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6 稀奇cp波折的第一次,修千年的是王八(3更)
祁則衍從浴室出來時,時間已逼近十二點,整個城市都好似安靜了下來,就連外面的車流聲都逐漸稀少。
阮夢西見他出來時,套了件酒店的白色浴袍,身上水漬沒擦幹,發梢挂着水珠。
平素總是偏分的小油頭或者大背頭,若是放下來,他頭發是偏長的,幾乎遮了眉眼,腰帶松垮得系在腰上,他略微躬身,浴袍被拱起一個弧度……
似乎能把他上半身看了個幹淨。
“我把這邊的燈關了。
”祁則衍指的是浴室與玄關處的。
“嗯。
”阮夢西點着頭,整個人又往被子裡縮了下。
“你冷嗎?
”祁則衍瞧她一個勁兒裹被子。
“還好。
”
祁則衍上床前,還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
兩人躺在床上,屋内光線昏暗,隻有電視機正在播放着某檔自然探索節目,祁則衍放在被子下的手,就這麼悄默默、暗戳戳得伸了過去。
他擔心太急會吓到她,卻又壓不住心裡那份蠢蠢躁動的迫不及待。
阮夢西屬于理論知識豐富,若說開車上路,就是個小菜雞,心底還緊張着,許是剛洗了澡的緣故,他的手很燙,剛觸碰,她就下意識躲開了……
祁則衍有點不爽了!
你躲什麼啊!
心底又有些急躁,幹脆翻身就壓了過去。
“燈、電視——唔。
”阮夢西覺得室内有光,總有些羞恥,可他一手撐在床頭,不由分說就吻了上來。
呼吸被封,她被動地微仰着頭,而他整個人已經壓了下來。
洶湧,熱烈,急促的——
密不透風般包裹着她,非常強勢。
雖然大家總是調侃一些霸總言論,可霸總題材的電視劇和經久不衰總是有原因的,阮夢西在這麼一刻覺得……
他是真的很強勢!
怎麼辦……
很喜歡!
電視機裡,也不知播到了什麼,“……大部分的雄性動物,總是不厭其煩在成年雌性面前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如果認定了一個,就會表現出強烈的占有欲,其他雄性看一眼,都可能會引發一場決鬥。
”
阮夢西得空喘了幾口氣,抑制不住的臉紅心跳,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也被褪去大半。
似乎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就連祁則衍都覺得,今晚肯定可以飙車到終點,手機關了,就連套套都買了,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了……
就在此時——
“叮咚——”門鈴響了!
他身子一僵:
卧槽——十二點了,這特麼誰啊。
“可能是找錯房間了,我們繼續。
”祁則衍低頭,準備繼續未完成的事。
結果門鈴聲此起彼伏,到了最後,居然開始敲門了。
饒是氣氛再好,也禁不住這麼攪和。
“去看看吧。
”阮夢西推着他。
祁則衍起身,穿好衣服,連鞋子都沒穿,赤腳去開門,結果門一開,丁大寶和一群小親戚,手中提着外賣餐盒,大抵是玩嗨了,一群人還嘻嘻哈哈的。
“姐夫,原來你在啊,給你電話,你手機關機了,我們就來敲門了,我們剛才從ktv出來,在夜市吃的一家螺絲和小龍蝦不錯,就給你打包了一份,他家還送了水果。
”
“螺絲?
”祁則衍緊咬着唇。
“那個……”丁大寶說完,才注意到他神色不對,看着他赤着腳,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姐夫,我沒打擾你吧。
”
門口站了七八個人,都是些弟弟妹妹,所謂法不責衆,況且他這個做姐夫的也不能在他們面前丢了體面。
怒火都已經噴到嗓子眼了,又被他強行壓了回去。
“不打擾,就是剛睡着,最近太累了。
”
“難怪手機也關了,那東西你拿着,我們先走了,你跟我姐好好休息。
”
幾人也感覺到情況不妙,把東西塞給他,一溜煙就跑了……
沒跑幾步,就聽到後面傳來重重一聲關門聲,既然又吓得魂飛魄散。
“大寶哥,姐夫是不是生氣了?
