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面色不變,随手将侍女的脖子一擰扔在一邊,一手成爪抓住戚元的腳腕,猛地往自己身邊一拉。
單腳被握住,戚元的重心不穩,上半身頓時朝後仰倒。
成王卻面色帶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原來真是個會撓人的小貓兒啊。
”
他握着戚元的腳腕,陡然用力,投入的用鼻尖蹭了蹭戚元的腳腕:“真是别有風味。
”
戚元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脊背升起,心中殺意沸騰,等到脊背已經貼地,重重的摔在地上,便猛地擡手,手中袖箭咻的對準成王飛射而出。
成王的反應極為靈敏,幾乎是在箭矢發出的瞬間便甩開戚元腳腕偏頭避開。
箭矢幾乎是貼着他的臉頰擦過去的,在他左臉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成王面色陡然冷厲,左手撫摸傷口,觸及手上的血迹,一張臉陰沉得如同風雨欲來:“原本覺得是個小野貓,有點兒意思,可現在看來,你是找死!
”
他知道朝野内外對他的風評和議論。
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不在乎!
他是永昌帝最小的叔叔,說輩分是叔叔,但是其實若是論年紀,他跟永昌帝的兒子差不多年紀。
隻要他不對皇位起心思,就算是殺人放火,永昌帝也不會真的對他如何。
越是如此,成王就玩的就越是過火。
皇位有什麼好的?
坐在那個位子上,就好像是泥塑的菩薩,做什麼都有人管,說什麼都有人批判,每天起的比雞都早,一天到晚的對着一堆枯燥的政事。
哪裡有他這個逍遙王爺過的逍遙?
他做事隻需要憑借自己的喜惡,隻要不觊觎那個位置,玩弄個把女人,算是什麼大事?
就算是真的鬧出來,到時候對他的懲罰會是什麼?
動動腳趾頭都想得到,大不了就是把這個女人賜給他當王妃。
他又不是沒有過王妃,死都死過六個了,大不了再死第七個。
将沾染血迹的手指放進嘴裡吮吸一下,他朝着戚元撲過去。
就像是一頭猛虎。
戚元立即轉身朝着旁邊滾去,同時偏過頭朝着成王連射幾箭。
成王的身手卻比她想象的更快,這幾箭甚至根本一箭都未中。
柳家為什麼會選中讓成王來對付她,也是有原因的。
這個王爺的确是殘暴不仁。
但是他的身手卻同樣極好。
知道她的功夫很不錯,這一次柳家沒有半點小觑,做足了準備。
戚元已經幾下上了樹。
成王哈哈大笑,這些根本難不倒他。
當初他在宮中南苑野獸園混的時候,不知道禍害了宮中多少古樹。
想要通過爬樹來逃脫,真是天真得叫人發笑。
他幾下就蹭蹭蹭的跟着上了樹,一個女人而已,柳家将她形容得就像是訓練有素的死士,在他們嘴裡比鬼都好像更可怕些。
但是其實都不過是誇大其詞。
能厲害到哪兒去?
遇見了他還不是隻能落荒而逃。
眼前戚元的裙擺已經近在眼前。
成王臉上有志得意滿的得意,不假思索伸手猛地一拽。
這麼一拽,将這隻小野貓的裙子當場拽下來,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這麼野性難馴?
亦或是,幹脆将她整個人都拽到地上,到時候摔得七葷八素,再剝了她的衣裳,自己不更是可以為所欲為?
平時那些正兒八經的貴女,都是死闆無趣,跟死魚一樣。
眼前的小女孩兒卻不同,他都能想象她在地上掙紮撲騰卻徒勞無功的樣子。
光是想象,就足以令他血脈噴張。
裙擺如願以償的拽住了。
成王輕笑一聲:“抓住你了。
”
戚元同樣也笑了一聲。
她忽而對着成王灑出一把粉末,輕笑着說:“等到你了。
”
一把粉末落在眼裡,成王頓時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在眼裡迅速蔓延,那種灼燒感讓他克制不住的大喊了一聲。
戚元面無表情。
她就說,像她這樣實戰經驗無數的殺手,帶多少東西都是不嫌多的。
眼前一片漆黑,眼淚争先恐後的往外冒,人在沒有了光明的時候也沒有安全感。
成王痛的雙手死命的去揉自己的眼睛。
手一放開,他便攀登不住,重重的從樹上掉下去。
他摔在地上,後背正好砸在樹底下的青石闆上,痛得驚叫了一聲。
戚元如同一隻敏捷的貓兒,幾乎是在同時從樹上一躍而下,手裡的匕首就要插進成王心髒。
也就是這時候,她敏銳的捕捉到一股淩厲的勁風襲來,立即便伏地一滾,一柄利箭擦着她的肩膀飛過去了。
這裡還有人!
戚元眼神陡然淩厲,警惕的掃視一圈周圍,随即毫不遲疑對着樹葉晃動的東北角方向處扣動袖箭,那裡種着一整排的大葉女貞,最适合藏人。
與此同時,她抓住機會,趁着成王還在瘋狂捂眼罵人,反手捅入匕首。
這種男人留着隻會禍患無窮。
就算是抓住所有的證據,證明成王是在王家的宴會上費盡心思的設計了她,又能如何?
對于天下人和皇室來說,在他們看來,最好的補償方式就是讓失了清白的女孩子嫁給他當王妃。
好像女人的出路就該是如此。
被人侮辱了,那就讓你嫁給他當正妻,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有權有勢的情況下,更是有些畜生還會覺得你占了便宜。
與其留着他惡心人,還不如一招斃命。
他的身份地位,奸污幾個女人算什麼罪名?
不僅永昌帝會這麼想,太後會這麼想,其實天下人大部分人都這麼想。
除非他謀逆,否則他不會死。
不過沒關系,閻王爺不收她,她替閻王爺做主了。
随着她的匕首拔出來,成王的血液飛濺,所有的哭聲喊聲罵聲也在這一刻停止了。
世界安靜得可怕。
成王至死都還睜着眼睛,那雙已經被燒壞了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戚元的方向,死不瞑目。
戚元卻已經不管他,她撿起旁邊的箭矢,一看就知道同樣是袖箭。
這裡還有齊王跟柳家的人。
應當是為了以防萬一的,怕成王打不過她。
她勾了勾嘴角,弓着背如同一隻豹子,猛地紮向旁邊的大葉女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