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擔心
松枝臉色慘白,努力平複着心情,緊着步子上前,斟酌着回道:“剛才聽管事的說,東街那邊出了亂子,好像與王爺有關。
”
秦曉檸一聽這話,立馬警覺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
“王爺久不回來,奴婢方才命小厮石頭去宮門口迎迎,他剛回來學的。
”松枝擔心秦曉檸受不住打擊,盡量緩着語氣道:“石頭說,東街那邊好像出了刺客,聽說好像有人受傷。
”
秦曉檸立馬道:“去将石頭喚來。
”
說着,她急着穿上衣裳下了床,沒一會兒功夫,小厮石頭入内,這小厮不過是個半大小子,被喊進來的時候額上還滲着熱汗,顯然是方才被松枝吩咐出去接陸戟時候跑出來的,他見了秦曉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待秦曉檸發問,他便哭着道:“王妃,不好了,東街那邊出了刺客,王爺被刺殺了。
”
驟然聽了這消息,秦曉檸驚得腦袋“嗡”的一聲,松枝見狀,忙扶住她,遂對着石頭訓斥道:“你看清楚了嗎?
果真是王爺?
哪裡來的刺客呢?
王爺身邊不是有護衛嗎?
”
因為着急,松枝說得又急又快,石頭抹了一把額上的熱汗,努力鎮定下來,回道:“小的趕過去的時候,刺客已經跑了,東街那邊已被巡視的金吾衛攔住,小的也是打聽了金吾衛,說是王爺遇刺,人已經被擡去了就近的醫館,那邊正命人去宮裡接太醫去診治呢.”
秦曉檸緩住了心神,問道:“可打聽到了嗎?
王爺是否有性命之憂?
”
“這個,這個。
”石頭喘了一口氣:“小的隻看到東街那裡全是血,聽了金吾衛的話,便急着回來回話,這個,倒是沒來得及問。
”
“怎麼這麼不中用。
”松枝忍不住訓斥道:“讓你做這麼點事,你都做不好。
”
秦曉檸抛下小厮來到外間,對着門口的仆婦吩咐道:“快去将德勝叫到這裡。
”
仆婦剛奉命往外頭走,德勝已經得了消息,自顧急着過來了,見了他,秦曉檸急着道:“你快帶人去打探下消息,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王妃,您先别着急,我這就帶人親自過去。
”
德勝說着話,臉色卻是慘白的,東街是皇城回公府的必經之路,石頭說得明白,金吾衛的人親口說是王爺遇刺,那麼十有八九就是陸戟遇了難。
他身為攝政王,獨攬朝政,朝中自然是有人不服的,且随着新帝一天天長大,心也越發野了起來。
所以,盯着陸戟的人,不在少數。
“你快過去。
”秦曉檸道:“打探清楚了,立馬命人回來傳信兒。
”
德勝領命而去,松枝扶着秦曉檸進了内間,小女人坐在案幾前,望着面前跳躍的燭火,下意識的摸向了自己隆起的小腹。
許是孩兒感覺到了母親此刻的憂慮,原本安安靜靜的兩個孩兒,此刻也動了起來。
在等待中煎熬,秦曉檸頭次體會到度日如年。
突然,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還未到身側的松枝反應過來秦曉檸已經三步并作兩步的趕了出去,她猛的推開房門,北風“呼”的灌了進來,迎面正見陸戟踏着風霜朝她走來。
男人一身赤朱的蟠龍紋樣蟒袍,身披褐色大氅,挺拔的身姿挺立在秋風裡,剛毅的面上不染纖塵。
秦曉檸一頭紮進了男人懷裡。
她嬌軟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她懷裡,纖細的手臂緊箍住他精細健碩的腰身,良久,她埋在他懷中甕聲道:“我聽石頭說東街有刺客,我還以為你被刺了呢,吓死我了,陸戟,我的心都要碎了。
”
男人俯身将小妻子抱了起來,大步進了屋子,不待他開口,秦曉檸又急着問道:“金吾衛說被刺殺的是個王爺,大半夜的,也就你從那街上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她一面說一面忍不住掉淚:“我都要被吓死了,陸戟,我真擔心你遇到不測。
”
陸戟俯身吻着她的發頂,回道:“這世上,能殺得了你男人的人,還沒出生呢。
”
男人雲淡風輕,語氣裡甚至還帶着玩笑的意思。
小女人擡手捶着他:“你正經些,不知道人家有多擔心,多害怕嘛。
”
見小女人哭個沒完,陸戟收斂起了嬉笑之态,回道:“那些刺客确實是刺殺了一個王爺,是趙室的一個旁系郡王,我路過東街的時候,刺客已經跑了,是我招來的金吾衛,我指揮着那幫小子去追了,倒是逮住了一個,已經押送到大理石審問了。
”
“是哪個郡王?
”秦曉檸好奇的問道:“大半夜的,他作甚在街上瞎遊蕩。
”
陸戟回道:“是簡郡王,不過是個閑散王爺,我與他沒甚往來,至于到底為何有人要刺殺他,眼下還不清楚。
”
秦曉檸自顧抹了一把淚,哼着道:“大半夜的不好生在家裡待着,偏要跑到街上瞎逛,這下好了吧,竟招來了刺客了,也是倒黴,也怨他自己。
”
瞧着小女人嬌嗔百抱怨的小模樣,陸戟樂了:“按照你這個想頭,便是整日躲在家裡頭,就能萬事平安了。
”
男人無意中的一句話,卻讓秦曉檸聽得一愣。
她擡眸看向陸戟,問道:“如今朝中情形如何?
新帝已經大婚,你如今的處境該是不好吧。
”
跳躍的燭火映在小女人嬌媚的面上,那雙眼依舊清澈如秋水,隻是眼裡再不似從前那般無憂無慮,而是溢滿了擔憂。
是在為他憂慮。
遙想從前,他少年出征,要帶着她去,她會因為怕吃苦而半路做逃兵,當初他被逼與王氏女訂婚,小女人擔心自己受委屈,更是不顧他的死活自顧的逃之夭夭。
眼下,她成了他的妻,到底是轉圜了心性了。
陸戟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不自覺的擡手撫摸住她的臉,喃喃道:“我的小姑娘,如今也知曉擔心為夫,到底再不是‘白眼狼’了。
”
秦曉檸白了男人一眼:“人家擔心成這樣,你還有心思在這裡玩笑。
”
說着,她擡手捏了捏男人高挺的鼻梁:“你這漢子,怎的這般不知心疼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