻聽巷子裡傳來一道尖銳的哨子聲,聽得人頭皮不由得一麻,她貼着車壁将車窗拉開一道小縫兒,借着月光,隻見随着哨聲響起,幾道黑影從樹上落下,幾人皆拿着刀劍,一步步朝她的車馬逼近過來。
“保護王妃,快保護王妃。
”
外頭的車夫慌亂的叫喊起來,秦曉檸的臉上則是露出一絲淡笑。
不待那幾道黑影接近車子,不知從哪裡飛來一衆身着軟甲的侍衛,電石火花間,便見那幾個黑衣人給牢牢的包圍住了,幾個歹人見狀一愣,立馬撒丫子就要逃跑,這些訓練有素的侍衛哪裡會放過,黑夜下,不過兩三個來回,便将那幾個歹人悉數拿下。
秦曉檸緩緩打開車窗,一股子濃重的血腥味兒飄散過來,她用金絲帕子捂住了鼻子,對着外頭的侍衛吩咐道:“留下活口。
”
侍衛恭敬的對秦曉檸領命說好,秦曉檸轉而對着依舊驚魂未定的車夫道;“回府吧。
”
伴随着車夫帶着顫音的一聲吆喝,車馬繼續轱轱而行,剛走到半路,便撞上了聞訊趕來的陸戟,還未待馬車停穩,陸戟便是一個健步鑽進了車廂。
“阿檸——”
他剛喚了一句,秦曉檸便回道:“我沒事。
”
男人微微舒了一口,秦曉檸笑着将他按在車榻上,用手撲了撲他沾着風塵的衣衫:“你給我派了那麼多大内高手護衛着,等閑之輩,又哪裡是能傷到我的呢。
”
陸戟展臂将人攬進懷裡:“你沒怕?
”
“沒有。
”她伏在他懷裡,道:“我一直覺得這些人是沖着我來的,心裡頭早有防備。
”
冰雪聰明的小女人。
陸戟心裡贊歎,忍不住在她額上親了親:“不愧是我養大的女人,有智慧,有膽量。
”
秦曉檸擡起眼眸,語氣裡帶着哀傷:“隻是我想不通,他們為何要傷蘇先生。
”
陸戟道:“我會查清楚。
”
“無論是誰,但凡要傷你,我定要加倍的還回去的。
”他道。
将秦曉檸送回了公府,陸戟便去親自審問那幾個黑衣人了,秦曉檸回到青松苑,剛剛沐浴出來,門上通傳的小丫鬟便進來回話,說是顧侯夫人張氏求見。
不用說,定是又為了孫夢黎的事。
人家後宅的私事,秦曉檸并不想多摻和,隻是這張氏初來京中,無親無友,便将秦曉檸當做了知心人一樣,大事小情,總愛過來跟她商量。
秦曉檸雖不是很喜歡這張氏,但總要看在顧侯的面上。
一會功夫,小丫鬟引着張氏進了門。
這張氏衣衫随意,珠钗淩亂,一雙丹鳳眼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見她這副模樣,秦曉檸忍不住一驚:“這是怎麼了?
出了何事?
”
張氏聞言,便不顧體面,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秦曉檸将她扶在軟榻上坐下,溫聲問道:“可是與顧侯吵架了?
”
這話一出,張氏哭得更傷心了,嘴上絮絮道:“這個沒良心的,他居然為了那個賤人來打我,當初在潮州的時候,若不是我娘家幫襯,他一介落寞子弟,哪能那麼快就站穩腳跟,眼下他成了京官,羽翼豐滿了,就忘了我張家恩情了,居然處處向着旁人,狠心來欺辱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若是不看在兒子份上,我真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
張氏嗚嗚咽咽,哭得好不傷心。
不過是為了與孫夢黎争風吃醋。
這些高門貴女,自來沒受過什麼挫折,遇到一點不順心,便如天塌地陷一般,反觀自己,剛剛被歹人差點襲擊,倒是還能有心思在這裡聽她絮叨。
瞧着張氏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秦曉檸倒是有些暗暗慶幸。
自己自幼失怙,從前受了諸多磨難辛苦,倒也不是全然無用,至少,這些苦難鍛煉了她的心性和意志,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為了男人這般自暴自棄,乃至傷心欲絕。
“可是顧侯非要留下孫夢黎腹中的孩子嗎?
”秦曉檸問道。
提及這個,張氏愈加咬牙切齒:“她一個妾室,是否有資格生育,合該遵從我才是,偏生我家侯爺拎不清,他護着那孫夢黎,就是給我沒臉。
”
張氏恨得咬着牙道:“我就是不讓那孫女如願,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她休想稱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