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華答非所問,“我要說我什麼都沒查到,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
”
“不一定!
”
“哦!
”宋春華似乎對她的這個回答很感興趣,“說說你的想法。
”
宋一然面無表情,至少宋春華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特殊的情緒。
她很冷靜的分析道:“李家的所有事,貌似都有迹可尋。
李昆根正苗紅,李績循規蹈矩,李業立場堅定,每一次的選擇都那麼完美。
李家上上下下所有的行為軌迹似乎都被圈在一個标準的框裡,不會出錯,不能出錯。
”
宋春華暗暗心驚,他實在沒有想到,宋一然居然會把李家的問題一針見血的指出來,看得太透徹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人,隻要是人,總會出錯。
您要是什麼都沒有查到,證明李家上上下下都沒出過錯,這太奇怪了!
事有反應即有妖,越是這樣,越有貓膩。
直覺告訴我,李家人一定有問題!
特别是李業!
”
宋春華一直沒有吭聲,但是他對宋一然提出來的這些看法相當服氣!
事實勝于雄辯,不服不行啊!
“我們查實,李業有海外關係。
”宋春華的聲音不自覺入低,“李業沒有留學經曆,更沒有出國(公)幹的機會,但是我們查到,他在國外有個相好的。
”
跟外甥女說這個話,宋春華老臉不由得一紅。
“相好的?
”宋一然反應不小,“你們連這個都能查出來?
”
宋春華輕咳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尴尬,“既然要查,肯定要查得細緻些,我們是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找到那個女人的。
”
“李新濤!
”
“對,就是他,這個人平時足不出戶,也不工作,但是他的開銷非常大!
生活方面很講究,吃穿用的都是最好的,而且他愛喝紅酒,沒事就抽雪茄,還喜歡收集古董,這都是費錢的消遣。
”
居然還收集古董!
毛小芹說過,大公子家裡的擺設都是古香古色的家什,想來也是古董。
“他還挺重視生活啊!
”宋一然調侃了一句,問道:“他手底下還有不少人呢,養人也要花錢。
”
宋春華若有所思地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調查他的經濟狀況,發現錢都是海外來的。
”
“确定沒有找錯,會不會是李業的錢?
”
“李業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經濟這方面是最緻命的!
”
“那個女人,身份隻怕不簡單吧!
”
宋春華無奈地道:“眼下還沒有什麼太大進展。
表面上看,那女人不過是早期為了躲避戦亂而舉家遷移過去的華僑罷了!
但是,我們查不到關于她家人的任何個息。
”
“也許死了呢!
”
“就算是死人,也應該有過往的!
較起真兒來,什麼查不到啊?
我們費盡心思都查不到的東西,肯定有問題。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查到她的底細了,這個人,是不是我們華國人還不好說。
”
宋一然面露驚恐之色,深深的看了宋春華一眼。
宋春華點了點頭,“拿到實證再說吧!
叫你過來,就是囑咐你兩件事,一是不可輕舉妄動,千萬不能打草驚蛇;二是如果他們要對你出手,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盡量抓活的。
”
“你對我倒是有信心啊!
哈哈。
”到最後,宋一然隻能打哈哈了,她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總不能把自己那些事迹再宣揚一遍吧,她相信宋春華肯定都知道的!
他這個人這麼精明,怎麼可能會不查自己的過往?
有宋小蓮和龔莉的前車之鑒在那兒擺着,宋春華肯定走心,隻怕将她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都查得明明白白的。
估計心裡還納悶呢,她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師傅是誰?
人在哪兒?
怎麼銷聲匿迹了!
“不管怎麼樣,你萬事小心!
你外公很擔心你,想讓我給你找兩個保镖。
”
“别,可别啊!
”宋一然十分鄭重地道:“我都記下你的話了,會放在心上的!
你可千萬别找保镖,那樣太不自在了!
再說我馬上就開學了,怪别扭的。
”
宋春華點頭,“好吧,記得我的話啊!
”
“記,記着呢!
”
“好,等那條路正式動工的時候,我再通知你。
”
“嗯!
