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錦到底是在王氏身邊長大,很能摸清楚王氏的軟肋。
一旦冷靜下來,她很快就做出了最利于自己的選擇。
王氏果然也被弄得心裡酸酸的。
内疚之下,她厲聲呵斥下人們:“給我好好的伺候二小姐,若是讓我知道誰怠慢了!
仔細你們的腦袋!
”
又讓高家的把戚錦平時用的東西都得帶齊了。
折騰過去,這一夜就過去了。
蒙蒙亮的時候,一輛馬車便從永平侯府的西角門悄悄駛出,直接往德勝門去了。
王氏處置完了戚錦出府的事,已經是精疲力竭。
強撐着回到了房裡,她見戚震已經坐在床上了,便歎口氣說:“已經送走了,她哭的我心裡怪不是滋味的。
”
戚震淡淡瞥了她一眼:“若是你平時不這麼縱容着她們兩個,也不至于如今鬧成這樣!
”
怎麼又怪到自己身上了?
王氏真是委屈極了。
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但是也從來沒有出過任何的差錯啊。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換錯了孩子,所以大家的身份立場都不對了。
不然的話,親兄妹親近一些誰能挑的出什麼不對來?
她坐在床上有些疲倦:“侯爺,你不覺得戚元太過冷清了嗎?
她對我們,對阿錦和雲亭,都沒有絲毫感情。
”
還有半截話她沒說出來。
都沒感情,就算是她以後前程好,跟侯府又有什麼關系呢?
還不如戚錦了,戚錦到底是跟着侯府長大的,以後的依靠也隻有侯府。
戚震嗤笑了一聲,扔了手裡的帕子:“我看你糊塗了!
血脈至親,如何能斬斷?
她死了也是姓戚的!
”
他不想再廢話了:“好了,你明天帶她去向家赴宴,多上點心,她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
經過今天的事,他愈發的覺得戚元是可造之材。
王氏滿心的抱怨隻能又吞進了肚子裡。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想念戚錦了。
若是阿錦在,肯定是貼心的安慰自己,跟自己無話不談的。
哪裡跟戚元一樣,是一塊冰冷的木頭?
冰冷的木頭此時正在梳洗。
昨晚折騰了一晚上,戚元也沒有睡好,醒來的時候,眼皮還有些浮腫。
連翹忙去弄了個雞蛋過來給她滾眼睛。
白芷則歡天喜地的從外頭端了一盆熱水進來,獻寶似地告訴戚元:“大小姐,才剛我聽說,二小姐已經去莊子上了!
”
戚元屋子裡的下人都高興的了不得。
之前張媽媽沒出事之前,戚元就通過白芷白茵,把手裡能拿出來的首飾都分下去了。
先是用重金拉攏。
然後是背叛的張媽媽的下場就在眼前。
現在她屋子裡的這些下人,已經一門心思的為她辦事了。
白茵重重的松了口氣,雙手合十念了聲佛,也高高興興的恭喜戚元:“大小姐!
太好了,二小姐走了,您以後的日子就好過多了!
”
侯府的人這麼多。
有人更受寵,自然就會有人更不受寵。
就像是戚錦受寵,自然而然的戚元就會被冷落。
她們既然跟着戚元了,自然是跟戚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是希望戚元好的。
現在戚錦被送走了,這對于戚元來說是大好事啊,正好借着機會跟夫人和侯爺好好的相處,積攢感情。
戚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傻丫頭,你也太天真了......”
話還沒說完,屋外忽然傳來了芍藥的驚呼聲。
白茵急忙出去查看。
然後戚元便聽見白茵在門外大喊:“大少爺,您不能進去!
我們姑娘還沒起來呢,您不能進去!
”
戚元已經冷下了臉。
而戚雲亭已經風風火火的掀開簾子闖進屋子了,他二話不說直奔戚元,一把拎住了戚元的衣襟,另一隻手捏住戚元的脖子,幾乎是猙獰的問:“你逼走了阿錦!
你把阿錦給逼走了!
你這個賤人!
”
這個瘋子!
連翹吓得死命的去掰戚雲亭的胳膊:“大少爺!
你放開我們姑娘!
”
戚元低頭,擡肘,死死地撞擊在戚雲亭的腹部。
戚雲亭被她一肘擊中,當場就痛的龇牙咧嘴,下意識放松了對她的鉗制。
戚元掙脫他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生疼的喉骨,陰沉冷漠的跟戚雲亭對視。
看來她殺人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現在想想,戚雲亭對她可是半點都沒留情。
他昨天下手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顧慮過若是陷害成功,她會是個什麼下場。
在她看來,戚雲亭比戚錦還要可惡!
戚錦是假千金,她要回來,本來就是跟戚錦身份對立,利益相沖。
所以戚錦費盡心思的對付她,用盡招數,這都能說的過去。
可是戚雲亭呢?
!
他是她的親哥哥!
哪怕是因為他對戚錦更加喜歡,為什麼卻連一條活路都不給她?
上一世也是如此,戚雲亭對她趕盡殺絕。
戚錦陷害她,花嬷嬷打斷她的腿的時候,戚雲亭還讓人拖遠些打,省的吓着了他的阿錦。
這個賤人!
戚元眼裡一時殺氣頓起,看着戚雲亭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連戚雲亭都被她眼裡的恨意給驚住了,讪讪的質問:“你還有臉動手!
你給我等着,若是阿錦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會把你剁碎了喂狗!
”
連翹都氣哭了:“大少爺!
又不是我們大小姐先做錯事的,是您為了二小姐要害我們大小姐,被發現了,侯爺跟夫人才罰了二小姐!
”
她想一想都覺得自家大小姐真是太可憐了。
大小姐有什麼錯?
戚雲亭惱羞成怒:“你算是什麼東西!
”
戚元緩緩站起身,抄起旁邊的花瓶站在了連翹跟前:“戚雲亭,你若是繼續在這裡犯渾,你信不信你的戚錦就真的回不來了?
”
她冷冷的笑了一聲:“今天父親讓我去向家赴宴,待會兒應該就要來人了,你真的還要繼續在這裡發瘋嗎?
!
”
戚雲亭滿心的怒氣,但是都在此時消磨光了。
他指了指戚元,憤憤然摔了簾子走了。
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氣,連翹急忙跑去查看戚元的脖子:“姑娘,我們一定要去告訴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