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 暗夜襲吻,最挑剔的人撞到一起(2更)
暴雨忽至,涼意傾城,疾風撲打着窗戶,窸窣作響。
室内燭火昏暗搖曳着,祁則衍此時意識混沌着,根本不知兩人此時距離多近,姿勢多麼暧昧,他隻是覺着腿疼,想找個地方睡覺。
雙手撐着她身子兩側的桌沿,試圖起身。
呼吸一輕一重,熱意好像帶着火星,濺落在她臉上,每一寸都讓人酥麻。
她僵着身子,不敢亂動。
她腦子裡想過了無數的片段:
摟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嘴;
直接撲倒,按在地上;
或者跳到他身上,熊撲……
祁則衍此時的動作,一左一右撐在她兩邊……
像是把她整個人禁锢在懷裡一般,尺寸之地,方圓之間,她一顆心都吊了起來,後腰抵着桌子,小心翼翼屏住呼吸。
他垂頭,略微靠近一些,呼出的氣息夾雜着酒水的辛辣。
落在臉上,如火燎原。
**滾燙。
阮夢西神經緊繃着:
這種事她沒做過,也不知道祁則衍到底醉到什麼程度,心裡忐忑着。
而此時祁則衍撐着身子起來,趔趄着準備離開,結果重心不穩,身子跌跌撞撞,又栽到她身上,動作有些大……
桌子上的燭火搖曳晃動着,倏得一下。
熄了。
整個屋子瞬時陷入一片灰暗中,祁則衍略微皺眉,眼神迷離,眼前因為驟然黑暗出現了一瞬間的視覺盲區,下一秒……
覺着唇上印上一片溫熱柔軟。
他腦子有點暈,隻覺很軟,溫溫熱熱的。
他還沒仔細感覺,唇邊的觸感就消失了。
黑暗之中,似乎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感覺到近在咫尺的呼吸,暧昧糾纏着。
阮夢西之前很緊張,有了第一次之後,膽子也大了起來。
雙手攥緊他腰側的衣服,又慢慢湊了過去。
微微貼着,稍許觸碰。
似乎隻有這種程度,也足夠讓人心悸腿軟,阮夢西畢竟沒什麼經驗,雖然理論知識很豐富,實踐起來,也有相當大的難度。
她不敢太過分。
此時窗外忽然滑過一道閃電,将屋子照得透亮,阮夢西也不敢太冒進,借着雷電的光亮,打開燈,扶他回屋。
驟雨隻是一時,待雨停風止,熱意肯定會再度席卷過來,他喝多了酒,肯定沒法睡沙發,阮夢西便扶他回了自己卧室,擰了毛巾,給他擦了擦臉。
在床邊守了一會兒,才轉身将餐桌收拾了一番。
……
而祁則衍躺在床上,整個人意識朦胧,隻覺得唇上忽然好似火燒起來。
那股熱意,似乎是伴着酒水,沿着喉嚨,一路燒澆到肺部,心髒……然後他整個身子都滾燙起來。
方才的觸感,似乎在腦海中反複回旋。
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熱度,一寸寸撩撥着他,像是有火舌在叫嚣。
火燎般燙人。
這一晚他破天荒做了個羞恥的夢,他以前青春期,偶爾半夜背着家長,偷看小電影,也曾做過類似的夢,那都是懵懂無知時候,後來工作忙碌起來,就再沒做過類似的夢。
夢中的内容,無法用言語描述,隻覺得真實的有些可怕。
他努力想要看清夢中人的臉,恍惚着,隻覺着身材很好,影影綽綽,似乎有點像阮夢西。
夢到她洗澡剛出來,空調風吹卷她的裙擺……
他心頭大駭,自己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YY自己的助理?
可是下一秒,人影清晰起來,居然是——
江承嗣!