”宋一然直接開門下車,對着司機和秘書道:“你們上車吧!
”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宋春華坐在車裡苦笑,她還真是不拖泥帶水的性子。
等秘書和司機都上了車,宋春華才道:“走吧。
”
宋一然站在旁邊,朝他們揮了揮手,直到再也看不到車子,才轉身進了屋。
“外面冷不冷?
”徐英紅一直都在廳裡等宋一然呢!
“還行,在車裡坐着不冷。
”此時廳裡就隻有雷千鈞和徐英紅二人了,估計雷軍去休息了,宋一然也沒好意思問。
“路的事兒是怎麼回事?
”雷千鈞挑眉,“是上次說的那件事嗎?
”
宋一然點了點頭:“修路這事兒已經定下來了,現在就等着找高人算一下子日開工了。
”她怕徐英紅聽不明白,特意把事情又講了一遍:“修路是其次,主要是想借着修路的名義,光明正大的給我媽挪墳。
”
“這個是正經事!
”徐英紅提起這個事兒,滿心滿眼都是心疼之色,“好在有了結果,你也不用太擔心。
”
“我沒事,阿姨放心吧!
等到起墳的時候,我請假也要回去。
墓地是早就買好的,我要親眼看着她入土為安。
”
“應該的!
”徐英紅拍了拍她的手,“你快去休息吧,早點睡。
”
宋一然也不推辭,“您也早點睡,逛了半天的街,肯定很累了。
”
“知道,去吧去吧!
”
宋一然回了自己的房間。
雷千鈞坐在沙發上,和自己老娘大眼瞪小眼,母子倆誰也沒有說話。
徐英紅怕宋一然沒有睡着,會聽到他們的談話,而雷千鈞知道,宋一然每天晚上都要到空間裡練拳,洗澡,她這會兒應該不在屋裡。
“媽,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
“雷雷啊,你是怎麼打算的?
”
打算?
“您說的是哪方面啊!
”
徐英紅皺眉,“你怎麼一點也不走心啊!
哪方面,當然是事業方面了!
”
雷千鈞坐得直直的,“您說,我聽着呢!
”
“你呀!
你讓我說什麼好?
以前你在隊伍上,你的發展媽管不了,媽也幫不上忙,隻能告訴你好好幹!
你說你回到地方了,那麼多好單位随便你挑,你非要自己做生意。
”說到這兒,徐英紅不由得歎了一口氣,有點無奈,加上一言難盡的感覺。
興許還透着一些失望吧!
雷千鈞無語中,他在想,他該怎麼委婉的告訴她,自己不是個體戶?
他的身份雖然不是絕密,但也相去不遠了,商人也隻是他的一層保護傘啊!
“媽,我不喜歡在體制裡混日子。
您說我這種性格,能在哪個單位待着?
不出一年,我得把領導,同事得罪個遍!
”雷千鈞道:“您看紀雨霖,他不也過來找我了嗎?
他要是真的待的好,怎麼不要鐵飯碗了?
”
“他和你的情況不一樣。
”
雷千鈞攤了攤手,“有什麼不一樣的?
”
“他是為情所困!
因為肖筱,所以覺得不如意,你當我不知道呢!
?
”徐英紅急得不行,“你跟他不一樣啊!
你有然然啊!
”
徐英紅感歎了兩聲,才道:“以前也就算了,但是現在然然的身份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看看她家的親戚都是什麼人。
”
雷千鈞哭笑不得,“人家又沒說嫌棄我!
”
徐英紅更是恨鐵不成鋼,等人家嫌棄你了,那不晚了嘛!
“反正我告訴你,然然這兒媳婦我認定了!
我不管她是誰家的孩子,她就是公主,你也得把她給我娶回來,聽到沒有。
”
雷千鈞連忙表态,“您放心,她非我不嫁,我也非她不娶!
再說,宋家的實力已經很強悍了,強強聯合沒什麼太大用處。
您不信就看着,最多三年,宋春華就得坐到那個位置上去,到時候在人家眼裡,什麼人都是一樣的。
”
“再說了,他們家沒有從商的,将來錢不夠花了怎麼辦?
