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您以為呢
這最後一句話不是別人所說,正是先前便對葉婉茹起了淫邪之心的範智雙。
他趕在眾人之後才站起來語氣緩慢的說完這一句,且還像怕眾人不能聽清一樣,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完。
言畢後,他並沒有像眾人一樣紛紛坐回到席位上,而是就那樣站立著,雙眼凝在葉婉茹的臉上,似是再等她的回答一樣。
範智雙眼中隱約間便泛起一絲淫邪的光,死死地盯在葉婉茹的臉上,且他的呼吸也越發的急促,就連臉上都已經有些亢奮之意出現。
顧清臨偏過頭去,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看向範智雙,桌下攤在膝蓋上的手輕輕張開複又緊緊攥起。
骨節發出一陣“哢哢”的聲響,而他在心中已經想出了不下數十種殺死範智雙的手段。
這個無賴潑皮,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他自己的那副癩蛤蟆模樣,憑他竟敢也想肖想婉兒!
簡直是恬不知恥!
看著眾人站出身來均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但口中說出句句無一例外都是誅心之言。
葉婉茹深覺怒火升騰的同時,更多是深感諷刺。
就是這樣一群隻會唇槍舌劍的人久久霸據朝堂,若是他們的唇槍舌劍能將敵人喝退,她倒要敬他們一聲是個英雄。
隻是現在卻將矛頭對準了她一個女兒家,又如何能讓人高看一眼?
不過都是些個隨風飄浮的牆頭草罷了!
而更加可恨的是,他們竟然妄圖重提大將軍一事,並將這件事發生的緣由歸咎在她身上。
大將軍和恆毅出事時,他們在哪?
那時怎麽不見他們站出身來去調查真正的起因?
更甚至是大將軍和那五千輕騎屍首全無,怎麽不見他們追問此事?
戰功赫赫的大將軍到現在隻落得一個“前”字,人心當真可畏!
更可惱的是他們提起大將軍,也並非是在為大將軍等人鳴不平,而不過是想將這罪名強加在她頭上。
他們都面目猙獰,言語放肆,像個跳梁小醜一般,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跳出前來指摘她,他們又有什麽立場來指責和謾罵她?
“諸位公子所言句句在本宮看來,不過都是虛妄之言,更甚至是誹謗之言!
不過都是道聽途說之言,竟然也能被爾等搬到這裡來。
在本宮看來爾等和搬弄是非的小人並無甚區別。
”
“本宮同讀聖賢書,但據婉茹所知,並沒有哪一本書中教習過,任何的一句流言蜚語可以作為依據給人來定罪。
”
“爾等可知,誣陷、誣蔑皇族一罪等同於重罪?
今日你等之言本宮記下了,他日定會一一討還!
”
葉婉茹平靜且冷漠的目光一一掃過方才說話的那幾人,最後瞥向範智雙時,眼中盡顯譏諷之意。
又一個僅憑著幾句奉承之言的狂徒,再一次被不作為的軒帝欽封官職。
推翻軒帝的無為之政似是已經是必行之舉!
如若不然,隻怕日後這世間便再無大耀國。
對上葉婉茹那一眼時,範智雙眼中瞳仁深深地縮了一下,而後他的臉上便在瞬間綻放出一片激動不已的紅光。
葉婉茹的這些話落地後,皇後娘娘封於馨和封青陽二人同時替她捏了把汗。
這些話語雖是沒錯,但卻可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幾位說話的人被葉婉茹反駁的啞口無言,眼中泛著恨恨的目光狠狠地盯著葉婉茹,而又有一位公子試圖站起來辯駁,但看到軒帝嚴肅的面目時,隻是坐在那裡扭動了一下身軀,便作罷了。
而實則應該最為緊張不過的顧清臨,眼中卻絲毫沒有焦急的神色,反而帶著淺淡笑意的眼中有些許讚揚。
事到如今,若婉兒再像方才那般的投鼠忌器,隻怕不僅會讓人以為軟弱可欺,更會讓軒帝以為這公主的身份不過是形同虛設。
如此一來,威懾一下軒帝也好,畢竟婉兒身後站的是整個卓陽國皇室。
卓陽國的幾位皇子殿下與國主和王後,遠比軒帝以為的要看重婉兒。
這就是軒帝算錯的地方,而軒帝也一定會有所顧忌,畢竟先如今的大耀國國力不升反降,且去歲冬天和今年夏天接連發生的水患,已經嚴重的影響了糧食儲備。
而再觀卓陽國,近年來國力穩定上升,已經遠遠有趕超大耀國的勢頭,再有那幾位王子殿下也都是人中龍鳳,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們兄弟幾人心齊。
隻這一點,便已經遠遠地超過大耀國如今之勢。
戰事一旦觸發,並不是十天半月便能解決的,如此的勞民傷財不說,如今駐紮邊陲望朔城的將領則是一個酒囊飯袋之徒。
這樣的人駐守望朔城,隻怕就連那地圖看不看得懂都兩說,更不要說行軍布陣了!
若是軒帝不想讓戰事一觸即發,那麽婉兒這些話於他來說,便也算不得什麽了,畢竟是他軒帝有意縱容在先。
皇後娘娘的眼中更是升起了濃濃的擔憂神色,身體忍不住微微向前輕了些許,手上也不自覺地絞緊了錦帕。
正當皇後娘娘想要開口說話之際,一直沉著臉的軒帝卻狀似不經意地轉頭,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皇後,而後才緩緩地轉過頭去。
“塔拉塔娜公主殿下,若是朕沒有聽錯的話,你是在當著朕的面上,再威脅朕的子民嗎?
”
軒帝的聲音徹底地冷凝下來,每一個字似是都透著寒冬臘月的冷冽之氣一般,雙目更是陰鷙地盯著葉婉茹的臉。
對上軒帝那一雙陰鷙的眼睛時,葉婉茹心中有過瞬間的畏懼,但緊隨其後便被一股難以消除的怒火所覆蓋。
“陛下對婉茹所說之言似是有誤解。
婉茹雖為葉家女,但同時亦為卓陽國義公主,且今日陛下宴請的也是卓陽國的兩位貴客,不是嗎?
”
“既然本宮身為公主殿下,那麽這些口出狂言之徒,本宮教訓兩句又有何妨?
婉茹不才,可畢竟也是受過大家先生教導過的。
言談舉止從不敢忘先生所教,更不敢丟了葉家的臉面。
”
“這些刺耳的無稽之談,先生從未教習過婉茹,莫不是諸位公子的所授課業之人,都是一些地痞無賴之徒,才能讓你們有膽子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詞?
”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本宮觀爾等似是並不懂如何分辨是非,看來這多年的書都是白讀了!
且這般的待客之道,也並非本宮所學那般。
”
“陛下,您以為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