“卧槽——”
他低咒一聲,徹底驚醒。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他看了眼周圍,這不是客廳沙發,也不是客卧,床頭擺放着一個水晶台燈,還有阮夢西的照片,顯然是她的卧室。
屋内有股淡淡的果香味,就連被子都好似是香甜的。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就下意識摸了摸唇角,總覺得昨晚的夢來得過于真實。
“老闆,你醒了?
”阮夢西正好推門進來,她已經穿戴整齊,“我爸媽寄了東西過來,我要給菀菀送去,你中午想吃什麼?
我順便買回來。
”
阮夢西裝得若無其事。
“随便吧。
”祁則衍都不好意思看她。
“早餐在桌上,那我先出門了。
”阮夢西說完就走了,直至聽到防盜門關上,祁則衍才松了口氣。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突然做這種夢,你丫還要不要臉。
人家好心收留,借房間給你住,你居然……
祁則衍擡手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些,隻是忽然想到最後出現江承嗣的臉,還是吓得後頸一涼。
他這才想起,昨天江承嗣給自己打了電話,他忘記回複了。
……
江承嗣此時正在去去唐菀工作室的途中,今天難得開了四個輪子的車,剛停好車,就狂打噴嚏,手機震動,接起喂了聲。
“你昨天……”祁則衍一句話沒說完,就聽到對面傳來兩下噴嚏聲,“我去,你感冒了?
”
“小感冒而已。
”
江承嗣昨天騎着摩托回家,半道遭了雨,結果還遇到大堵車,道路被塞得滿滿當當。
饒是他騎着摩托,都不敢随意加塞疾行,驟雨來得又急,風又大,待他到家時,已經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恰好江時亦在家,給他熬了姜茶。
江承嗣受不了姜味兒,不願意喝,結果被他哥捏着臉,直接灌了大半碗,差點沒把他嗆死。
又給他弄了些感冒藥放在床頭。
“廚房炖了粥,喝完再把藥吃了,我要去趟化驗所,今晚不回來。
”江時亦是回來取個材料,突逢大雨,他又有點潔癖,不願冒雨出行,就撞見了冒雨回來的江承嗣。
“我知道了。
”
江承嗣是嘴上答應着,終究是粥也沒喝,藥又沒吃。
第二天醒來,明顯感覺頭重腳輕,是真的感冒了。
看到手機上,有唐菀發來的信息,說是點翠屏風做好了,讓他過來看看,有無問題,是否需要有地方需要返工,沒問題,就準備最後的工序。
他喝了兩口已熬得濃稠的白粥,吞了藥就過來了。
“我看你很嚴重啊,吃藥了嗎?
”祁則衍和他沒說兩句話,某人噴嚏已經打了五六個。
“吃了。
”
“不行就去看醫生,别撐着,千萬不要搞得和上次平江一樣,病那麼重。
”
“沒想到你還會關心人。
”江承嗣揉了揉鼻子,擡腳進了唐菀工作室所在的大廈内。
“我是怕你病倒了,俱樂部那邊沒人盯着。
”
“滾你丫的!
”
……
直至兩人挂了電話,祁則衍才皺了皺眉,他好像忘記問他,昨天為什麼給自己打電話了。
他坐下開始吃早餐,就是豆漿雞蛋餅,還有一小碟辣白菜,他本不愛吃這些,隻是聞着很香,一小碟辣白菜,盡數都進了他的肚子裡。
阮夢西中途還打電話來問過他,會不會覺得宿醉難受,要不要幫他買些解酒的。
“不用,我覺得挺好的。
”祁則衍被那個夢吓得不輕,“對了,今天這個辣白菜挺好吃的,在哪兒買的。
”
“這個……”阮夢西輕笑着,“是我爸做的。
”
她以前挺愛吃的,不過太開胃了,她減肥後,就很少吃,隻是他爸特别喜歡給她寄,她又不常在家吃飯,總是吃不完,沒想到正對了祁則衍的胃口。
估計阮夢西的父親,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讨好女兒的東西,最後都進了某個野男人的肚子裡。
**
唐菀工作室
江承嗣過來時,陳摯熱情地接待了他,領着他看了看屏風,又讓他在唐菀辦公室休息。
這人太挑剔了,陳摯不敢接待他。
“弟妹還沒來?
