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庭命好,回京之後就連辦了好幾件大事,入了永昌帝的眼。
後來更是直接将齊王都壓住了,尤其是殺樸無用和剿滅白蓮教那件事,更讓永昌帝對這個孫子十分滿意。
從前齊王對東宮喊打喊殺的時候,他們的确是可以讓蕭雲庭露頭吸引齊王和楚國公府的注意力。
可現在,齊王倒下了。
若是他再不出頭,所有人就都隻看得到蕭雲庭了。
宋良娣定定的看了兒子半響:“聖上聖躬康健,你何必急于一時?
”
太子根本不喜歡太子妃,更不喜歡蕭雲庭。
隻有她私底下最清楚太子這個人的性子了。
他表面上病弱憨厚。
實際上卻最是心思深沉,心胸狹窄。
從前他恨齊王,恨小柳貴妃。
但是蕭雲庭回來之後,他也沒有多喜歡蕭雲庭,更多的是對這個兒子出頭的不滿。
他們完全可以慢慢等的。
“等到什麼時候才行?
齊王也等了,可他最後也沒等到扳倒父王啊。
”南安郡王絲毫不以為意:“母親,隻有拳頭大才是硬道理,兄長既然看不上馮家,那就正好,就将馮家送給我好了。
”
宋良娣深深地吸了口氣。
此時的馮峻也正深吸了口氣,他問手底下的人:“确定跟着那個賤人了,她真是來這裡了?
”
自從馮采薇不高興的回府之後,馮峻就想着一定要給戚元一個教訓。
妹妹那麼驕傲的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明珠,但是苦心經營的名聲卻都被戚元給毀于一旦了。
不僅如此,妹妹去給她道謝,也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妹妹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回過神來。
真是不能原諒!
他派了人盯着戚家的一舉一動,得到消息說今天戚元出門了。
便打算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下人急忙肯定的應是:“少爺,我們辦事兒您還不放心嗎?
就是戚大小姐!
”
呵,馮峻在心裡冷笑了一聲。
這樣抛頭露面,随意出門的未出閣的女眷,真是半點規矩也沒有。
他揚了揚手,便徑直帶着人上了二樓。
戚元卻是在跟春霖說話。
春霖沒跟着賴成龍一起出海,提起這件事還是擔心的了不得:“我們大人暈船的......”
說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戚元:“大小姐,我們大人真的不會有事吧?
”
戚元将回信遞給他,挑了挑眉:“能有什麼事?
你們錦衣衛除了殺人抄家,監察百官之外,還有勘測測繪、探查情報的職責,他這一趟去,若是能把東瀛的城池布置都畫下來帶回來,等着他的不是潑天富貴是什麼?
”
這倒也是。
春霖信服的點了點頭。
他反正是很信得過戚大小姐的話。
正說着,順子卻在外頭急忙喊:“你們要幹什麼?
!
”
戚元皺了皺眉,看了春霖一眼。
春霖反應更快,取了信便從窗戶裡翻出去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戚元聽見順子慘叫了一聲。
她沉下臉二話不說便拉開房門,一眼便看見順子捂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此時正痛的滿頭大汗。
而他邊上,則是幾個彪形大漢,一個個都橫眉冷目滿臉橫肉,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
順子急急地喊:“大小姐您快進去,這幫都是地痞無賴,非說是我們這裡有人偷了他們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一個大漢就重重的擡起腿要朝着順子踢下去。
戚元皺了皺眉,順勢就将旁邊架子上的花瓶拿下來,朝着那個大漢擲了過去。
花瓶應聲落地,發出轟隆一聲響,頓時碎片飛濺。
順子也急忙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個大漢的那一腳。
戚元皺了皺眉頭看着樓梯口隻敢露出個頭的小二:“去幫我們報官,就說這裡有人惡意傷人,無事生非,尋釁滋事!
”
小二被這幫人吓得不輕,聽見戚元說完,那些人就朝着自己看過來,忙屁滾尿流的下樓去了。
“去你娘的尋釁滋事!
”那個差點被花瓶砸到的大漢罵了句髒話,順勢就朝着戚元過去了:“臭娘們,識趣的,把偷我們的東西交出來,否則今天爺爺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
她今天出門隻帶了順子,還有趕車的車夫。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慌的,她看了看自己的那幫人,沉聲說:“我是永平侯府戚家的人,你們沒有找錯人,對吧?
”
若是一般訛詐的地痞流氓,聽見侯府的名号,自然會知難而退。
而若是被人有目的的指使的,就會糾纏不休。
“你他娘的侯府的人又怎麼了?
”那個大漢罵罵咧咧的繼續湊上前,手幾乎都要抓到戚元的肩膀:“就算是宮裡的娘娘,偷了我們的東西,你他娘的也别想走!
”
戚元往旁邊一閃,捏住了那個大漢的手腕。
也不見她怎麼用力,但是那個大漢卻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像是要斷了,他忍不住朝着那幫人亂叫:“你們是死人嗎?
還不快過來幫忙?
!
”
幾乎是與此同時,那幫人一起朝着戚元圍了過去七手八腳的去抓戚元。
戚元左閃又躲,往自己攥住的那個大漢那裡看了一眼,便冷冷笑了笑,而後攥着那個大漢的手腕,猛地往前一送。
離得最近的一個大漢忽然捂着肚子倒了下去。
血順着他的腹部流出來,很快就染紅了一片地闆。
順子吓了一跳,本來在往戚元那裡爬的,卻看到戚元朝着自己使了個眼色。
他頓時明白過來,受傷的根本不是戚元。
他頓時扯着嗓子喊起來:“快來人啊!
殺人了,殺人了!
”
那幫大漢也都懵了,看着躺在地上的同伴有些不知所措。
而戚元則微笑着看着手裡還攥着匕首的那個人,輕聲問:“你看看,你們這幫人,怎麼連自己人都殺呢?
”
大漢直愣愣的看着她,手心一片冰涼。
分明是戚元攥着他的手腕,瞄準了離得最近的那個人然後捅進去的。
他根本連掙紮都掙紮不了!
可此時,隻有他自己手上染血,那把匕首現在也正插在他兄弟身上。
他忽然重重的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