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524章 立為太子
勸住了韓鈞,許懷義心事去了大半,也有心思跟媳婦兒八卦了,回去後,就神秘兮兮的賣關子,“你知道小魚身上,有啥奇妙之處不?
”
倆口子私底下相處多喜歡待在房車裡,說話就很随意,完全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顧歡喜靠在沙發上,正津津有味的吃零食、看電影,聞言,隻當他又搞怪,随口敷衍了句,“不知道,難不成出生時,彩霞滿天、百鳥來賀?
”
許懷義點頭應了。
顧歡喜訝異的轉頭看向他,“你認真的?
”
許懷義唏噓道,“再認真不過了,好家夥,我以前以為這種異象都是杜撰的呢,是為某些人造勢,或是一種唬人的噱頭,敢情,還真是有啊。
”
而且,就發生在他身邊再熟悉不過的人身上,就更覺得神奇了。
顧歡喜蹙眉,“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
不會是韓鈞告訴你的吧?
他當舅舅的說這種話,很可能摻水分,你竟也信了?
”
許懷義搖頭,“不是韓鈞,是小魚先說的,之後,我才找韓鈞求證了下,甥舅倆說的一樣,韓鈞有可能為了給外甥造勢說謊,小魚總沒理由騙咱們吧?
。
”
聞言,顧歡喜催促,“仔細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
許懷義忙道,“就是小魚說,他當年之所以被幾位王爺不停的算計謀害,可不是因為他皇長孫的身份,畢竟齊王又不是中宮嫡子,皇長孫這個稱号壓根立不住腳,其實是因為,他出生時天降異象,被認為是大吉之兆,這才讓建興帝看重喜愛他,招了那幾位王爺的眼,讓他們起了殺意。
”
聽了這話,顧歡喜之前想不太通的地方就都恍然大悟了,她就覺得哪裡古怪,一個幾歲的孩子,父王又沒有奪嫡的實力,怎麼就讓那幾位王爺容不下了呢?
天降異象,大吉之兆,這種事兒發生在皇家,那背後的寓意就再明顯不過了。
她好奇的問,“小魚出生時,真的彩霞滿天、百鳥來賀啊?
”
許懷義道,“那倒不是,比你猜的可神奇多了,小魚出生那天下大暴雨,天陰沉沉的,狂風亂作,十分可怖,下了很久,地勢低的,雨水都開始倒灌,當時還有不少人怕鬧災呢,誰知,小魚發出啼哭的那一刻,暴雨說停就停了,原本陰沉沉的天,突然就放晴了,碧空如洗,瓦藍瓦藍的,然後便有無數的喜鵲飛到了齊王府鳴叫,那場面,據說非常壯觀,都震動整個京城了,很多人特意跑去看……”
顧歡喜聽的表情古怪起來,“你信這個?
”
許懷義感慨道,“擱在穿越前,那肯定不信,現在嘛,倒是覺得啥神奇的事兒都能發生了。
”
畢竟他們都能帶着房車穿越了,還有孟瑤,也能重生,那出生時天降異象還有啥不能接受的?
“倒也是,那看來,上一世,小魚真坐上那把位子了啊,難怪孟瑤派人去找他呢。
”
“嗯,可惜,她沒那個命……”許懷義嗤笑,“她算盤打的倒是挺好,提早尋到小魚,解救出來,施恩于他,再結個親,那她後半輩的榮華富貴就到手了,可惜啊,來了咱們一家,提前截胡了。
”
顧歡喜心裡一動,“咱們一家是意外,那你說,會不會改變上一世的曆史軌迹?
”
許懷義不以為意的道,“早就改啦,媳婦兒,改的地方還不止一處兩處。
”
“那最後,會不會影響小魚的命運?
”
“已經影響了啊,放心吧,我知道你擔心啥,應該不會,最後那個位子,八成還是他的。
”
“最好如此。
”不然本是帝王命,卻毀在他們手上,那可罪過了。
許懷義撇嘴,“當皇帝有啥好的?