我做生意多掙錢,對他們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嘛!
”
徐英紅忍不住把身邊的毛線團扔了過去,“你就貧吧!
”以前怎麼沒發現大兒子還有這樣的一面呢!
“您甭擔心,早晚,早早晚晚我把然然給您娶回來,行不?
保證!
”
徐英紅能說什麼!
雷千鈞見母上大人有罷休之勢,連忙轉移話題,“那個,百業在隊伍上還好嗎?
”
“你别跟我提他。
”徐英紅無奈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對這三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老二以前很乖的,自打認識了那個毛小芹以後,就沒幹過一件正經事,變得越來越不懂事。
“手不能提籃,肩不能挑擔,一點苦都不能吃,我跟你爸對他太失望了。
”
雷千鈞連忙坐到徐英紅的身邊去,“媽,百業從小身子就弱,除了讀書,人情世故他都不太在行。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很容易被騙,書呆子嘛,說的不就是他這樣的!
他才去隊伍上幾天啊!
就算要改變,也沒有這麼快就能見到成效的!
您得給他點時間!
我相信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是個教訓,但是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警示?
”
徐英紅一臉問号。
“您忘了以前,鄰居們總說您生的兩個兒子文武雙全?
我呢,打小身體素質好,風雨不誤的跟着出操,在他們眼裡,我就是皮實小子,應該像我爸一樣當兵。
百業呢,打小就愛看書,背詩特别快,腦瓜靈,回回考試都是第一名。
在你們眼裡,我倆的路子早就被規劃好了,我到隊伍上,子承父業;百業呢,考大學,走跟我不一樣的路子。
”
徐英紅靜靜的聽着,她還真的很少能聽到雷千鈞一口氣講這麼多話。
“咱們都太想當然了!
隻覺得他學習好,就一切大吉,萬事放心了!
可是卻從沒有考慮過他的性格問題。
媽,他需要鍛煉,人都在隊伍上了,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
徐英紅的心漸漸平靜下來,“說的也是,一年不行就三年,三年不行就十年,我甯願他大學不上了,也希望他能做一個有擔當,能明辨是非的人。
”
“會的,您就放心吧!
那啥,今天不是逛了半天街嗎,早點休息吧!
”
徐英紅緩緩的歎了一口氣,“行吧!
你也早點睡。
”她起身去了衛生間,沒一會兒洗漱完畢,回了自己的房間。
雷千鈞偷偷摸摸的溜進了宋一然的房間,果然看到一枚剛洗完澡的小美女。
“你舅跟你說了半天悄悄話,說什麼了?
”
宋一然一邊擦頭發,一邊轉了個方向,“不告訴你。
”
“别那麼小氣嘛,他是不是查到什麼了,你跟我說說,要不然我不放心啊!
”
宋一然把毛巾扔給他,“幫我把頭發擦幹,我就告訴你。
”
“是,女王陛下。
”雷千鈞把毛巾展開,認命的走到宋一然身後,給她擦頭發,“明個兒買一個吹風筒吧,商店有賣的。
”
宋一然的頭發已經很長了,光靠毛巾擦幹太費時間了。
“是嘛?
”宋一然隻道:“你看着辦吧。
”
“得令。
”雷千鈞又問,“宋春華到底跟你說什麼了?
”
“就李家的事,查到李業有嗨外關系了!
”宋一然簡單的把宋春華的話講了一遍,“估計是李業察覺到什麼了吧?
”
雷千鈞想了想,“會不會是從李績那兒察覺出來的?
”
“不重要了。
他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早晚都是要動手的!
他來了也好,正好把事情弄清楚。
”
“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千萬不能大意。
”
宋一然歎氣,“是啊,畢竟兜兜轉轉鬥了這麼多年,不能功虧一篑啊!
不過,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李業做這麼多事到底是為了什麼!
”
如果他真的是重生的,一切就能解釋通了,重人之人肯定知道以後的事情,譬如,知道她擋了某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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