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伯恭聲回道:“主人分為三姓,分别是葉、陸、秦。
小主人的生母生下她之後便過世了,主人的手谕下來之後,我們曾仔細查找過小主人的下落。
當時小主人的生母葬禮操持得很大,導緻人員煩雜,小主人在婚禮當天就失蹤了。
當時就做了一些鑒定,以便後日找尋。
您帶着小主人出現的時候,我便進行了比對,确認小小姐就是小主人。
而您的為人與處事是有目共睹的,小小姐跟着您比跟着任何人都更為
放心。
”
霍予沉沒有被黎伯這一碗黃湯灌上頭。
黎伯的心思不用猜也能知道,真不是因為他個人魅力太強大讓黎伯放心,是因為霍家就在殷城。
盈玉出什麼事,黎伯都還能找霍家的麻煩。
在社會上打滾過的人的嘴真不能亂信。
霍予沉把心思收回來,說道:“你家小主人姓什麼?
”
“姓葉。
”
“葉?
”霍予沉語氣裡帶了些揶揄,“我倒真不記得葉風信曾結過婚,死了妻子,還有個女兒。
”
黎伯臉上閃過一抹尴尬之色,“盈風小姐曾說過這件事不能告訴先生,先生已經變了。
在他回心轉意之前,不能讓他知道小小姐的存在。
”
“我一直不太明白,葉風信對霍家的敵意是出于什麼緣由,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解了我多年的疑惑。
”“盈風小姐曾經讓我打聽過這件陳年舊事。
前主人的遺志您已經看到了,前主人一心想将衆人帶入世,給大家在世間行走、安居樂業的生活。
當時,前主人知道您爺爺霍老先生查這事,經過幾年的觀察之後
,确定了霍老先生的秉性、為人,便與霍老先生培養了合作關系。
”
霍予沉在心裡思忖了片刻,說道:“據我所知,我爺爺對萬人墓葬的秘密并不了解,他怎麼會在你的前主人說清楚之前,貿然行事?
我爺爺要是這麼簡單就能就唬住,霍家早就垮了,還能到現在還蹦哒?
”
“具體的事前主人沒有交代我,他說得最多的就是讓我找到小主人。
”黎伯誠懇道。
“葉風信是否知道他還有個女兒?
”
“葉先生知道,但他不知道小小姐還活着。
”
“他這些年是否來過逍遙閣?
”“在前主人去世前,逍遙閣隻有一個主人,所有的逍遙閣分店都歸前主人管。
他在人生的最後二十年都在為逍遙閣培養新的接班人,但都沒能找到一位比較滿意的。
他最後就把逍遙閣的勢力給打散了,而他成功打散逍遙閣勢力,将其分散是在霍老先生的大力相助下成功的。
這一舉動傷害到了繼任者和其他不願意打散逍遙閣勢力的人的利益。
”黎伯斟酌着說道,“這可能是葉先生對付霍家的原因,但具體的原
因是否這樣,還需要确定之後才能肯定。
”
霍予沉确定黎伯到目前對他說的話并沒有撒謊,說道:“把你查到的資料彙總一份給我。
”
“是。
”
霍予沉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先下去了。
黎伯出去後,霍予沉靠坐在沙發上。
盈玉是葉風信的親生女兒這一點他倒是沒想過。
他當初查葉風信的時候知道他有個妻子和女兒,知道他妻子死了。
有關他女兒的消息卻知之甚少。
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巧。
仔細想想也并不巧,盈風不是那種多有愛心的人,她不太可能會去收養一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的孩子,長期養在身邊。
還在她赴死的時候,給那孩子一條生路,讓她離開。
而葉風信在逍遙閣的小主人出現之後,卻一點來逍遙閣看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逍遙閣至少有一家是他的,他真的會如此不把逍遙閣的動靜放在眼裡?
如果真能做到如此淡然,前些年的針鋒相對又是為了什麼?
霍予沉正沉思間,霍盈玉抱着幾個文件袋進來了。
她把文件袋放到霍予沉的手邊,問道:“二哥,你臉色很不好看。
”
“我臉色不可能每天都好看。
你午休醒了?
”
“我沒有午休的習慣,隻是在房頂上曬太陽了。
”
“白天别爬到房頂吓人,正常情況下姑娘家都不爬房頂,連樹都很少爬。
”
“為什麼?
”
“行為有點粗魯。
當然,我的話隻是建議,你喜歡爬房頂、爬樹我也不反對。
”
霍盈玉點點頭,指了指那幾個文件袋,“是黎伯讓我給你的。
”
“你要看看嗎?
”
霍盈玉縮了縮脖子,“那些字好煩,我看着容易頭暈。
”
“你盈風姐姐沒教過你認字?
”
“教過。
我認識字,隻是不愛看。
”
霍予沉拿起最上面一份文件袋,“我有點累,你念給我聽。
”霍盈玉皺着眉,但還是乖乖的将文件袋裡的文件拿了出來,聲音平平闆闆的念了起來,“葉風信、葉盈風、葉風羽、葉鋒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葉鋒在出生後被葉家送去一家普通人家寄養,成年後才回到
葉家。
目前幫忙打理葉家的生意。
”
“葉鋒?
”霍予沉緩緩咀嚼着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有照片嗎?
”
“有。
”霍盈玉把照片遞給霍予沉。
霍予沉掃了一眼葉鋒的照片,腦海中迅速搜索出有關葉鋒的情況。
這人曾經追過他媳婦兒,結果中途被陸微言給拐走了。
葉家人果然充滿了離奇的糟點。
霍予沉随後想起剛才黎伯有提過逍遙閣的主人改了姓,陸這個姓就在修改的姓氏裡。
陸家難道也是萬人墓葬主人的後裔?
那陸老爺子的死是怎麼回事?
葉鋒當初追他媳婦兒是不是打算葉陸兩家聯姻,增加葉家的砝碼?
如果是那樣,他媳婦兒的運氣不斷真不錯,居然在種種巧合之下躲過了這些算計。
霍盈玉見霍予沉在發呆,就沒繼續念文件,愣愣地盯着他精緻的眉眼。
霍予沉的思緒飄得很遠,一瞬間打開了不少思路。
比之前偶爾看到一道光或一條零星的線索思路要清晰明确得多。
他有種真相很快會浮出水面的感覺。
真相出來的前提是,他能夠學會挖掘這些線索,把零星、散碎的線索像拼圖一樣拼起來,構成一幅完整的畫。
之後,他才能順着脈絡一點一點的理清。
霍予沉想通這一點之後,說道:“你繼續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