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針灸一般來說會痛,但是痛苦的程度有限,尤其是有些老大夫有經驗的,你還沒痛完呢,人家的針就已經拔出來了。
但是戚元針灸,那簡直不是在治病,那是在要人命。
小柳貴妃鬼哭狼嚎的從地上爬起來,那是風度也沒有了,溫柔也沒有了。
她想到之前寶榮的叮囑,讓她一定要裝作很痛,她哪裡還用裝啊?
她是真的很痛啊!
她快痛死了!
小柳貴妃捧着自己的頭,急速的搖頭,哭着喊着叫痛。
戚震抱着樹打了個嗝兒。
這麼緊急的關頭,大家都一心一意的關注着小柳貴妃,他這個不争氣的嘴,竟然打了個嗝兒!
都不用戚老侯爺瞪,他自己就啪的給了自己嘴巴子一下!
叫你嘴欠!
但是,但是他不嘴欠也沒用啊!
戚元雖然把小柳貴妃弄醒過來了,但是看小柳貴妃這副樣子,可沒打算感謝戚元,反倒是像是給戚元栽贓個救治不力的帽子。
小柳貴妃痛的不顧體面的在地上幾乎要打滾。
永昌帝又是心痛又是焦急,急忙上前抱住了小柳貴妃,威嚴的問戚元:“到底是怎麼回事?
!
你不是能耐的很嗎?
怎麼我母妃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
寶榮公主咬了咬唇,滿臉的焦急:“戚大小姐,你既然是個半吊子,如何敢來醫治我的母妃?
還是用如此的兇猛之法,一個不慎要了我母妃的性命,你賠得起嗎?
!
”
又轉過頭變了臉看着永昌帝:“父皇!
您一定要嚴厲懲治這個貪功冒進的庸醫啊!
”
完了玩了!
戚震抱不住樹了,他有點想哭。
寶榮公主冷眼看着戚元,垂下臉面無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不知死活的賤人!
寶榮面帶焦急,心裡卻殺心頓起。
不行,這樣的女人,絕不能讓她留在蕭雲庭身邊。
否則,以後必成大患!
還是現在就宰了的好。
面對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的诘難,大家都很緊張。
柳王妃上前一步:“有什麼事就沖我來,蕭顯驕,你這個小嬌嬌一天到晚的暈,早上暈晚上也暈,受了刺激暈沒有受刺激也暈,與其怪大夫,不如好好去求求神佛,看看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所以才一天到晚的怕遭雷劈!
”
戚震的心髒又能跳了。
老天啊!
他就說,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他跟他閨女千辛萬苦的把人從江西給接回來,看看吧!
福報這不就來了嗎!
哎呀,柳王妃罵人可真是厲害啊!
蕭雲庭原本已經都快要沖口而出的話瞬間憋了回去,同樣有些震驚的看着柳王妃,就像是重新認識了這位溫柔大方的永昌帝原配王妃,怪不得是原配呢,底氣就是足的很啊!
被柳王妃這麼指着鼻子罵,小柳貴妃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緊緊拽住永昌帝的衣襟,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盯着永昌帝,呼吸急促氣息紊亂。
期待着永昌帝為了她做主。
誰知道永昌帝卻根本不敢去呵斥柳王妃,反倒是轉過頭斥問戚元:“你到底是怎麼治病的,怎麼貴妃娘娘反倒是愈發的嚴重了?
!
”
戚元慢慢收起金針,低眉順目遮住眼裡的殺意,輕聲回禀:“回禀聖上,貴妃娘娘氣閉證嚴重,若是不及時疏通刺激穴道,這一口氣閉過去了,那可就醒不過來了,所以臣女隻能動作稍微重了一些。
”
說的倒是有理有據。
不管怎麼樣,小柳貴妃到底還是真的醒了。
事實證明一切。
永昌帝不等寶榮公主說話,便問戚元:“那現在貴妃情況如何,沒事了吧?
”
“不。
”戚元歎了口氣:“之前貴妃娘娘撞破了頭,本來就傷了血氣,而後又急怒攻心,再者,這段時間貴妃娘娘應當是一直肝氣郁結,暴躁易怒,所以時常第二根肋骨處,鎖骨下疼痛,是與不是?
”
......
戚老侯爺驚住了。
戚震也驚住了。
寶榮公主更驚住了。
這家夥真有兩下子!
她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
這個問題,其實不僅僅隻是寶榮公主想問。
戚老侯爺和戚震也很想問。
會殺人也會治病,她.....長公主真有這樣的本事嗎?
他懷疑的看了一眼長公主。
長公主和江媽媽默契的咳嗽了一聲挪開了視線。
不管是跟誰學的,反正既然蕭雲庭和戚元說是跟她們學的,那就是跟他們學的吧。
不是還有個薛神醫嗎?
就推說有一陣子薛神醫在白雲觀住了一段,教了戚元不就行了嗎?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永昌帝煩死了!
他一邊要被大老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罵,一邊又要心疼小妾動不動要暈,還要關心自己女兒的感受。
在這裡杵着也不是辦法啊,在這裡等人看笑話嗎?
!
他皺眉下令:“行了行了,那就是你了,你去給貴妃治病吧!
”
小柳貴妃咬了咬唇立即就想拒絕,但是卻被寶榮公主握住了手腕,隻好閉口不言。
白雲觀的尼姑們頭皮都發麻了,大晚上的,真是來回在鬼門關踏步,現在總算是暫時穩住了。
她們忙收拾了禅院,将小柳貴妃和寶榮公主安頓好。
而另一頭,永昌帝則直接跟着柳王妃去了柳王妃的禅院。
柳王妃壓根沒有心情理他,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給了他一個閉門羹。
永昌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平氣和的歎氣:“晚吟,是朕的錯,朕的話說的太重了,對你的語氣也不好,讓你受了委屈了。
”
他的不耐煩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
人就是這麼複雜的生物。
不過戚老侯爺跟戚震一點兒都不複雜。
戚震松開了那棵樹,一臉驚恐的看着戚元:“元姐兒,你,你,你不能去治病!
”
治裝暈簡單,多戳幾針,隻要不是真的沒知覺,總得醒過來。
可是治病卻不同。
她要裝病重,裝不好,那可太簡單了。
所以大夫難做也就是這個緣故了。
戚元微笑着挑了挑眉:“怎麼能不治呢,我都答應過聖上了,治不好,那我豈不是欺君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