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往事
同為人母,陸太後見豫親王妃這般傷心,便不由得生了一絲同情之心,于是溫聲詢問道:“可是豫親王當初容不得你與前夫生的那女兒?
”
豫親王妃聞言忙擺着手連聲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們家王爺最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
她拭幹了眼淚,平複下自己的情緒,接着對陸戟道:“我這就回去命人畫出那秦女的畫像,到時候讓王妃辨認下,若是,那王妃便是我的女兒無疑了。
”
她看向陸戟,态度坦誠:“若攝政王的王妃真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求别的,我隻求能與自己女兒相認,往後,能讓我多疼她些,彌補我這麼些年對她的虧欠,我也就知足了。
”
聽了豫親王妃這一番話,陸戟轉頭看向她,深邃的眸子透着怒意,語氣亦是涼涼的。
他質問豫親王妃道:“若阿檸真是王妃的親女,王妃以為,她從前受過的苦,吃過的委屈,王妃你可能彌補得回來嗎?
”
豫親王妃又是被問得一愣,她傻傻的看向陸戟,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陸戟複又轉過頭來,目視着前方,問道:“我隻問王妃,當初為何要抛下阿檸?
”
見豫親王妃隻是默默飲泣的沉默不語,陸戟看向她質問道:“她還那麼小,你為了追求自己的富貴,就那麼狠心的将她抛棄了?
”
說着,他便忍不住惱怒起來,深邃的眸子隐隐的燃出了火,聲音也愈發的沉重:“阿檸若真是你的女兒,你便是再怎麼償還,又能彌補什麼呢?
”
豫親王妃聞言忍不住哭出了聲:“不是這樣的,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沒抛棄她,我怎會為了自己的富貴,抛棄自己的女兒呢。
”
陸戟壓抑着自己的憤怒,質問道:“那你說清楚,當初為何将女兒弄丢?
你一個官家貴女,難道連女兒都看不住嗎?
那秦氏為何直到走投無路,都不敢回去找你?
”
男人音量不自覺的拔高,厲聲對着豫親王妃道:“這裡頭的隐情,你今日若是不說個明白,便是阿檸真是你的女兒,你也休想認她,更别指望我以後還能讓你随意見她。
”
豫親王妃聞言也來了脾氣,她惱得一拍案幾,回怼道:“我女兒如今已經成年,她到底認不認我這個娘親,自然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你便是她的夫君,也不該這般全權做主吧。
”
陸戟重重的回道:“我就是能做她的主。
”
他白了眼豫親王妃,複又霸道的重複了句:“我自己養大的女人,我自然是能做主的。
”
說着,陸戟便豁然起身,他指着豫親王妃,鄭重的說道:“當年的事,是你們對不住阿檸,今日你不想承認也罷,待我細細的查出來。
”
他惱得一甩衣袖:“當年那些欺負她的人,對不住她的人,本王一定會千百倍的替她讨回來。
”
說罷,陸戟便抛下衆人,自顧朝外走去。
賢親王了解這攝政王的脾氣,見狀立馬上前攔下,好言勸道:“攝政王莫惱,我知你護妻心切,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甯國公府高門顯赫,若是攝政王妃能有個同樣顯赫的娘家做後盾,這對她在貴府,或是貴婦圈裡往來,亦是大有益處不是。
” 賢親王說得是實話,亦是實打實的為着秦曉檸考慮的。
這話,倒是讓陸戟聽得入耳,隻是他依舊是桀骜又霸道的回道:“不需要,她有本王撐腰,哪個敢給她委屈。
”
“阿弟,我知你疼愛阿檸,但到底比不得人家生身爹娘不是。
”陸太後起身拉過陸戟:“權當是為了阿檸嘛,此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
陸戟到底又重新坐了回來,隻是臉色依舊陰沉。
半晌後,他複又看向豫親王妃,眼神裡隐隐透着殺氣,看得豫親王妃立馬垂下了頭去。
“你說吧,将當年的事都說出來。
”陸戟逼問道。
豫親王妃活了這麼一把年紀,自然知曉權勢的威力。
那些事,便是她不說,這攝政王定然也有法子查出來。
與其那樣,她便是被動了,不光不能認下女兒,怕是還要牽連到别處。
這攝政王殺伐果決的性子,她是有耳聞的。
短暫的權衡後,豫親王妃到底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她艱難的開了口,說出了當年的事。
“我謝家原是齊國四大世家之首,我和妹妹自幼被選做公主伴讀,我常出入宮中,便與皇子豫親王彼此有了好感,隻是當時宮廷之中情況複雜,諸派皇子奪儲之争愈演愈烈,當今皇帝和豫親王的生母曹妃當初雖得聖人寵愛,卻也備受皇後打壓,我父親擔心受到牽連,數次拒絕了曹妃拉攏,最終觸怒了曹妃,當時齊周兩國聯姻,齊國要派幾個世家貴女陪同公主嫁入大周,我和妹妹便被曹妃選中,可我在來大途中卻染上了重病,最終隻有妹妹來了大周,嫁給了賢親王,我又被送回了齊國。
曹後依舊不肯放過我,又将我指婚給了柳家,柳家雖在門第上與我家倒也相配,隻是那柳公子卻并非良人,我們自從成婚後,一直不睦,後來生下了女兒後,曹妃所出的長子也就是當今齊國皇帝登基,曹妃記恨着當初我柳家的仇,便暗中陷害,将我柳家連同我夫家流放至荒蠻之地。
”
說到這裡,豫親王妃忍不住拭了拭淚。
她語氣哽咽,接着道:“那時候,我與柳家公子所出之女,才不到兩歲,我便給豫親王寫了一封書信,求他救救我們母女。
豫親王念着當初與我的情分,便求着聖人對我網開一面,最終,聖人感念豫親王與我的情分,答應我入王府給豫親王做側室,因為聖人出面,曹太後最終也勉強答應留下了我,可卻不能容下我女兒。
”
說到這裡,豫親王妃已經涕不成聲:“我也是被逼無奈啊,所以才與女兒被迫分開。
”
她抹了一把淚“我将她交給了我的貼身婢女,将她們送到了莊子上,原想着,待過了這個風頭,再想法子接回女兒,可不曾想,後來,又出了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