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急轉直下
夏婼出了一趟宮,在夏府不過住了一夜,忽然就胎動了。
夏二叔半夜被驚醒,嚇的老命都去了一半。
“這不是還有一個多月麽?
到底是怎麽了!
”
“我不知道啊。
”夏卓哪裡見過這陣勢,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這個時辰,會驚動陛下吧。
”
“如今宮裡是賢妃娘娘做主,恐怕合宮都要驚動了。
”夏側微微扶額,聽見屋子裡的痛呼,恨不得厥過去,“再派人去,怎麽還不來,穩婆呢,穩婆也沒來麽!
”
“來了來了,在裡面呢。
”夏卓見他著急,自己嚇的都快哭了,“二叔您坐一會兒吧,你這樣我害怕。
”
“不坐不坐。
”夏側此人,無為而治慣了,以前有兄長撐腰,過的閑雲野鶴的,如今自己的親侄女做了太子妃,雖然自己也水漲船高,但是眼下形勢複雜,他也是過的小心翼翼,眼下忽然出了事,他總覺流年不利。
“白天你跟你妹妹出去,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
”夏側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對勁兒,“你仔細想想,你妹妹有沒有摔著,顛著,你老實告訴我,不許瞞著!
”
夏卓一驚,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沒有啊,她八個月的身子了,要是真摔了還得了。
”
“……”夏側雖然心裡清楚不大可能,卻還是狐疑的看著他,就想著能看出什麽破綻來。
夏卓被他看得汗毛都豎起來了,有些退縮道:“應該不會是……不會是因為……”
“因為什麽!
”夏側嚇得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夏卓吃痛一聲,連忙道:“我們買了東西回來的路上,忽然從小巷子裡衝出來一群小乞丐,他們隻是嬉鬧,不小心撞到了轎夫,小七她隻是被顛了一下,轎子並未落地呀!
”
“確定沒有?
”
“確定沒有!
”
“當真沒有?
”
“當真沒有!
”
“那到底是因為什麽呀。
”夏側聽著裡面的動靜,心亂如麻。
這人出宮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才回來一天就是出事了,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麽問題的呀。
叔侄倆正在外面急的跳腳呢,那邊有人匆匆打開了門驚道:“太醫到了麽!
娘娘的羊水破了,要生了呀!
”
“哎呀我的天爺啊,你快去看看來了沒有!
”夏側一把將夏卓推了一個趔趄,夏卓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還沒跑幾步,就有小廝拉著太醫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娘娘……娘……娘如何……如何……”
“哎呦,要生了!
”穩婆見太醫終於來了,直接跑過來,上手將人往裡拽,“胎位不正,月份不足,要了命了……”
門又被關上了,夏側在外面恨不得磕頭禱告:“祖宗保佑,大哥保佑,小七千萬不能出事,千萬不能啊……”
次日清晨,夏婼生了,雖然早產,但是母女平安。
是的,驚天的消息,居然是個女兒!
雲墨聽到消息的時候人還在寧沁殿,他昨天回宮之後沒多久,就聽說夏府出事了,一夜未眠,不知道是個什麽心情。
直到傳來母女平安的消息,他這些日子以來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
“這也能錯麽?
”杜柳不解,“幾乎是整個太醫院都斷了脈了,會不會是被人給換了。
”
“不會,夏家裡裡外外都是他們自己的人,要是在宮裡還不好說,在夏府,不會。
”雲墨披衣看著窗外還未融化的白雪,“她在宮裡養胎的這幾個月,明裡暗裡多少人出過手,要不是父皇一力保著,哪裡還能有今日早產,母女平安。
”
“那怎的一出宮就出事了。
”
雲墨搖了搖頭:“她出去的突然,按理來說想要動手的人不會準備的那樣快。
此人無論是誰,出手快準狠絕,不容小覷。
”
杜柳默了默,喃喃道:“究竟是誰呢。
”
彼時,他們主仆兩人怎麽也沒想到,孩子落地不過兩三日,這個行兇害人的罪名就落到了雲墨的頭上。
理由很簡單,那一日雲墨也出了宮。
雲安皇帝直接下旨,勒令大皇子雲墨出宮,回瓊園思過,等待處置。
這方向變得太極太快,一眾朝臣當即懵圈了。
太子黨因為落地是個女娃,還未來得及沮喪,大殿黨也還未來得及暗爽,風向就掉了個頭。
一眾人面面相覷,最終不管是太子黨還是大殿黨都一緻得出了結論:陛下這是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太子了。
太子黨心中一喜,當即決定,趁熱打鐵,要將還在南疆的雲鶴盡快的弄回來穩住大局。
瓊園裡,聽雪小築。
雲墨裹著狐裘站在廊下,看著下人將這裡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其實也不是收拾其他,而是雲墨搬回來的一些隨身的行李。
他決定住在聽雪小築的西屋,好好地思過。
“殿下,如今都說陛下是鐵了心了。
”杜柳擔憂道。
雲墨溫潤的眸子裡看不出什麽情緒:“你覺得呢。
”
“屬下覺得,至少陛下應該聽殿下解釋,那些個小乞丐鬼知道是誰雇的。
”杜柳憤憤道,“無論如何,這一年來殿下幫著處理朝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雲墨說的雲淡風輕。
“殿下預備如何?
”
“不如何。
”雲墨說著轉身進屋道,“還是家裡舒適,等吧,有的事情隻能等待。
”
等麽?
杜柳看見他又去了阿音的房間,便知道他的心已然全在別處了,真不知道要是她知道了這事兒,會是什麽反應。
雲墨在聽雪小築思過不過兩三日,皇帝的聖旨便下來了。
也不知道是雲安皇帝原本的打算呢,還是那群太子之交群策群力的結果。
皇帝決定急招太子回京陪伴太子妃和皇孫,而鎮南王爺要在年後即刻進京,親自匯報南疆的兵力。
至於大皇子雲墨,雖然證據不足,但是不能視若無睹,念在其身子孱弱,便隻卸去一應官職,在瓊園思過吧。
置身於思多久,聖旨沒說。
雲墨看著來傳旨的餘忠,也沒有問,隻是淡淡一笑。
可是餘忠卻說:“陛下要老奴給殿下傳話,這麽久了,殿下自己的心意應當是看清了。
”
雲墨含笑拿著那聖旨,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