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建的樓房,都是磚牆預制闆結構,牆體薄,樓闆承重差,隔音保暖做得都不好。
那時候很多人都是住筒子樓的,家裡也就十幾平米,床,書桌,飯桌都擺在同一個空間裡,拉個簾子就算隔開了空間。
公共的廚房,公共的衛生間,張三打個噴嚏,李四和王二麻子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物質匮乏的年代,能住在像雷家這樣的大院住房,絕對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盡管這房子也是磚牆預制闆結構,但好在格局上有很大的區别,四室一廳啊,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昏暗的燈泡,樓上和隔壁隐隐傳來的講話聲。
宋一然坐在硬硬的木制沙發上,聽着徐英紅的唠叨,“你也是傻,下那麼大的雨還跟他出去!
一會兒早點睡,免得第二天早上起來沒精神。
明個兒早上我去食堂打你最愛吃的燒麥,吃完了再上學。
”
眼前這一切,亦真亦幻,竟然讓她出一種非常真實的幸福感。
“好,阿姨您放心吧,我沒事,真沒感冒。
”
徐英紅有些嗔怪的問她“頭疼不疼?
”
宋一然搖了搖頭,“我身體好着呢!
”
“那就好!
女人不能沾涼,淋雨這種事情更要不得。
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回學校呢!
”
宋一然點了點頭,“阿姨您也早點睡,我先回房了。
”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徐英紅一直等宋一然關上房門,才氣勢洶洶的問雷千鈞,“你說你們今天幹什麼去了?
”早上她就發現宋一然的情緒不是很對,下那麼大的雨,非要跟着出去。
兩個人回來的時候,雖然看起來挺輕松的,但是人老成精啊,她這麼大歲數是白活的?
自然能看得出來他們倆都不太對勁。
雷千鈞一臉無奈,“您怎麼不問然然呢,非要問我。
”
“廢話,我問然然,那不是給然然增加壓力嘛!
萬一不好說,那不是讓她左右為難嘛!
”
“那您就不怕我為難?
”
徐英紅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抗壓能力強!
快跟我說說,不然我這心也放不下。
”
“其實也沒多大事,就還是然然家裡那點事兒。
您知道然然外公,就那安陸老爺子,人家為了然然母女倆,犧牲多大啊!
一輩子沒娶,連個後人都沒有。
然然心裡一直過意不去,還在查當年的事情。
加上宋家那邊一直希望她能認親,這不就僵持住了嘛!
要說起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
徐英紅狠狠的拍了他一下,“對你不是大事,對然然可不一樣!
小兔崽子我告訴你,然然能走到今天可是太不容易了,你可别欺負她!
”
雷千鈞無奈的歎氣,他現在真的能體會自家妹妹的心情了,确實偏心的很啊!
“你那是什麼表情?
”
“沒事,我睡覺了,明天還要送然然回學校。
”雷千鈞腳底抹油溜了。
他還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呢,怎麼可能睡得着?
雷千鈞躺在牀上,兩眼盯着屋頂,半天沒有動。
不一會兒,他聽到徐英紅回房關門的聲音,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雷千鈞才從牀上坐起來,穿好鞋,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房門,偷偷的往宋一然的房間走去。
太慘了,他堂堂猛禽小隊的頭鷹,大名鼎鼎的隼,居然要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轉正,光明正大的摟着媳婦共處一室啊!
且等着吧!
輕輕地打開房門,迅速閃身進入房間,再輕輕的将門帶上,順手還上了鎖。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也就用了兩秒鐘的時間。
“何方小賊,竟敢闖本姑娘的香閨?
”宋一然把腳丫子沖着門口的位置擡起來,“當心我收了你。
”
雷千鈞的臉黑得不行,“别鬧!
”
“哈哈!
阿姨睡了嗎,你就跑過來。
”她把腳放下,也收起了臉上玩鬧的表情。
說得好像他們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媽擔心你。
”
“我知道,看得出來!
”宋一然驕傲的仰頭,“我有一個好婆婆。
”
雷千鈞直接坐到椅子上,“到底怎麼回事?
”
宋一然握着他的手,兩個人迅速消化在原地,進入到了空間。
小木屋裡應有盡有,宋一然抱着毯子靠在床頭,“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啊!
這事兒啊,還要從一個我媽的習慣講起……”
宋一然就跟他講了紐扣瓶子的故事,“瓶子打碎了,紮破了我的腳,珠子正好被我踩進了傷口裡,後來這就樣了……”
“但是我當時沒有注意到,隻顧着傷心了。
一直到傷口好了,我也把這件事忘了,而且那幾年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哪裡能想起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件被我忘到腦後的小事,就是這麼一顆不起眼的珠子,卻引發了這麼多事。
最重要的是,我完感受不到珠子的存在。
”
“這不能怪你。
”雷千鈞聽到最後,也是百感交集,乾坤珠被安陸老爺子當成了沒有什麼價值的普通珠子,最後送給了女兒,被宋清荷收藏在了裝紐扣的瓶子裡,最後落到了宋一然的手上。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
“我猜,可能是因為你外公改了名字,加上那年頭太亂,他又去了後方的戦地醫院工作,所以柳生家的人才沒有找到他。
但是李業利用柳妙的第一手資料和她精準的第六感,終于還是把目标放在了你公外身上,一系列的陰謀才慢慢展開了。
”
宋一然眼裡透着幾分冰冷,為了一己之私,居然草菅人命,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坐在讓人仰視的位置上。
“李業和李新海都得死!
但是,我希望他們能接受法律的制裁和審判。
”在宋一然這樣的人心裡,隻有接受了人民和法律的審判,才是公正公平的!
才是處決。
如果悄無聲息的殺了他們,誰來為安陸正名?
誰又知道他們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
“我理解你的心情,雖然有些困難,但是我會永遠站在你這邊的。
”
宋一然回他一個溫柔的笑,“記住你說的話,做不到的話,我可是要記仇的!
”
雷千鈞舉起兩根手指,“天地為鑒!
”
“哈哈,你還信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