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采薇看了一天的戲,心情大好。
回去的路上,看着沉默不語的蕭景昭,她似笑非笑的問:“怎麼?
殿下看上去好像不大高興?
”
蕭景昭的臉色的确是不怎麼好看。
他冷冷的扯了扯嘴角看着馮采薇:“你如意了。
”
馮采薇看不慣蕭景昭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過她也不在意。
誰高興不高興都跟她沒什麼關系,隻要她能達到目的就可以了。
她甚至還特意提醒了蕭景昭一聲:“殿下明天去看熱鬧,可别忘了帶上我啊。
”
她真是很想親眼看一看到時候事情到底會鬧成什麼樣。
蕭景昭沉默片刻才開口:“你就不怕戚元又赢嗎?
”
他也不怎麼客氣,今天的事實在是讓他不怎麼高興。
他想要這天下,所以這天下的事都是他的事。
若是都跟田寶賜這樣,皇家的名聲都要臭了。
他冷淡的說:“戚大小姐的确是個有本事的人,她若是赢了田寶賜......”
馮采薇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若是她赢了田寶賜,那田寶賜就更不會放過她!
不管她們誰輸誰赢,最後都隻會是我一個人赢!
”
她譏诮的扯了扯嘴角,扶着秀儀的手下了馬車,忍不住開口嘲諷:“殿下,好人壞人都要做到極緻,最怕的就是分明是要做壞人的,卻還要捧着那點可笑的良心,這樣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
她說完,也懶得再看蕭景昭的臉色,徑直扶着秀儀的手進了家門。
回到家,她先去給馮夫人請安。
誰知道馮夫人卻并沒有見她,隻是讓房裡的嬷嬷出來跟她說,馮夫人最近有些不舒服,讓她不必再來了。
馮采薇臉色沉下來。
什麼不舒服?
分明就是馮玉章交代的。
好啊,既然她們現在扯她的後腿,那等到她翻身的時候,他們最好也不要貼上來。
她轉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靠在美人榻上看了秀儀一眼。
秀儀會意,忙上前跪下給她按捏腰背。
馮采薇這才冷冷的問:“盯着戚元的人沒出什麼岔子吧?
把她給我盯緊了!
”
秀儀一面輕聲應是,一面給馮采薇熟練的按摩:“姑娘放心,底下的人都心裡有數,一定不敢壞了姑娘的事兒。
”
馮采薇翻了個身,忽然想到田寶賜。
那個家夥素來是個目中無人的,正如她剛才跟蕭景昭所說的那般,這場比試,不管輸赢對戚元都不會有好處。
赢了,戚元會被田寶賜憎恨至死。
這一輩子都别想安生了。
而輸了,那田寶賜當場就會把她羞辱的體無完膚。
戚元照樣完了。
隻要想到這一點,她就恨不得睜開眼就是明天。
以至于她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竟然都沒怎麼睡,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底下一層烏黑。
秀儀急忙拿了熱毛巾過來她敷眼睛。
馮采薇擺了擺手,并不大在意這些。
女為悅己者容,蕭景昭還沒資格讓她精心打扮。
再說,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辦,她換了衣裳,還不忘記問一聲:“戚元找了什麼樣的狗?
”
她打算用什麼狗去和田寶賜的那群寶貝疙瘩比試呢?
秀儀的臉色頓時有些一言難盡,她輕聲說:“姑娘,戚大小姐沒去找狗。
”
......馮采薇的動作頓時停住,随即就嗤笑了一聲:“真是不知死活。
”
還以為什麼事都在掌握之中是嗎?
她笑了笑:“走吧,看好戲去。
”
事實上,等到馮采薇到的時候,承恩公府的别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
昨天田寶賜當着滿酒樓的人的面,說今天的比試想來看的人都能來,所以但凡是聽見消息的,都呼朋喚友的來了。
現成的熱鬧誰不願意看啊?
看着人這麼多,馮采薇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深。
好啊,來的人越多越好,她可真是太想看好戲了。
好戲的主角已經來了一個,田寶賜将後院的演武場收拾出來,作為鬥狗的地方。
從前他跟他那幫狐朋狗友們玩兒的時候,也是在這兒的,對于他和他的狗來說,這裡都十分的熟悉。
此時,他高高的扔了一隻活雞進籠子,一面大聲喊:“吃東西了!
”
随着他的話音剛落,幾乎一人高的籠子裡頭,之前還匍匐在地的一隻黑狗忽然蹿起,猛地朝着那隻活雞撲了過去。
幾乎就是頃刻間,那隻雞就被撕咬得沒了聲息。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吸氣聲。
知道田寶賜擅長養狗,但是真的見到他的狗,大家還是有些不适。
這狗.....渾身都是黑的,皮毛油光水滑,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紅的,連尾巴也是往下耷拉。
看着實在是太吓人了。
田寶賜卻哈哈大笑:“将軍,好好吃,吃飽了,給我去把那些雜碎給撕爛了!
”
馮采薇臉上帶着一點兒戲谑。
田寶賜也真是夠有意思的,竟然将這條狗叫做将軍。
秀儀忽然捏了捏她的手腕:“姑娘,戚大小姐來了。
”
馮采薇揚眉,聽見外頭不少人喊讓一讓,沒一會兒,人群中就分出一條路來,戚元緩步從外頭走了進來。
所有人此時都看着她。
不,準确的說,是關心的看着她的身後。
她可是來鬥狗的,田寶賜這邊肉眼可見是個大家夥,戚元的狗是什麼樣兒?
大家都忍不住看向戚元身後,果然見戚元牽了一條狗進來。
那條狗沒有毛,看上去斑斑點點,眼睛也是圓滾滾的,看上去醜陋極了。
大家頓時有些失望的起哄。
這麼一條狗,光是外形上看着,就跟田寶賜的相差的太遠了。
簡直是一條癞皮狗。
這樣的狗,還想打敗田寶賜的那條常勝将軍?
田寶賜站起身來,看到戚元身後的那條狗,頓時也是面色譏诮:“你就帶這麼一條狗過來跟我比?
”
戚元好整以暇的笑了一聲:“不是說好了是鬥犬嗎?
怎麼,田六少爺想親自跟我的狗比一比?
”
田寶賜的臉色立即就沉下來。
這個不怕死的女人!
他哼了一聲:“你最好等會兒輸了的時候也這麼伶牙俐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