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悅親了親他們軟軟的臉頰,“你們自己爬上來的,還是老爹抱你們上來的?
”
“我們自己上來的。
”安安說着往床的另一頭爬去,指了指地毯上的毛絨玩具。
“真聰明。
”褚非悅把玩偶撿起來放好。
“媽咪,你想我和睿睿了嗎?
”
“想啊。
”
“有多想?
”
“像你和睿睿一起想我這麼想。
”
“真的嗎?
”安安眨巴着眼睛問道。
“當然是真的。
”褚非悅把她軟軟的小身體抱了起來,在房間裡緩緩踱步。
睿睿則開始很高冷地點開平闆看動畫電影,小臉兒上一本正經。
褚非悅抱着安安走過去,忍不住逗他,“睿睿,你能看明白嗎?
”
“看畫面就行了。
”睿睿很淡定地說道,眼睛根本沒有從平闆上移走過。
安安掙紮着,“媽咪,我也跟睿睿一起看。
”
褚非悅把她放在床上,讓兩個小家夥湊在一起看動畫片。
她自己則下樓拿牛奶和保溫杯。
兩個小家夥在半夜有喝水的習慣,半夜醒了會喝一次水早上醒了第一時間也是喝水。
他們睡的房間都得放一個保溫杯。
褚非悅端牛奶和保溫杯回房間後,霍予沉已經給兩個小家粉裹上尿布濕了。
安安正在趴在霍予沉身上,把他當成人肉軟墊,全身軟哒哒的,隻有眼睛還緊緊盯着屏幕。
睿睿則像霍予沉一樣盤腿兒坐着,身體挺得筆直。
褚非悅好笑地看着父子三人,她發現她家霍董跟她在一塊兒的時候還挺放松,站沒站相,坐也很随意,有時候走路也是趿着鞋走,相當沒有偶像包袱。
但在有小家夥在,他就收斂起那一身随意自在的松懈神經,給孩子一個良好的示範。
小朋友的習慣很容易養成,你給他們看什麼、展現什麼,他們會一一記下來,并迅速展現出他們的學習成果。
這些習慣都不能交給老師去引導,都是家長的責任和義務。
然而,再負責任的老師也不可能把班裡幾十個孩子都照顧妥當,都能因材施教。
即便他們有這個心,也沒那麼多的精力。
家長是教育孩子中最重要的一環,不能因為孩子小就什麼都展現在他們面前。
褚非悅笑着走到床邊,問道:“霍董,你忙完了?
”
霍予沉應了一聲,從小托盤上拿起牛奶,先遞給睿睿,然後才喂安安。
安安這才坐了起來,捧着杯子喝了起來。
霍予沉給他們兩個找的動畫電影是個三十幾分鐘的短片,喝完牛奶又看了十分鐘就結束了。
兩個小家夥看完了就自覺地躺下了。
睿睿的心還留在電影裡,在床上翻滾了幾下後,問道:“老爹,那個人出車禍後,他的靈魂進了玩具熊的身體裡,他還能活着嗎?
”
“他會以玩具熊的身份活着。
”霍予沉答道。
“那他就變成玩具了。
他有那麼多東西,他為什麼隻進了小熊的身體裡?
”“因為小熊是他小時候最好的玩伴,是冥冥之中的緣份。
有一種說法是說靈魂在出離身體之後,會自己找一個最讓他們感到安全的地方。
所以,他的靈魂回到了留在他爸媽家的玩具熊身體裡,也回到了他爸
媽的身邊。
”
霍予沉跟小朋友說話與跟大人說話并沒有什麼區别,絲毫沒有因為他們是小朋友而在解釋某些問題時随便說點什麼給敷衍過去。
這一點褚非悅的感觸很深。
睿睿顯然沒有完全明白這番話,說道:“他爸爸媽媽會不會很傷心?
他變成了好小好小的玩具熊。
”
“傷心是肯定的。
不過,那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們的孩子并沒有徹底的離開,還能陪在他們身邊,這也是一種至深的慰藉。
”
安安扭頭看霍予沉,“老爹,什麼是慰藉?
”
“心裡上的安慰。
”
“哦哦。
”安安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很幸福啊,變成了玩具熊,可以不用去幼兒園。
”
睿睿扭頭看安安,問道:“你是不是讨厭去幼兒園了?
”
“不讨厭。
可是我覺得幼兒園不好玩了,小朋友們老是哭。
我都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好哭的?
”
“他們想他們的爸爸媽媽了。
”
安安一臉不解,“晚上回家就能見到爸爸媽媽了,他們還要哭,真煩人。
玩遊戲被推了一下哭,不會開飯盒也哭。
他們怎麼這麼會哭?
”
“你在家不也哭嗎?
”
安安很淡定的回答,“可我去幼兒園不哭啊。
”
霍予沉和褚非悅各躺在他們的一側,聽着他們軟糯的小聲音,拍着他們的小背,讓他們能早些入睡。
褚非悅聞着房間裡熟悉的薰香,漸漸陷入了睡眠。
夢裡,她再次走進那條萬人墓葬的通道。
沒有看到那戴面具的男人,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巨大的圓形平台上空無一人。
隻有蠟燭在靜靜的燃燒,将偌大的空間照得明如白晝。
褚非悅環視着那一圈對她而言已經算是熟悉的地方。
以往她沒有察覺,這次沒有其他的人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的目光便停留在那些色彩豔麗的壁畫上,那些壁畫的内容比她想象中的更為寬泛,各方各面都有涉獵。
她把目光放在一個紅衣女子的身上,女子的衣飾、首飾、姿态都勾畫得極為細緻,頗為栩栩如生。
唯獨臉卻是空白的。
褚非悅的美術史是自己看的,她看的時候沒有什麼重心,都當做是課外書在看。
因此,無法判定這是什麼畫法,以及背後藏了什麼樣的深義。
褚非悅在巨大的圓形平台上轉了一圈。
一方面,她自己有意識,她是在夢裡;一方面卻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不知道該怎麼從這裡醒過來。
突然,她聽到身後有腳步聲。
那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而是兩個人的。
步履沉穩、笃定,不像是偷偷摸摸進某個隐蔽的地方,反倒像是回家。
褚非悅正緊張的要找個地方藏起來,她便醒了。
褚非悅睜開眼睛,瞪着房間的天花闆,努力把呼吸平複下來。
霍予沉也醒了,壓低聲音問道:“媳婦兒,你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