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見她面色慘白,挑眉問:“怕嗎?
”
不知道為什麼,其實分明應該是怕的,但是其實梨花是真的沒覺得多麼難以接受。
她搖了搖頭,輕聲說:“如果我沒被您救下來,過些天,我也會成為這樣的屍體,被随意的扔到亂葬崗,連個名字都不會留下。
”
所以她不怕。
戚元這麼好的人,她做什麼肯定都有她的道理。
如果不是非得殺這些人不可,她相信戚元是不會動手的。
見梨花這麼說,戚元笑了笑,摸摸她的頭嗯了一聲:“那好,那我現在要跟你說一樁很要緊的事,你要記住,好不好?
”
梨花立即便打起精神:“好!
姑娘放心,奴婢就算是結草銜環,也要報答您的恩典!
”
這句話應當是她從那些镖師那裡學來的,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戚元忍不住笑了:“倒也沒有那麼嚴重,我隻是需要你去京城幫我傳個消息。
”
梨花都不知道京城的門從哪兒開,但是既然戚元這麼說,她竟然也真的生出無限的勇氣來,都不問是傳什麼消息,便重重的答應了。
戚元打了個呼哨,很快便有一些黑衣人出現,将那些屍體都給處理了。
而戚元則帶着梨花換了衣裳,将之前的那些衣服和鞋子都給一把火燒掉,然後去河邊洗了臉和頭發。
看着戚元大冬天的将整個頭都浸在水裡,梨花眨了眨眼睛,有些呆呆的說:“姑娘,女孩子是不能洗冷水頭的啊。
”
這樣以後是要落下頭痛的毛病的。
這個經驗還是她的母親傳給她的。
隻是,現在母親已經不在了。
她吸了吸鼻子。
戚元不大在乎,她渾身上下都是血腥味兒,頭發上也都是血,這麼出去走不出幾步就得被人抓起來扭送官府。
當然要将痕迹都給清除幹淨。
換好了衣裳,洗好了頭臉,戚元随意将半濕的頭發綁起來,帶着梨花到了鎮上,找到一家客棧,讓梨花住進去,又輕聲說:“我留了信号,今明兩天,應當就會有人來找你,你便跟着他們一道走,去見他們的主子,然後幫我帶話。
”
她問:“做得到嗎?
”
梨花磕絆都沒有打,把戚元之前交代的那些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眼睛亮亮的看着戚元:“姑娘,我做得到!
”
“真是個好孩子。
”戚元從懷裡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再拿出兩個五兩一錠的銀元寶放在桌上:“這是留着給你防身用的,不能給的太多,否則你容易被人盯上,反倒是不好。
”
見梨花要拒絕,她揚了揚手止住梨花:“不要推拒了,你收下我會更放心許多。
”
她這麼說,梨花才點點頭,看着戚元交代完便開門下了樓梯,又忙追到窗戶邊上,從窗戶外頭看出去,隻能看到戚元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視線裡。
梨花咬咬唇,努力克制住自己想哭的沖動。
等到晚上有人按照戚元所說,三長兩短的敲響了房門的時候,她一把就拉開了房門。
月色西沉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黃文俊收拾完,迫不及待的回家去看妻子兒子。
陽光下,院子裡晾曬着衣裳被褥,妻子正在架子底下曬草藥,而兒子則在扶着牆角的那些堆積的磚頭學着走路。
看見這一切,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笑哈哈的喊了一聲:“兒子!
”
才一歲多一點點的小不點看見他,啊啊幾聲想要走過去,卻噗通一聲摔在地上,忍不住哇哇大哭。
黃文俊急忙走過去抱起他,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男子漢大丈夫,摔一跤算什麼?
”
妻子嗔怪的看着他:“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才會走路沒幾天的小娃娃!
”
黃文俊笑笑,放下兒子,從懷裡掏出兩張銀票遞過去。
妻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這是什麼?
”
等到看見手裡的銀票數目,頓時吃驚的睜大眼睛,失聲驚呼:“老天爺!
怎麼會這麼多銀子?
!
”
黃镖頭的确是镖頭,但是問題是,镖局裡頭镖頭也有五六個。
黃文俊也不是出色的那個,完全是憑借資曆才能當了镖頭。
他平時得到的份也不過就是比普通镖師多一點而已。
一年到頭加起來也就是一百兩左右!
而這已經算是過的非常舒服的了。
可眼下,黃文俊一下子就拿回來兩千兩!
見妻子又驚又喜,口不擇言,黃文俊得意的眯了眯眼睛:“收起來就是,這是你男人賣命得到的,拿的理所應當心安理得!
再說,這一點點算什麼?
!
”
妻子震驚的看着他:“當家的,這......”
“這不算什麼!
”黃文俊當機立斷的打斷她,沉聲說:“更好的更多的還在後頭!
”
他說着,放下了兒子:“我有事要出去幾天,你好好在家裡帶孩子,有什麼想添置的就直接去添,别省錢!
”
妻子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見他轉身就走,又忙喊:“你去哪兒?
”
“京城!
”黃文俊咧咧嘴:“給你掙個一萬兩去!
”
......
妻子瞪大了眼睛,一萬兩啊?
那豈不子子孫孫都能夠用之不盡了?
她捧着兩張銀票,哈哈大笑。
黃文俊趕在下午的時候進了京城,進了城,他沒有跟以前一樣去城隍廟那一片賭一賭,而是徑直去了皇城邊上。
他走到楚國公府外頭,恭敬的想要跟門房答話。
門房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哪家的?
有名帖沒有?
”
黃文俊陪着笑:“我是東平镖局的镖頭.....”
話還沒說完,門房直接不屑的轉過了頭:“滾滾滾!
沒功夫跟你廢話!
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
”
真是小鬼難纏。
黃文俊有些着急了:“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跟你們府上的人說!
關乎你們自己家人的!
”
門房更是不屑的撲哧一聲笑了:“就你這樣的窮酸,能有什麼關乎我們家人的事兒說的?
你快滾,否則别怪我不客氣了!
”
黃文俊急躁起來:“是你們世子的消息,你們不想聽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