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7章 心虛

　　小粟愣了半晌，有些不舍得，他問：“程師父……你也要走？
”

　　程蕩山說：“當初老主君請我來，也是保護大娘子的，現在大娘子不在了……你又武功不俗，我實在是沒有用武之地，不如去往生門裡，還有些用處。
”

　　小粟黯然地將桌上的帳簿合上，說道：“程師父，我不舍得讓你走，我一下子失去了阿耶阿娘……你又要走，我覺得淒涼……你要是覺得做護衛無聊，我給你安排別的事情做……”

　　程蕩山不知道說什麽好，小粟也是他看著長大的，這時候自己的徒弟說舍不得，他也沒有那麽狠心，於是猶豫了一會兒，自己先出來了。

　　找到了柳婉婉說：“要不……要不咱們就在揚州再陪小粟呆一段時間吧。
”

　　“怎麽了？
”柳婉婉問。

　　“孩子剛失了耶娘……我這個當師父的也跟著走，孩子多可憐啊。
”

　　柳婉婉氣的瞪眼睛，說道：“我都忘了這一回事了，你這個人就是心腸軟，看誰都可憐，當初那個小青，大娘子將她趕出去，你都敢求情，求情完了，不管用還將她接到你家裡照顧！
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軟鞋子，誰都能套進去！
”

　　“不……不是……你怎麽提這個呢……這不是一回事……”程蕩山不知所措地說。

　　柳婉婉瞪著他道：“他可憐，我不可憐麽？
他跟他那個混蛋神君阿耶像那麽多，我看見他我就心裡面不舒服，能在這裡呆這麽就不走，我就是舍不得梓衣，我在這兒傷心著呢……

　　你選吧，你要不就跟我走，要不就呆在這裡別走了！
”

　　這是真話，不是氣話，柳婉婉在這裡的這半年，沒有一天不去付梓衣的墓前坐一會兒，嘮嘮叨叨的說話，有自己的心裡話，也有對他們兩口子的恨意。
甚至有時候，去那兒不說話，就是看著付梓衣的墓碑發愣。

　　程蕩山這下子難為了，可是徒弟……徒弟畢竟沒有自己惦記了幾年的娘子重要，於是轉而去找了裘金豆。

　　這個府裡，沒有了主君和大娘子，能拿捏的了現任主君趙弘的，隻有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在一個榻上長大的裘金豆。

　　裘金豆好奇地望著程蕩山，說道：“程師父，你為什麽沒有跟小粟直說呢，你直說的話，他肯定就放你走了……”

　　程蕩山說道：“我要說說了，他肯定不高興啊，大娘子走了這才半年，我們這就要辦喜事……不行……”

　　裘金豆又好奇了，有些不解地說：“正是因為大娘子走了，府裡頭有了傷心事，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喜事，大家不應該都高興才對嗎？
”

　　“這……你……也許吧，小粟會這麽想嗎？
”

　　“會啊……我跟他一起長大的，他想什麽，我最清楚，他這個人雖然很多時候多愁善感的，動不動的就有些怨念，可是在人情世故上，比我要懂的多了，他不會明知道你們這麽多年的感情終於有了結果，卻拿著自己的傷心，怨恨你們。
”

　　程蕩山一想，是這麽道理，恐怕是自己想的多，心虛，所以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