最苦逼的職業了,沒有之一。
”
顧歡喜歎道,“你不屑一顧,卻不知道有多少人甯願飛蛾撲火,甘之如饴。
”
“太子之位要有結果了吧?
”
“理論上,應該是快了……”
三天後,太子的人選定下來了。
這效率屬實挺高了。
不出兩口子所料,果然是端王,聖旨一經頒布,朝中争論的聲音就歇了。
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儲君也是君,誰再質疑,那就是純純找死了。
至于其他皇子,再不甘心,明面上也要對着太子行臣子禮,以此明确彼此的地位變化,從此後,除了兄弟血緣,就是君臣關系。
端王府,一下子熱鬧起來。
每日都有攜帶厚禮前去燒熱竈的,這時候不示好巴結,更待何時?
提前就跟着端王混的那撥人,自然就成了赢家,他們下注成功了,如今正該是得意的時候。
像蘇家,作為端王的錢袋子,最有力的支持者之一,很快便水漲船高,風光無限。
之前敢依仗着祁王跟蘇家打擂台的尹家,幾乎立刻就縮起了頭,露出頹勢來。
權力更疊,有人上,有人下,再現實不過。
不過這一切都跟顧家沒多大關系,許懷義借着生病,躺在家裡吃吃喝喝,萬事不操心,惬意的很,直到蘇喆上門。
一見面,許懷義就打趣,“恭喜了,終于守的雲開見月明……”
蘇喆苦笑着搖頭,“快别提了,什麼見月明?
我現在隻覺得苦不堪言。
”
“咋了?
”許懷義躺在軟榻上,一邊捏核桃挑肉吃,一邊好奇的問,“你這會兒不是該一臉春風得意嗎,怎麼瞧着倒像是做生意賠錢了似的呢?
”
蘇喆郁郁的歎道,“還不如賠錢呢,錢沒了還能賺,現在,真真是要沒了退路了。
”
許懷義越發不解,“端王不是當太子了嗎?
蘇家算是功臣之一,沒跟着沾光?
”
蘇喆語氣複雜的道,“沾了,還沾了不少,原本我蘇家就是第一皇商,被人捧成大雍首富,現在更是不得了,生意好做的一塌糊塗,誰都給蘇家幾分面子,還有上趕着來求合作送銀子的,過去需要蘇家陪着笑臉、上下打點才能談下來的買賣,如今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許懷義眼神閃了閃,“那不好嗎?
”
蘇喆幽幽的看着他,“烈火烹油,鮮花着錦,真的好麼?
”
許懷義幹笑,“把握好分寸,就不會出問題。
”
“可問題是,蘇家很多人把握不好這個分寸,這才幾天啊,就開始飄了,一個個的出門恨不得鼻孔朝天、擡着下巴看人,好像端王當了太子,他們立刻就跟着高貴了一樣……”蘇喆煩躁的吐槽着,“蘇家再有錢,也是商戶,身份注定了的,能貴到哪兒去?
一個個的不自知,遲早要惹出亂子。
”
“你二叔沒管一管?
”
“哼,怎麼管?
連他自己都有些忘形了,覺得立下了多大的從龍之功……”蘇喆擰起眉頭,“蘇家其實并沒做多少事兒,無非就是孝敬了些銀子而已。
”
“銀子就很重要。
”
“可我總覺得,端王這次能被立為太子,跟銀子的關系,并不大。
”
聞言,許懷義笑起來,“所以,你這是心裡發虛?
”
蘇喆痛快的點頭,“跟你沒啥好瞞的,我确實心裡不踏實,太子之位落在端王頭上,蘇家人都喜極而泣,可我,卻正相反,不止心虛,還覺得不安,但又說不來哪裡不安……”
“這是找我來解惑了?
”
“嗯……”
被他眼巴巴的看着,許懷義哭笑不得,“你對我倒是信任,我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哪裡能給你解惑了?
朝堂上的事兒,你得找那些大佬才行。
”
“你可是有大氣運的人……”
“快打住吧!
