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誰?!”邱小少爺猛地被壓在地上,險些五髒六腑都給踩碎,大驚失色之下大罵出聲:“你活膩歪了是吧?!”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笑。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聲笑把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給笑出來了。
他隐約覺得事情不對。
荷花他見過幾次了,就是個畏畏縮縮的女人,三輥子下去都打不出一個屁來,膽子比老鼠都小。
這樣的人,怎麼敢在自己的地盤動手?
他反應過來了,冷笑出聲:“老子不管你是誰,你最好是給老子擺明車馬,否則,别怪老子讓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這四個字從這人嘴裡說起來就好像我今天得打你一巴掌那麼簡單。
可事實上完全不是如此。
因為這個人不是威脅,而是真的會做到。
這幾天戚元在城裡轉了好幾圈,發覺惠州如此繁榮,但是卻仍舊還是許多地方貧瘠不堪。
有的地方窮,有的地方富,這當然沒什麼問題。
但是這事兒放在惠州那就有很大的問題。
惠州是出海口,但凡是隻要你能出力氣,就能有一口飯吃。
她觀察了一陣才發現,是因為被人壓着。
邱小少爺打招呼的村子,那些人就隻能種田,不能出來做事。
因為那是邱小少爺自己的地,自然不能荒廢,得有人耕種。
而邱小少爺這個人,他的年租一年比一年的貴。
那些百姓交了租子之後,往往養活自己都是問題。
這個時候,往往走投無路之下就隻能賣身給邱小少爺。
真是個厲害人物。
京城裡國公王爺一大堆,也沒有這麼明目張膽的騎在百姓頭上拉屎的。
但是這位邱小少爺卻敢。
她扯下自己臉上的面紗,好整以暇的哦了一聲:“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她說着,忽然擡手抓住了邱小少爺的耳朵。
邱小少爺還沒反應過來,耳朵已經傳來一陣劇痛。
緊跟着,他的耳朵就掉在了他的面前。
此時此刻,他的三魂七魄都快不在了,睜大眼不可置信的先捂住自己的耳朵。
血還在不停的往外冒,透過他的指縫,也還是滴落在地上。
戚元手指一彈,原本已經滅了的燭火重新亮了起來。
邱小少爺這下總算是把眼前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是個女人,是個比荷花要漂亮得多的女人。
可向來好色的他此時已經沒有辦法欣賞美色了,他從極度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朝着戚元撲了上去:“我要殺了你,我殺了你這個賤人!”
可是戚元隻是稍微一個側身就避開了,反手攥住了他的胳膊一拗,房間裡頓時傳來骨頭斷裂的清脆咔嚓聲。
随即邱小少爺就再也忍不住的慘叫出聲。
可下一刻,戚元已經挑眉往前一步,一把将人掃落在地,随手扯了一塊布堵住了他的嘴巴。
形勢瞬間颠倒過來。
戚元搬了把凳子坐在邱小少爺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想活命嗎?”
邱小少爺死死的瞪着他,還在不停掙紮。
如果目光能殺人,那此時戚元肯定已經死了上百次了。
不過這對戚元來說顯然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她低下頭噙着一點兒笑意:“小少爺不必這麼看着我,沒什麼用的,邱焱秉,我知道你是惠州知府的小舅子,也知道你們邱家是福建大族,宗族人數多達三四萬人。”
她知道,她都知道!
邱焱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震驚之餘卻也恍然大悟。
是了,這女人既然敢李代桃僵,把荷花弄走在這裡等着他,肯定是專門沖着他來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更加驚駭了。
這女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重要的是,到底是為了什麼來的?!
耳邊的劇痛還在蔓延,他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思考,不過想了一會兒,就已經頭痛欲裂的要崩潰。
戚元也不需要他思考,手裡的刀子還在滴血。
她拿着刀子在他面前晃了晃:“看到了嗎?”
邱焱秉沒有吭聲。
他當然看到了。
這有什麼看不到的。
他死死的盯着那把刀。
戚元猛地将刀子插入桌面,刀柄仍舊還在嗡嗡作響。
邱焱秉頓時下意識的抖了抖。
不過戚元并不太在意。
她隻是含着笑意說:“邱小少爺,想活命的話,讓你的人去把邱大老爺請過來吧。”
九大世家之一,當年八姓入閩的其中之一,如今海上蹦跶的厲害的邱家的領軍人物,邱漢清,也就是這位邱小少爺的老爹。
戚元等這個小少爺可已經等的很久了。
是為了他爹來的?
邱小少爺的目光有點兒狠辣,死死的朝着戚元撲出去一段。
戚元半點不慌,上前半步,提前踹開了桌子上的布簾:“怎麼,想叫人?”
青樓的姑娘們有時候也會遇見一些不能招待的客人,若是有人鬧事,她們就會扯下這布簾。
這布簾四個角都綁着鈴铛,隻要鈴铛一響,大家就知道是出事了。
可這一點,眼前的女人都知道!
邱小少爺頓時沒了之前的嚣張,反倒有些膽寒。
他頭一次見識到戚元這種女人,更摸不清楚戚元的目的。
但是有一點他心裡很清楚,那就是,如果不按照戚元說的做,戚元是真的會割掉他的另一隻耳朵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臉上要是摔個疤,那都算是破相了。
何況是少了一隻耳朵!
若是現在另一隻耳朵也少了......
邱小少爺光是想想都快暈過去,隻能又氣又急的嗚嗚嗚個不停。
戚元淡淡的看着他:“邱小少爺,不聽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話音剛落,她手裡的刀子啪的一下,紮進了邱焱秉的手掌。
邱焱秉痛的靈魂都出竅了,哪怕是還被堵着嘴,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喊聲。
戚元打了個哈欠,似乎還有些困了:“怎麼樣,接下來,邱小少爺是配合呢,還是接着來?”
接着來?接着被捅刀子嗎?!
他的手還在抽搐發抖,隻能哀求的看着戚元死命的搖頭,示意自己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