”江承嗣此時腦袋昏昏沉沉,靠坐在沙發上,才覺得舒服些,他臉上倒是沒什麼異樣,陳摯也沒察覺什麼,還給他沖了杯茶。
“好像有點事耽擱了,馬上就來,您先坐着等一下。
”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江承嗣瞧他出去,才捏了捏眉心,深吸口氣,依靠在沙發上,腦袋昏昏沉沉。
就連唐菀給他打電話,發信息,都沒聽到。
唐菀此時正往這邊趕,因為阮夢西突然造訪,給她送了不少吃的,本就耽誤了一些時間,結果剛出門,又接到了電話。
瞧着來電顯示,她還愣了半晌。
“‘肖小姐’?
”
“你今天有空嗎?
想和你聊一下屏風的事。
”
“有的,我剛好要去工作室,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直接過去吧。
”
“那好。
”
唐菀莫名有些頭疼,這麼兩個最挑剔的顧客,撞到了一起。
這位“肖小姐”比唐菀到的更早些,她是第一次來唐菀在京城的工作室,摸到門口,叩了叩門,“抱歉,打擾了……”
此時唐菀工作室的員工,許多都是到京城後,才招進來的,并不認識她,循聲看過去,眼底接滑過一絲驚豔之色。
一襲墨色旗袍,珍珠盤扣,裙擺繡着暗綠色的墨荷,長發松垮得挽着,走路時,微微露出一截白皙的腿。
搖曳生姿,占盡風情。
很少有人能把旗袍穿得這麼有味道,難免多看兩眼。
“小姐,您是?
”
“我找唐老師,和她約好了。
”她聲音也好似珠玉落盤,清脆悅耳,舉止更是端莊優雅。
陳摯聽着動靜從自己辦公室出來,看到他,也是頗為詫異,“‘肖小姐’?
好久不見。
”
“陳經理。
”她笑着看向陳摯,“我和唐老師約了。
”
“她還沒到,您先進來吧,到她辦公室等一下,她估計馬上就到了。
”陳摯笑着領她進入工作室。
臉上堆着笑,内心卻很崩潰。
今天是什麼倒黴日子,最挑剔的兩個客人,居然一起來了。
“您怎麼到京城了?
好久沒看到你了。
”陳摯與她也算熟稔,便與她交談起來。
“我家在京城,去平江,隻是暫住。
”
“那還真有緣,在這裡,能碰到老顧客,我這心裡還有些激動。
”
陳摯此時内心正在腹诽着:
這是倒了什麼黴,搬來京城都沒躲過她。
“是很有緣,我以後會經常來光顧的。
”
陳摯臉上堆着官方的微笑,說真的……
您不來也行。
陳摯進入唐菀辦公室之前,由于裡面有人,還禮貌性的叩了叩門。
“裡面有人?
”
“嗯,也是顧客。
”
隻是裡面沒動靜,陳摯才推門進去,瞧見江承嗣居然靠在沙發上睡着了,略微皺眉,他們進屋,動靜不算小,而他一直沒醒。
陳摯也沒故意吵醒他,讓“肖小姐”先坐,就出去給她倒了杯茶。
而這位“肖小姐”進屋後,瞧見所謂的客人居然是江承嗣,心底升起一絲異樣。
她與唐菀邀約,是臨時決定,倒也沒想到會碰見他。
還挺巧的。
唐菀已經接到陳摯電話,說“肖小姐”已經到了,就給她去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就來,讓她喝點茶,稍等一下。
“沒關系,我不趕時間,您慢點過來也行,注意安全。
”
陳摯端着茶水進去時,就瞧見“肖小姐”正盯着江承嗣,似乎很專注,忍不住腹诽:
果然,人都是視覺動物,看到帥氣的人,誰不願意多看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