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虛驚一場
詢問的結果自是可想而知,段恆毅本就對此沒有抱任何的希望。
可現在的他,倒是真的想知道這位號稱“十一”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抑或是哪股活躍在江湖中的暗勢力。
而據他所知,江湖中的大小勢力,並沒有號稱“十一”的幫派,且如若江湖中當真有一股可攪弄風雲的勢力出現,軒帝也是絕對不會容許的。
畢竟這樣的一種勢力存在,本身便已經是一種威脅,軒帝又怎麽可能容得下他?
除非這股勢力,與軒帝有著解不開的淵源。
那麽這股勢力的由來,還要歸溯到軒帝身邊親近之人才可。
這親近之人既可是權臣,亦可是皇子殿下。
唯有這樣軒帝才會對此置若罔聞,抑或是早已暗中授意。
若真如此,那麽他對幾位殿下的判斷便要重新考量。
被褫奪了封號、囚禁於府中的二殿下會是“十一”嗎?
還是一直扮豬吃老虎的瑞王殿下?
還是牙尖嘴利心把思暴露無虞的四殿下?
抑或是始終默默無聞,且看似不爭名不奪利的六殿下和七殿下?
這個“十一”又究竟會是誰呢?
它是代表著一個人、還是隻是一個代號,他並不清楚,但他在心裡把可疑之人全都過了一遍後,卻獨獨沒有把瑾瑜王爺閔柏衍算在其中。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自幼便與柏衍相識相知,更是源於他對柏衍品性的了解。
這是一種毋庸置疑的深信不疑,他待柏衍如此,柏衍待他亦如是。
可瑜城近日來亦並無音訊傳回,且前去平亂的瑞王那裡也半點消息也無,想讓探聽些許消息的他也是無從下手。
口中略有些煩憂地嘖了一聲,段恆毅便徹底放松下來仰躺在馬車裡,軒窗上遮著的紗幔隨風鼓動,幾縷帶著些灼熱火氣的熱風倏然便竄盡了車廂裡。
而隨著這一聲風動的聲響,另有一硬物“咕咚”一聲滾落在了鋪著厚厚地衣的車廂中。
聽聞這一道聲響的段恆毅飛快地坐起身來,同時一手抓住那塊綁著一封信箋的樹枝,一手掀開了窗幔。
入眼便見到十丈開外的柳樹上一道人影一閃而逝,但他還是很快地從背影上辨出那是霜痕的影子,手中緊攥著樹枝的段恆毅見到是霜痕後便忽地放下心來。
但同時他心中又有些不安升起。
若非無事霜痕不會親自前來送信,若事事都要人傳音訊,那那些精心豢養的信鴿又有何用?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但段恆毅早已經迫不及待地解下系在樹枝上的緞帶,同時也飛快地展開了裝在裡面的信箋。
坐在外頭趕車的小廝羅寶蓮聽到段恆毅輕嘖一聲後,本來神情有些懨懨的他立馬坐正了身體,也顧不得曬得通紅的臉,連忙帶著一絲諂笑對著裡面的段恆毅說起了話。
“少爺,這幾日天上好像要下火了一般,夫人讓小的勸告您無事盡量減少外出,免得中了暑氣。
”
“您不知道啊少爺,為這事,夫人已經和老爺置了氣……”
羅寶蓮說這些話是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但眼下他也實在不知道該跟少爺說些什麽。
一則少爺現在不愛去那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二則不好出入各處酒樓品佳肴美酒,他這個小廝所見所聞亦是有限。
可前兩日少爺決定駐在城南範家莊上時,並沒有帶任何的侍從在身邊伺候,他這個旁人眼裡少爺跟前的紅人,自是成了眾人口中已經失了寵的人。
初從卓陽國歸來時,他在府上的地位也自是水漲船高,如今不過短短幾日,便又跌進了泥土裡,這又讓他如何不慌亂?
眼下好不容易少爺遣人回府喚了他來跟前伺候,若是不能抓住這個機會,他怕是又會像從前一樣了。
羅寶蓮說完這幾句話,沒有得到回應後,又沉了沉,但一時間卻再也找不到什麽可說的閑談,隻能一臉懊喪地甩了馬兒一鞭子。
車廂裡正擰著眉頭看手中信箋的段恆毅在聽到二狗的話後,便把眼中視線從手上移開,直直地落在了隻有一層紗幔相隔的羅寶蓮身上。
“你說清楚,老爺和夫人緣何置氣。
”
話雖這樣問,段恆毅口中卻是冷哼了一聲。
昨日顧清臨到府上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夫人在後院不可能半點風吹草動都不能聽聞,那麽置氣到底是因為這件事還是旁的什麽,羅寶蓮並未說明。
且夫人那性子來看,多半是顧言沒事找事的緣故大些。
想不到這個老東西也盡是個在外受了氣,回到府上那女眷撒氣的東西!
段恆毅一旦認真追問起,本是沒話找話的羅寶蓮又有些犯起難來,口中也開始支吾起來。
“這……小的也是聽小福子說的,小福子也是在老爺院裡聽了隻鱗片爪……”
對於二狗口中的支支吾吾,段恆毅沒有半點的耐心,當下便冷聲道:“揀重要的說。
”
“是,少爺。
大抵是因為城南這地界在夫人眼中是破落地,且又正值酷暑時節,夫人舍不得少爺您受這份兒罪,這才與老爺爭執了起來……”
“誰知……誰知,後來便說到了老爺待您不公一事上,老爺便說夫人僭越了,說是讓夫人閉門思過……也算是禁了夫人的足……”
羅寶蓮的聲音越說越低,且話語中已經帶上了膽戰心驚的意味,說完這些話後,他甚至不敢大聲喘氣,隻支著耳朵聽著車廂裡的動靜。
對此並未表態的段恆毅輕呼了口氣,旋即便冷聲叱責了起來。
“這是聽了隻鱗片爪嗎?
爺看爾等是盡站在外面偷聽了!
”
且同時段恆毅在心中也大概猜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怕是昨日一事已經傳到了夫人的耳中,而顧言卻並未盡實告之,這才引得夫人不滿。
如此一來,這件事雖是因顧清臨而起,但歸根結底還是他的出現才打破了顧府的這種平靜,且如今顧夫人又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怕是顧清臨知曉後心中也不會好過。
羅寶蓮磕磕絆絆地解釋的話段恆毅並未聽進耳中,而是繼續看著手中的信箋。
霜痕等人雖無事,可昨日傳信的信鴿卻沒了蹤跡。
這信鴿不會被頑童誤射殺了去,隻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人是誰,也自是不言而喻,好在霜痕機敏,已經早早地另覓關押範智雙等人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