我都跟你說了,按了那麼久門鈴,肯定是睡了或者不在,你還非要一直按。
”
“姐夫剛才的眼神,簡直要吃人。
”
“可怕可怕,原本還想拉他一起鬥地主了,話到嘴邊我沒敢說。
”
……
祁則衍關上門,垂頭盯着手中的一盒螺絲,還有一大盒小龍蝦,有些頭疼。
阮夢西聽到是親戚的聲音,早就穿好了衣服,見他郁悶得進來,忍不住笑出聲,“大寶是真的喜歡你,他以前出去玩,從來不會給我帶什麼吃的喝的,居然還惦記着給你帶小龍蝦。
”
“你還笑?
”祁則衍恨不能踹丁大寶一腳。
“你吃不吃?
聞着挺香的。
”雖然用包裝袋封了幾層,依稀還能聞着味兒。
“你想吃?
我給你剝。
”祁則衍算是郁悶死了。
自己有了女朋友,還得做個處男狗。
“不了,味兒太大,還有油,我吃個蜜瓜。
”店家送了一份果切,蘋果,蜜瓜和梨子混合裝的。
祁則衍則郁悶得直接鑽進被窩,閉眼睡覺。
阮夢西低低笑出聲,他倆好像就沒順利過,她吃了兩片蜜瓜,喊了他兩聲,某人也不隻是真睡還是假寐,愣是沒搭理她。
阮夢西今晚幾乎沒吃什麼東西,逛夜市也隻吃了點關東煮,吃了點水果,又去刷了牙,回來時,祁則衍側靠在床邊,頭發松軟的靠在枕頭上,呼吸深沉,似乎是睡着了。
她皺了皺眉,頭發還濕着,居然也能睡着,也不怕早起頭疼。
而且頭發幾乎浸濕了部分枕頭,這般睡覺也不舒服,她取了條毛巾,準備讓他墊一下。
“則衍?
”走到床邊,她蹲下身。
沒動靜。
她抿了抿唇,想幫他擦一下頭發,卻找不到合适的姿勢,隻能幫他拉了拉薄被,在他唇邊啄了口,就準備上床睡覺。
她彎腰拿起一側的遙控器,電視關掉,整個室内的亮度都黯淡許多,瞬時墜入一片沉寂。
阮夢西剛準備放下遙控器,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他的手依舊炙熱着……
“沒睡?
那我跟你說話,你又……”阮夢西話音未落,隻覺得手腕被一股大力拉扯。
整個人跌撞在床上,落在他睡過的枕頭上,潮濕的枕頭,冰涼一片,她呼吸一沉,一道黑影已經壓過來,緊緊靠着他,呼出的氣息卻好似滾燙的熔岩。
被他這麼一拉扯,阮夢西原本合起攏好的衣服,領口松開,露出的肌膚,看得人眼熱。
“我原本都打算睡覺了……”
“你居然偷親我。
”
阮夢西哭笑不得,他倆這關系,這尋常接個吻,不是很正常嗎?
說什麼偷親?
祁則衍伸手抱住她,靠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惹得阮夢西臉瞬時爆紅!
