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溝通了一些問題，目前沒什麼問題，項目也已經傾盤了，等年底驗收結束，也可以交了。
”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

　　“具體我也不知道，我有點束手無策。
”餘郝的語氣難得有細微的波動，跟平時清冷、淡漠的聲調還是有一定的差别。

　　“你是還沒想明白嗎？
”

　　“是的。
”

　　陸一語不太理解一個太過聰明的人的想法和思維，她在普通人眼裡也不算笨了，但跟餘郝比簡直就是又笨又世俗。

　　所以，餘郝想什麼，怎麼對待感情，她真是插不上話，隻能時不時的關注、問候一句。

　　陸一語斟酌了一下，回道：“你好好想，會想通的。
”

　　餘郝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會跟我說試試。
”

　　“我倒是想這麼說。
可對待感情的方式千千萬萬種，不一定非得用哪一種方式對待。
”

　　“對。
下午辛苦你了。
”

　　“别客氣。
”

　　陸一語放下手機，把梁姐發的簡曆點開。

　　不知道是褚朝是隻面試領導階層的人，還是有了梁姐之後，面試類的工作他都不參與了。

　　她記得她來公司面試的時候，還被姜葦帶偏以為褚朝是人事部的主管。

　　陸一語把這些有的沒的想法丢開，将餘郝要招的兩名下屬的簡曆仔細看了一遍後，就午休了。

　　＊＊

　　下午，陸一語的工作重心基本都放在面試上，其中有兩個人分别聊了将近一個小時，他們在應屆畢業生這個階段的表現和實力都不錯，心态就目前看來也比較平。

　　他們招應屆畢業生，并非是希望應屆畢業生能為公司創造多大的效益。

　　一是影響社會号召，解決應屆畢業生的工作問題；二是培養儲備型人才；三是保持一定的人才流通，保持員工間合理的競争和危機感。

　　聞道設計因為隸屬霍氏集團，受到的行業幹擾沒有其他公司的大。

　　就算現在市場不景氣，對聞道設計的項目仍舊飽和。

　　上次的旅遊區項目失去了不是偶然，而是處降身價的建築設計公司太多。

　　那些人買了他們的設計之後，沒多久就找了當地的小公司合作，設計遇用直降。

　　如果不是霍氏集團的這塊大招牌，她前期的努力基本屬于白費。

　　這都是公司硬實力帶給員工的心裡底氣。

　　陸一語把最後一位面試的學生送走之後，去人事部把備選名單提供給梁姐，“王黎強、劉自，這兩個人感覺不錯，可以通知他們三天後複試。
”

　　“都是男的？
”

　　“有什麼不妥嗎？
”

　　“咱們公司男女比例有點失調，男員工比女員工的人數差太多了。
”

　　“意思是要兩個女生或一男一女？
”陸一語對招聘這一塊了解不多，因此不太明白人事部還有控制男女比例的說法。

　　“如果沒有合适的招進來也無妨，有女的就優先選擇女員工。
”

　　“那我再琢磨琢磨，明早給你名單。
”

　　“好。
”

　　下班後，陸一語坐進車内，肖莜發動車子，車平穩的駛出停車場。

　　陸一語問道：“肖莜，你最近都要跟着我？
”

　　“嫂子，你嫌棄我了？
”

　　“不是嫌棄你。
你天天跟着我，你不無聊？
”

　　“還行，我的工作職責就是這個啊。
對了，嫂子，你最近都沒跟褚教授吃飯，是不是他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

　　陸一語勉強撐住了臉上的笑容，“沒有。
之前褚教授剛來殷城不熟悉，我多帶他走走是盡地主之誼，我經常跟他一起吃飯也說不過去啊。
褚總現在不忙了，褚總會過去陪他。
”

　　“我覺得他對你挺特别的。
”

　　“你看得出來？
”

　　“當然能看得出來。
”

　　兩人正聊着，陸一語的手機響了，是褚銘的号碼。

　　陸一語在肖莜的注視下接了電話，“褚銘哥，你好。
”

　　“小語，你現在忙嗎？
下班沒有？
”

　　“剛從公司出來。
你有事？
”

　　“嗯，我和朝哥打電話給我爸都沒打通，朝哥現在在外地出差，跟我一樣鞭長莫及，你幫我去他的公寓看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麻煩你了。
”

　　陸一語心裡猛地跳了一下，緊張問道：“他的手機能打通嗎？
”

　　“能，我打了一個下午都能打通，但沒人接，我擔心他是不是血糖過低暈倒了。
你現在是離他最近的人，隻有你能過去了。
”褚銘的語氣很急切，不像是作假。

　　“好，我馬上過去。
到了給你電話。
”

　　“好好。
”

　　肖莜見陸一語放下電話，問道：“出什麼事了？
”

　　“褚銘聯系不上褚教授，讓我去褚教授的公寓看看。
”

　　“哦哦，那是得趕緊去。
”肖莜說着開始見縫插的擠進這種擁擠的路段，居然奇迹般的沒有因為下班高峰期而耽誤多少時間。

　　兩人把車停在樓下，就跑上樓了。

　　陸一語敲了敲門，“褚教授，您在家嗎？
”

　　敲了幾分鐘屋内都沒反應。

　　肖莜撓了撓頭，把陸一語拉到身後，說道：“嫂子，還是我來吧。
”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根十幾厘米的小鐵絲，塞進鎖孔，偏頭搗鼓了兩下，門便應聲而開。

　　兩人一進公寓，就看到卧室的門半敞着，地上隐約躺了一個人。

　　推門進去一看，确實是褚韻峰躺在地上，手機就在他的不遠處。

　　陸一語立刻撥了120，肖莜則給褚韻峰做了簡單的檢查，并做了急救措施。

　　120到後，陸一語跟着120去醫院。

　　肖莜則開着車跟在後面。

　　車内，陸一語看着褚韻峰氣息微弱的躺在平床上，心情十分複雜。

　　她忘了褚韻峰已經六十多歲了，不是跟她同一個年紀。

　　他會老、會病，甚至會死。

　　這一點，已經深刻、直觀的出現在她的面前了。

　　萬一褚韻峰在她沒想清楚前就死了，她該怎麼辦？

　　那時候，她就真的沒有親人了。

　　陸一語有些顫抖地握住褚韻峰冰冷、老邁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到醫院後，醫護人員就推着褚韻峰進了手術室。

　　陸一語坐在手術室外，給褚銘打電話簡單地解釋了一下現在的情況。

　　褚銘說道：“你先幫我在那兒等着，我馬上訂機票過去。
”

　　“你别急，越急越容易出錯。
我在這裡看着，你不用擔心。
”“好，謝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