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22 陸時淵:要負責?
也是我對你負責
這話好似盛夏晚風,吹在身上,熱得人渾身燥哄哄。
蘇羨意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隻覺得身心都被這句話撞得暈頭轉向。
撲通,撲通——
心跳越發劇烈,像是要從胸口撞出來。
方才被冰塊涼意浸透的手也開始升溫冒汗。
被他輕輕攥着,手覺得熱,就連臉也瞬時就紅透。
蘇羨意心慌又忐忑:
誰想喊你舅舅,我要喊你老公,你敢答應嘛!
“我和魏家仔細算起來沒什麼關系,你沒必要跟着魏嶼安喊我一聲舅舅,其實我們年紀相差不大。
”
蘇羨意點頭,隻是換稱呼,卻又不知該叫什麼。
直接喊陸醫生?
感覺還不如舅舅親近。
陸時淵知道她臉皮子薄,不禁逗,也不敢太冒進,見她不說話,隻低笑一聲,“難不成,你還真想讓我做你爸?
”
“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想法。
”
“藥上好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
“還行。
”
……
陸時淵松開她的手,起身将棉簽扔掉,準備将藥膏收好時,手機震動,他按下接聽鍵,“媽。
”
“剛才怎麼突然挂電話?
醫院有急事?
”
陸時淵走到陽台,沒回答,也沒否認。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燕京?
還真想在康城待一輩子?
”
“會回去的。
”
“你爺爺最近總念叨你,他嘴上不說,還不肯打電話給你,說擔心打擾你工作,你抽空回來看看他,他不催你,其實很想看到你結婚生子。
”
“好。
”
“大院裡那個張家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他都要二婚了,你看你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
“這麼快又二婚?
所以結婚并不一定好。
”
“你就是嘴硬,如果結婚不好,那他幹嘛要結兩次?
”
“……”
陸時淵擡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竟無言以對。
“對了,聽說你謝叔叔也要再婚了,不過婚期未定,到時候你肯定要回來的。
”
“知道了。
”
陸時淵回答這話時,目光落在了蘇羨意身上,她正蹲着,拿着逗貓棒在遛貓。
“聽說對方還有個孩子,到時候啊,這謝家可就熱鬧了。
”
陸時淵挂斷電話後,便重新開始搭貓舍,蘇羨意就蹲在一邊看着,她手上有藥膏,味兒大,陸小膽根本不願讓她抱。
**
貓舍完成時,時間已接近正午。
蘇羨意剛想開口準備回家,陸時淵尋常又熟稔的問了句:“中午想吃什麼?
”
“中午……我還是回家吃吧。
”
“你的手能做飯?
還是點外賣?
”
陸時淵說着已經将陸小膽撈起來,放進新搭建的三層貓舍裡。
它膽子小,不願意進去,在陸時淵懷裡胡亂掙紮,甚至在他臉上還蹭了兩下,最後還是被強行塞進了貓舍裡。
“我的手其實沒事。
”
就是輕微劃傷,又沒破皮流血,隻是看着有些吓人。
“你是醫生?
”
蘇羨意搖頭。
在這種事上,自然是醫生最有發言權,蘇羨意看着他洗手進廚房,動作利落得捋起袖子,打開冰箱取食材,裡面倒是有不少東西。
蘇羨意幫不上忙,就在邊上看着,陸時淵為她做飯,這種場景,她隻在夢裡見過。
能治病救人,會搭貓舍,還會做飯……蘇羨意隻覺得這世上再沒比他更好的人,站在流理台邊,時不時偷偷看他兩眼,他低垂着頭,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不羁,神情專注且認真。
隻是他頭發上好似沾了什麼,蘇羨意眯着眼,仔細打量。
好像是貓毛。
陸時淵轉頭想讓她離開廚房,卻發現她的視線焦灼在自己發頂。
“怎麼了?
”
“你頭發上……有東西。
”
“嗯?
”
陸時淵此時雙手都有水,自然沒法撥弄頭發,“有什麼?
”
“好像是貓毛。
”
“那你幫我一下。
”
蘇羨意比他矮些,偏生貓毛的位置尴尬,她還需要踮一下腳。
隻是下一秒,陸時淵卻忽然彎腰俯身。
兩人視線齊平時,蘇羨意擡眼就撞入他的目光中,心跳莫名快了些,他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中的自己被照映得一清二楚。
蘇羨意快速摘了貓毛,又遞給他看了眼,表示自己沒扯謊。
“陸小膽快四個月,到褪毛的時候了。
”陸時淵說道。
蘇羨意點着頭,遲疑着,她還是問了昨晚的事,“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到底是怎麼來你家的?
”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陸時淵擦幹手上的水。
“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
陸時淵拖着尾音說道,“你說呢?
”
蘇羨意咬唇,難不成自己昨晚真的獸性大發?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豈不是虧大了?
居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無論怎麼樣,昨晚肯定是麻煩你了,如果我弄髒了什麼,我會負責清洗。
”
“如果你對我做了什麼,你要怎麼辦?
也要對我負責?
”
蘇羨意心頭激蕩,表情微怔,卻還是點了下頭。
負責?
她是挺願意的。
隻是酒後負責,總讓她有種錯覺。
自己像個渣女,調戲了良家婦男後,然後說了句:“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
卻沒想到下一秒,陸時淵忽然低笑出聲,蘇羨意感覺有手從自己發頂拂過。
輕柔得揉了下她的頭發。
他指尖剛站過水,冰冰涼涼。
可被他觸碰過的地方,卻好似有火燒起來,熱得人頭皮發麻。
“昨晚你喝多了,忘記開門密碼,把門強制鎖定了,我才帶你回家。
孤男寡女,我帶你回來,要是被别人知道,隻怕對你影響不好。
”
“就算要負責……”
“也該是我對你負責。
”
陸時淵說完就繼續做飯,蘇羨意卻覺得面紅耳熱。
**
從陸時淵家裡回去之後,蘇羨意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到了睡前,伸手揉了揉頭發,今天被他摸了頭。
她傻笑着,甚至開始糾結,今晚要不要洗頭。
這一晚,她做了個奇怪的夢……
在夢裡,陸時淵抵着她,讓她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