這大晚上的,說的什麼虎狼之詞,難不成自己一個吻,還能讓他有這麼大反應。
他是有多敏感。
他說話的時候,濕潤潮熱的頭發,若有似無從她臉上擦過。
有些涼——
落在臉上,卻又讓人渾身燥熱。
大抵是空調溫度太高,空氣中濃郁暧昧的氣息,好似零星的火苗都不能有。
“我們繼續吧……”
此時已過12點,訂婚的事,忙了好幾天,她也有些累了,祁則衍許是看出她先拒絕自己,低頭就吻住了她。
強勢,霸道的。
阮夢西覺着自己還是很吃霸總這類人設的,這又是自己喜歡的人,大抵是沒什麼抵抗力。
熱意洶湧,大腦混混沌沌,意識變得模糊又清醒。
……
平江城的天,經常會半夜起雨,也不知是淩晨幾點,細雨拍打着窗戶,忽而急促,忽而舒緩。
室内最後一點燈光被吹滅。
待一覺夢醒,雨已停了,隻有路面未幹涸的水汪見證了昨夜那場急雨。
阮夢西意識殘存的最後一刻,似乎聽到了外面傳來清掃路面的聲音,她離開身側的人,往另一側睡,那人懷抱,烘熱,甚至有些黏糊,緊靠着實在不舒服。
隻是祁則衍卻覺得抱着她很舒服,很充實,她躲,他就靠過去,她再躲,他就再度貼過去。
如此反複,阮夢西也累了,任由他抱着,也不管了。
“你躲什麼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你說我倆上輩子得多有緣分。
”祁則衍是屬于來勁兒了那種,倒也不困。
阮夢西啞着嗓子,眼尾一順白,可能是幹涸的淚漬。
“你聽過說那句話嗎?
”
“嗯?
”祁則衍覺着,這種時候,兩人就該說點溫馨體己的話。
結果阮夢西直接說了句:
“修了千年的那是王八,你沒聽過千年王八萬年龜嗎?
”
“……”
祁則衍覺着,他可能會被這女人給氣死。
而阮夢西也覺得自己會被祁則衍給氣死,看不出來她已經很困很累想睡覺了嗎?
這都完事了,都結束了……
你開始跟我聊感情?
你是不是有毒啊。
通常不都是之前交流感情嗎?
這都玩完了,你要跟我談心?
她若是有力氣,早就踹他下床了。
阮夢西聽說男人的第一次通常都比較……
短暫!
她都準備好笑話祁則衍,結果最後哭的是自己,簡直要了命!
**
阮夢西再度醒來時,已是隔天上午十點多,隻是室内拉着窗簾,光線暗淡,讓人有種今夕何夕的錯覺。
她稍微翻了個身,腰腿酸脹,想起昨夜的事,又是一陣耳熱。
果然,看過豬跑,和被豬拱的感覺是不同的。
隻是房間格外安靜,隻有她一個人,這一夜溫存,睡醒卻隻有她,阮夢西倒不是個矯情的人,心底總是稍稍有些失落,她拿出手機,才看到祁則衍發的信息。
七點的信息:
【我去陪爸媽他們吃飯,再去送親戚,大概中午回來,睡醒給我打電話。
】
爸媽?
阮夢西這才想起,昨天訂婚,爸媽和祁家人都在酒店。
不過祁則衍肯定不會跟大家說,自己和阮夢西發生了什麼,這點分寸還是有的,隻說她最近忙着訂婚太累,想讓他多休息會兒。
阮家親戚都說,阮夢西找了個體貼疼她的男朋友,可至親的人,尤其是阮家父母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一絲一點?
尤其是阮大強,臉色頗不好看,不過他昨天喝了不少酒,氣色差些,大家也覺得正常。
阮大強心底清楚,現在的年輕人很開放,一.夜.情、閃婚都很正常,他們兩個人的發展都不算快。
女人被這隻豬拱了是遲早的事,隻是得知真的被拱了,總覺得不是滋味兒。
祁老爺子倒是挺開心,他是恨不能這兩個人早日給他添個小曾孫。
阮大強原本還氣哼哼的,和祁家人忽然聊起了江小歪,想到自己也能有個這麼可愛的小外孫,好像瞬間也沒那麼郁悶了,甚至還說,要教小外孫學武。
“如果是個外孫女呢?
”阮媽媽笑着。
“那也得學武,現在的女孩子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而且學武還強身健體,我覺得我們國家的武術,比那些跆拳道什麼的強多了。
”
……
祁則衍隻是站在邊上聽着,如果真的是個女兒,跟着他學武?
