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悅發自内心地覺得她和她媽媽、餘郝差距太大了。
她們很幸運,沒有被什麼外力強制改變她們的性格,能一直跟随着她們的心走,有堅持她們心中所想的勇氣,并且不會輕易改變。
她本人則更像是變色龍,會根據周圍的環境進行改變,在恰當的時候改變她的态度和說話方式。
她媽媽和餘郝是坦然無畏的勇士,她挺多算是個沒什麼出息的普通人。
褚非悅和何慈頌又聊了一會兒,便各自忙去了。
褚非悅跟韓俊、封雲交代了未來幾天的工作情況,把不緊急、不用她簽字的事都交給他們處理。
忙了一整天之後,褚非悅下班回家。
霍予沉已經在家了,卻沒見睿睿和安安。
褚非悅疑惑道:“睿睿和安安呢?
”
“送回大宅了,爸媽這幾天休息,讓睿睿和安安跟爺爺奶奶玩一會兒。
”霍予沉說道,“你上樓簡單收拾一下,咱們明天去看看萬人墓葬的情況。
”
“我以為你至少要幾天後才過去。
”
“那不能,給他們一些發洩的渠道。
”霍予沉意有所指的說道。
“不會有危險嗎?
”
“有危險早就有了。
”
“嗯嗯,我早就想過去看看了,就怕耽誤調查的事兒,一直沒好意思提。
”褚非悅笑道,上樓去衣帽間裡收拾行李。
霍予沉則在樓下做晚飯。
晚上就他們兩個人吃,就做了三菜一湯,還都是小份的。
家裡沒有了睿睿、安安叽叽喳喳的聲音,比平時冷清了幾分。
霍予沉和褚非悅倒是覺得一身輕松。
當父母久了,偶爾能有個單獨相處,享受生活的機會很少。
兩個吵人的小家夥走了,頓時覺得重新活了過來似的。
……
翌日。
正對周末,霍予沉和褚非悅毫無休假概念的飛去了秦城。
下了飛機,顧蘊和何慈頌已經在機場等着了。
他們開了一輛越野車過來,顯然是打算直接去萬人墓葬了。
霍予沉和何慈頌輪流開車,午餐在高速服務區上解決。
終于在下午四點多到達萬人墓葬所在的村子,村子的路相對上一次他們來已經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除了路上颠簸一些之外,已經能開車進去了。
地上也有很多車輪的印子。
進入村子後,他們看到曾經空曠、荒涼的村落罕見的有了活力。
到處是可活動的帳篷,墨綠色的帳篷像一顆顆綠色的矮灌木叢,靜靜地蟄伏在地上。
在繞進村子前,還是有哨崗。
顧蘊搖下車窗跟哨崗上的衛兵說了一聲之後,便被放行了。
車子便一路暢通無阻的開到了路了盡頭。
之後,四人就下車步行過去。
遠遠的就看到塌陷了一個大坑,像是地上突然張開了大嘴,露出黑洞洞又駭人的洞口。
顧蘊說道:“霍予沉,我就佩服你這種什麼事都敢去捅一捅的精神,完全不怕死。
”
霍予沉露出一個略帶諷刺的笑容,“因為我确定最上層的東西至少被掏空了,不炸白不炸。
這次我請的還是專業的爆破兵,炸之前已經測好了。
你以為我讓人随便找個點就炸啊?
”
“你怎麼确定上層已經被掏空了?
”
“我媳婦兒做的夢提醒我的。
”
顧蘊默默給霍予沉豎了個大拇指,“你還是膽子太大。
”
霍予沉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算是默認了。
四人走到坑道,坑道和坑道附近被不少機械給占據了,兩個穿着安全帽和工作服的人從坑道裡上來。
六人打過招呼後,梁工便說道:“裡面的雜物已經完全清醒出來了,确認安全之後明天早上四位和專家組就可以進入。
”
顧蘊說道:“辛苦了。
”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梁工繼續說道:“根據我們清理石塊、土塊得到的信息,裡面确實是空的,具體的情況需要由專家實地考察之後才能下确切的結論。
”
褚非悅問道:“裡面是不是有燭台?
”
梁工回憶了一下,說道:“有。
燭台有一架完整的,四位請跟我來。
”
梁工說完便率先走在前面帶路。
梁工将他們帶到一個大的帳篷裡,帳篷裡白天也開了幾盞高瓦數的燈,光線非常好。
紅藍交替的塑料布上放了不少破碎的東西,一架燭台在破碎的東西裡顯得格外顯眼。
褚非悅一進入帳篷就看到那架燭台。
她情不自禁朝那架燭台走了過去,很多模糊的畫面從她的眼底如流水一般的流過。
她想仔細看某些畫面,卻發現這個行為和想法都是徒勞。
褚非悅轉了幾圈那個燭台,朝霍予沉點了點頭,“我夢裡見到的就是這樣的燭台。
”
褚非悅的話讓霍予沉、何慈頌和顧蘊心裡都穩了不少。
幾人又在帳篷裡看了看其他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支離破碎的,需要專家過來看并且進行複原之後才能看出什麼東西。
不過,他們覺得裡面有價值的東西不大。
複原對考古文化有幫助,對他們所關注的事情幫助不大。
四人在附近轉悠到天黑,吃了一頓幹糧,才各自回帳篷休息。
褚非悅簡單的洗了個澡,就疲倦地躺到帳篷裡的床上。
霍予沉也躺到她身邊,“媳婦兒,在想什麼?
”
褚非悅低聲道:“我好像想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我剛才看到燭台的時候,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面,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隻要聚精會神地仔細看,那些畫面又都散了,感覺特别挫敗。
”
“你别急。
這事兒都存在了這麼多年了,也不急着一天兩天能解決,也許你放輕松後會想起更多的東西。
”褚非悅輕輕地嗯了一聲,“霍董,我越來越不明白我們現在在做這件事主要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還原當時我媽媽的事,還是為了消滅那個守靈組織?
我可能是個法盲,我覺得是我們先去動了人家保護的墓,
人家報複、反擊好像也沒什麼錯,隻是手段過激了。
”
褚非悅說完了,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更低,“也許我是個無情無義的人。
面對害死我媽媽的地方和幽靈一般的守靈人,我覺得還想放高姿态去看。
”霍予沉握住她的手,說道:“目前這件事有兩個側重點。
一是把當年嶽母和那些人的死查清楚,二是守靈人的性質已經變了,它們确實像你說的是個幽靈,會猝不及防的吞噬他人的生命。
它們一旦形成規模、擴大化,後果将不堪設想。
這是這個組織必須要消失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