”許懷義見他一臉哀怨,翻了個白眼,“解惑我是沒那本事,但可以提醒你兩句。
”
蘇喆頓時欣喜,“懷義快說,我洗耳恭聽。
”
許懷義低聲道,“端王這時候被立為太子,時機有那麼點微妙。
”
聞言,蘇喆面色變了變,他也不傻,稍微一提醒,就琢磨出味道來,“你是指,端王上位的太倉促了,是朝廷和皇上,不得已妥協的結果?
”
這些話說出來,其實多少有些犯忌諱,但書房裡隻倆人,蘇喆倒也沒那麼緊張。
許懷義倒是眼皮跳了跳,他說話口無遮攔,那是因為骨子裡是現代人,對皇權沒什麼敬畏,但蘇喆可是純古代人,皇權意識不該深入骨髓嗎?
這對他也太信任了吧?
啥話都敢說!
“咳咳,你說的,隻是其一……”
“那其二呢?
”
許懷義意味深長的道,“現在不管是誰當太子,面臨的都是個不好收拾的局面,南邊雖然打赢了,但戰後恢複,也需要很長時間,需要朝廷救濟,北邊更甭說,時不時的還要輸上一場,消耗的糧草越來越多,而國庫又空虛……
除此外,還要解決剛造反的那支義軍,聽說人數足有五萬,起兵不過半個月,就占了兩座州府,其間還挾裹了十幾萬百姓,這規模,能是尋常百姓弄起來的?
最大的隐患,其實來自于京城和宮裡,楚王可是一直賊心未死呢,還有晉王和祁王,他們之前付出了那麼多,就能認命了?
”
蘇喆下意識的點頭,喃喃道,“是了,就是這樣,難怪我會不安,就是因為,端王即便現在被人推到太子的位子上,怕也坐不穩啊……”
曆史上,被廢的太子可太多了。
許懷義提醒,“這話出去,可别亂說,表情上,也不能帶出來。
”
蘇喆回神,臉色已微微泛白,“放心吧,我不會作死的,就算端王真的坐不穩,我也不會去做什麼了,我沒那麼不自量力,一切,全憑天意吧。
”
許懷義試探着問,“端王的事兒,你參與的還很深?
”
蘇喆苦笑,“我這樣的身份,想摻和的深一點也沒那資格和本事,但肯定是有關系,你也知道,我的生意裡,好幾樁賺錢的買賣都給他留出了分紅,他後院的那個得寵的妾室,也是我送的,甚至,我那個同父的妹妹,還被封為太子良媛了,有了位份,又有孩子傍身,蘇家肯定是撇不開的。
”
聽了這話,許懷義也忍不住撓頭,“那确實不好辦……”
照着眼下的标準,蘇喆和端王一系,牽扯的已足夠深了,妥妥的太子黨,将來太子出事,他們肯定會被連累清算。
蘇喆頹然的歎了聲,“可恨蘇家那些人,還覺得苦盡甘來,終于熬出頭了,殊不知,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也不知道,還能風光幾天,蘇家百年基業啊……”
“不至于,也就是多出點血。
”
蘇喆沒這麼樂觀,眉頭緊蹙,“最近幾天端王府門庭若市,都趕着去送禮,蘇家也送了很大一筆,還跟着幫忙操辦宴席,我那幾個庶兄上蹿下跳的蹦跶,想在端王面前賣好,搏個前途,真讓他們得逞,隻出點血哪夠啊?
”
“你沒攔?
”
“我哪攔的住啊?
我父親,我二叔,都默許了,他們覺得隻要有一個能入了太子的眼,蘇家就能再興盛三代人,還撺掇過我,我沒理會。
”
“那端王是個什麼态度?
”
蘇喆的表情變得僵硬,“端王倒是要擡舉我,卻不是因為我有本事,而是我跟你交好,你如今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新晉權貴,他想通過我,拉攏你。
”
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精美的帖子,苦笑着道,“看,給你送帖子了。
”
許懷義無語,“我在養病呢,基本上都不下床,還能跑出去去吃吃喝喝?
”
蘇喆道,“我也這麼替你說了,端王的意思,就是他心意擺出來了,就看你接不接。
”
許懷義,“……”
好家夥,原以為立儲跟他無關,到頭來,還得被刮帶進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