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鄉親們這樣說,李七夜對於這個木大祭司有了興趣,而且,他也要去一趟他們口中所說的聖殿。
所以,李七夜辭別了鄉親之後,便前往大城。
大城,用外面的世界來說,它就是一個都城,乃是這個小小聖界最大的一座城池。
當來到大城的時候,如果你是從外面而來的人,就會發現大城是與外面世界的都城是不一樣的。
整個大城,沒有任何防護牆,也沒有任何人駐守,整個大城,乃是以一個開放式而建的城池,而且沒有太多的規則,在這大城之中的民居樓宇,乃是自然地落座於這一片山河之中,有環山而建,也有臨水而建,還有平地成街……
整個大城在充滿著煙火氣息的時候,卻又是那麽的安寧祥和,哪怕是那種繁華,都是十分自然的繁華,不論是小販走卒,那不是為生活而奔波,而是喜歡這個工作而已,而且,沒有任何的生存壓力,大家在安祥之中有著一份的從容與慵懶。
而李七夜到了大城的時候,正好是大城舉行祖之大典,這是整個小小聖界最大的儀式。
所謂的祖之大典,就是為了紀念古之聖祖的一個儀式,當然,哪怕是最大的儀式,也不見得隆重,大家都很自然隨心,反而更像是一個大家湊熱鬧的集市而已,大家都會來歡聚一下,沒有太多的形式或者規紀,大家都很隨心聚於聖殿之外,觀摩一下古之聖祖的雕像,隨之大家都乾自己喜歡的事情去了。
而聖殿,就是在整個小小世界最古老的古殿了,整個聖殿並不大,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廳堂,聖殿之中沒有什麽華麗珍貴之物,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建築而已。
傳聞說,聖殿,乃是當年古之聖祖所居住的地方,對於這個小小的世界而言,這是一個十分神聖的地方。
但,哪怕是一個十分神聖的地方,對於小小世界的所有人而言,也是一個十分自然的地方,因為誰都可以自由進出聖殿,什麽時候,誰都可以來觀摩,沒有任何的限制。
而今日的聖殿,乃是由木大祭司所居住。
在李七夜來到大城的時候,木大祭司在聖殿之前舉行大典,當然這大典一點都不隆重,整個過程大家都很隨意,有心的人,便向古之聖祖的雕像鞠身。
而木大祭司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宣布大典開始,自己主動向古之聖祖的雕像鞠身,隨之,大家都是席地而坐,或者是到處行走,吃吃美食,閑聊家常,整個氣氛乃是其樂融融。
李七夜站在遠處,遠遠地看著這個古之大典,看著這一切的祥和,看著這一切的安寧,他淡淡地笑了一下。
而看到木大祭司的時候,李七夜乃是目光凝了一下。
木大祭司,是一個已經很蒼老的人了,一個看起來滿臉皺紋的人,但是,哪怕他看起來很蒼老的人,卻又看不出什麽潺弱,似乎,他還很年輕一樣,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出現在他的身上,不論什麽時候,都應該很突兀才對,但,卻又那麽的融合。
這不好像是一株生在懸崖上的老柏樹,看起來已經生長了厚厚的老皮,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洗禮,但是,它的生命卻又是那麽的頑強,哪怕它生在這樣艱難的石壁中,它也依然能好好的生長,充滿了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生命力。
這個木大祭司穿著一身藏青衣裳,雖然沒有什麽點綴,也不是什麽珍貴之物,但,他的一身衣裳卻洗得很乾淨,針線工很完美。
讓人一看,這樣的一身衣裳,似乎是由他自己親手所織製一般,他整個人的狀態,讓人看到之後,都感覺好像他身上的每一件東西都是他自己織造一般。
似乎,這位木大祭司活了很久,平日裡也沒有什麽事情做,給自己織織衣服了,納納布鞋了。
他的神態也是十分的祥和,似乎,這種一針一線的簡單生活,讓他過得很安寧,不論是活了多久,他都很心滿意足,而且,他能像細細的泉水一樣,涓涓而流,一直活得很久很久。
看到這個木大祭司的時候,李七夜不由目光一凝,最後,他平靜地站在那裡,看著木大祭司的一舉一動。
在舉行完了大典之後,木大祭司也感知到了李七夜這個外鄉人的存在了,在這個時候,他不由向李七夜望了過去。
當一看到李七夜之時,木大祭司整個人如遭雷殛一般,連退了好幾步。
似乎,看到李七夜,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錘子重重地砸在了木大祭司的胸膛上,讓他一時之間喘不過氣來。
李七夜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含笑,點了點頭,這算是與木大祭司打了一個招呼,這便慢慢行走在大城之中,感受著這個最大的城池,感受著這個世界最繁華之地。