他隻要想起,自己女兒可能會變成肌肉蘿莉,就青筋直跳,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送走了親友,兩家人就打算在外面吃了中飯再回去,自然就要叫上阮夢西了,祁則衍回房間的路上,還特意給江承嗣打了個電話。
江承嗣昨夜在客廳玩了一夜沙發,早起準備出去買個早餐,發現門鎖打不開。
上鑰匙的那種鎖,從裡面鎖起來的。
這是什麼鬼?
從裡面,用門栓不就行了,幹嘛要上鑰匙?
這是怕賊跑了還是怕他跑了?
兩人吃了早餐,江承嗣原想着,可以出去溜達一圈,約個會什麼的,結果司清筱告訴他,旗袍被他弄壞了,自己要縫補衣服,暫時沒空出去。
他原本覺得,縫補衣服,應該很簡單,可是她做得是精細活兒,需要用針線,一點點将撕開的地方密起來,還真不是幾分鐘能完成的事兒。
江承嗣本就閑不住,在她邊上晃悠着,晃得她眼疼,“四哥,要不你幫我做點事吧。
”
“行啊,你說。
”
“我很久沒來住,院子裡的花枝雜草長得亂七八糟,你幫我修剪一下吧,我就懶得請師傅過來了。
”
“……”
女朋友的要求,他怎麼可能說不行。
所以祁則衍打電話過來時,他正蹲在院子裡薅草,說真的,他這輩子都沒想過,到了女朋友住處的第一天,會是在拔草中度過的。
接到電話時,語氣自然有些不爽。
“怎麼?
昨晚沒有跟你家那位‘肖小姐’春宵一度?
火氣這麼大。
”
“你想幹嘛?
”江承嗣直言。
“我就是想問問,你不是想彎道超車嗎?
昨晚進展怎麼樣?
”
“關你什麼事啊?
”
“車子側翻了?
”
“……”
“你不會都沒開上車吧?
”
江承嗣深吸一口氣,“你是不是欠揍。
”
“我就随便問問,行了,我要去叫西西起床了,不跟你說了。
”
起床?
這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沒起床?
江承嗣後知後覺,才忽然想起了什麼……
待司清筱縫補完旗袍進到院子裡時,愣了好久。
她是讓祁則衍幫忙修剪一下,他快把自家的草坪給薅秃了。
“别弄了,去洗個手,我們出去吃飯。
”再這麼下去,估計這個院子就别想要了。
江承嗣起身時,由于昨晚撞了下腰,還有些疼,伸手按了兩下,“你想吃什麼?
”
“我知道有幾家不錯的餐廳。
”
“你在平江待多久了?
”
“偶爾會過來住,這邊生活節奏比較慢,我還挺喜歡的。
”
……
兩人吃了飯,又去一隅茶館聽了段說書評彈,江承嗣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一時的新鮮勁兒過去,就沒了興緻,不過女朋友在身邊,心情也不錯。
江承嗣一夜未歸,中午沒回來吃飯,到了傍晚,江錦上和唐菀都沒急,唐老爺子就催了。
“承嗣去哪兒了?
還不回來啊?
打電話讓他回來吃飯啊。
”
“我去問一下。
”
江錦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由于茶館内評彈聲比較大,江承嗣便尋了個僻靜的地方接聽。
“今晚還回家嗎?
”
“看情況吧,大概率是不回去。
”留在唐家,除卻遛鳥兒,也沒個正事兒,哪兒有陪女朋友惬意。
“你就這麼去人家住,你覺得合适嗎?
”
“她一個女孩子住很危險。
”
“你住進去才危險吧。
”
“我是去幫她看門,保護她,你你瞧你這人,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不健康。
”
江錦上隻是一笑,他哪裡知道,江承嗣說得看門,是真的在幫忙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