時間,就在這慢慢的大城之中流淌著,李七夜慢慢而行,行走在這樣的一個大城的時候,讓他享受著安寧。
這種安寧不是源自於李七夜,而是源自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那麽的溫柔,是那麽的善良,也是那麽的祥和。
當然,對於一個外鄉人而言,或者說,曾經在外面世界呆過的人,見證過弱肉強食世界的人,來到這樣的世界,可能是不適合,因為,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似乎有點無聊,這種普普通通、而又安寧的生活,似乎有點枯燥。
但是,就是因為這種普普通通的安寧,它卻是那麽的珍貴。
李七夜逛完了大城之後,天也將暗,李七夜笑了一下,舉步來到了聖殿之外,緩緩走入了聖殿之中。
聖殿,的的確確是很古老,每一磚每一瓦、每一木都不知道有多少歲月了,但是,它們依然構成這個聖殿,使之屹立不倒。
李七夜站在聖殿的廳堂之中,這也是整個聖殿的唯一廳堂,這個廳堂並不大,而整個廳堂也很簡單,除了一個桌子,就隻有那麽幾張椅子了。
此時,李七夜的目光落在了廳堂天井上面的屋簷處,在這中正央的屋簷,有一個簷頭,那裡看起來像是一個圓形的雕刻,一看之下,讓人看不明白這個雕刻是什麽。
但,如果仔細去看,就讓人感覺它像是一個徽章,就好像是烙在信封上的那個漆封,但是,它樣的一個徽章般的漆封,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了,已經黯淡無光了,已經讓人看不出它原來是什麽樣子了。
但是,這樣的一個徽章一般的漆封,卻讓李七夜看得津津有味。
李七夜在看著這個漆封的時候,他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已經有一個人走到李七夜的身後了,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木大祭司。
李七夜沒有轉身,隻是靜靜地看著這個徽章漆封而已,而木大祭司垂手靜靜地站在李七夜身後,似乎在等待著李七夜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七夜這才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木大祭司的身上。
“公子是來殺我的嗎?
”最終,木大祭司作好了心理準備,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在這個時候,木大祭司看起來十分的挺拔,整個人給人一種十分高大的感覺。
此時,木大祭司已經完全收斂了自己的氣息,如果不收斂自己的氣息,隻怕,他可以把這個小小的聖界撐爆。
李七夜看著木大祭司,淡淡地說道:“如果我是來殺你呢?
”
哪怕知道這一天有可能到來,哪怕在剛才已經心裡面準備好了,木大祭司也是顫了一下,最終,他平穩了自己的心態,不由說道:“失態了,這千萬年的安寧,面對死亡,還是要失態呀。
”
說著,木大祭司深深地向李七夜一鞠身,挺直胸膛,雙目迎上了李七夜的目光,坦然地說道:“公子要殺我,也是情理之中,我願受死。
”
說著,木大祭司看著李七夜,神態安寧,最終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受死。
李七夜並沒有動手,隻是看著木大祭司而已,過了好一會兒,李七夜依然沒有動手,木大祭司這才睜開眼睛。
“公子不殺我嗎?
”在這個時候,他也平靜了,沒有撿回一條命的喜悅。
“殺與不殺,有什麽區別呢?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罪孽深重,可殺。
”木大祭司平靜地說出這樣的話,說道:“這是我的罪孽。
”
“你也可以反抗。
”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比起當年來,你手段更通達,也更強大,畢竟,這樣的無上巨頭,少有啊。
”
無上巨頭,沒錯,眼前這個看起來普通的木大祭司,就是一尊無上巨頭。
這是多麽讓人不敢想象的事情,在這樣的一個小小世界裡,竟然深藏著一個無上巨頭,而且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三仙界,每一尊無上巨頭都是人人皆知的,如無上黑祖、唯真、仙成天、元陰仙鬼……這些無上巨頭都是為人所知。
那麽,眼前這個無上巨頭,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