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殷雪眼神變了變，說道：“難怪她每次帶她女兒來咱們家戴的都是同一套首飾。
”

　　“她怎麼想我沒有興趣知道。
你以後别因為這件事生氣，沒有必要，也讓小輩看了笑話。
”

　　“你要是早點說不就沒這麼多事了嗎？
”

　　“我是懶得跟你解釋，也不理解你們這些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能時不時的因為幾十年前的舊事生氣。
”

　　莫殷雪說道：“大概是更年期到了。
”

　　“覺得難受就找醫生開點藥，調節内分泌。
”

　　要不是知道霍威橙一向直來直往，說話也很和拐彎抹角，莫殷雪還真以為霍威橙是在諷刺她。

　　莫殷雪說道：“以後我不提這事了。
這些年也讓孩子們看了不少笑話。
”

　　“孩子們看不看笑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高不高興。
像予沉那小子他不在意這些事，你在他面前多沒正形都沒問題。
”

　　“就是以前在他面前太沒有正形了，現在都管不動他了。
”

　　“婚姻大事你也沒必要去管，予沉跟我們當年不一樣，他有足夠的時間和自由去了解他心儀的姑娘。
他哪天要是跟你說他要娶誰，你也别惱。
他應該是真正做了決定了。
”

　　“話是這麼說，萬一哪天他娶一個家世不好的人回來怎麼辦？
你也同意？
”霍威橙思索了一會兒，“就算不同意，也不能在他跟人家姑娘熱戀的時候拒絕。
你小兒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清楚。
你越反對，他就越堅持。
我的意思是隻要人姑娘不錯，家世好不好倒沒有那麼重要。

　　”

　　“你都不在乎，我也不淌這趟渾水了，繼續讓霍小二放飛自我，他愛怎麼作死就怎麼作死。
”“他比我們想象中更有分寸。
”霍威橙拍了拍身邊的枕頭，“當個合格的父母最好的狀态是孩子小的時候，我們好好教養，孩子大的時候從他們的生活裡退出，讓他們自己做主。
你想想你年輕的時候，你父母

　　幹涉你的人生大事，你會怎麼做？
”

　　“道理我都懂，就是做不到。
”

　　“你還是思想覺悟不夠，孩子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我們的附屬品。
他們有自己的日子、自己的路要走。
”霍威橙歎了口氣，說道：“睡吧，别想這些你控制不了的事。
”

　　莫殷雪也不打算想這些破事兒了。

　　霍家的兩位爺都這麼說了，她瞎激動做什麼。

　　＊＊

　　褚朝最終跟旅遊局那邊談了三百五十萬的價格，把那個項目現有的資料和所做的方案和設計都交給了旅遊局，以後的事不歸聞道公司負責了。

　　面對這個結果，雖然不盡善盡美，但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有不少項目他們就算進展到了這一步，對方說不要就不要，浪費時間、精力，一分錢也沒有。

　　陸一語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太大的反應，灌了兩杯咖啡之後，就繼續工作了。

　　中午她沒跟同事下樓吃東西，讓李芸他們吃完給她打包。

　　她則跟餘郝研究即将集體出行的路線。

　　她個人偏向意大利和荷蘭，經過衆人的投票，這兩個國家的選擇票數都偏高，但還是被德國這個選項給碾壓了。

　　有很多更多的組員更想去德國。

　　然而，去德國的哪裡，就是餘郝和陸一語要考慮的問題了。

　　在德國，建築風格存在着明顯的地區差異，在南德巴伐利亞地區處處可見的是清新明快的巴羅克式建築；而在北德則多是莊重嚴謹哥特式建築。

　　他們雖然是去旅遊，但更重要的是去拓展他們的視野，依舊是跟他們的專業息息相關。

　　這樣集體出行也更能激發彼此的學習欲和求知欲。

　　陸一語本人出國的次數曲指可數，她也需要多到外面看看。

　　目前暫定的是弗萊堡、勃萊登堡、國王湖和法蘭克福。

　　如果時間足夠的話，他們一路上可以沿着旅遊者最愛走的那條帝王之路走走，是法蘭克福，終點是匈牙利的首都布達佩斯。

　　這條路是歐洲最具有傳統色彩和最美麗的旅遊線路之一，對于不熟悉的人走這條路收獲最大。

　　而這次帶隊的是餘郝，她出行經曆和經驗都很豐富，陸一語順便跟她見識見識。

　　兩人規劃好路線之後，陸一語就走出一組的辦公室。

　　正好看到姜葦在打電話，“對對對，出了電梯左拐，就會看到‘聞道建築’了。
”

　　陸一語正要往她的辦公室走，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

　　陸默提着兩個大袋子，吃力地往到前台，“小姐，你點點。
”

　　姜葦點過一遍之後，把錢給遞給了陸默，“大叔，你們以後可以發同城快遞啊。
你們自己送太辛苦了。
”

　　“現在業務量不大，能自己送就盡量自己送。
要是覺得好吃，下次我給你多配幾個口味。
”

　　“謝謝大叔。
”

　　陸默數了數錢，正放到腰間的口袋裡，就看到陸一語。

　　他張了張嘴，沒有叫出陸一語的名字，怕給她帶來不好的影響。

　　陸默朝陸一語點了點頭，就離開了。

　　陸一語看着瘦了不少，也佝偻了不少的陸默的身影，不太明白她爸為什麼會來送餐。

　　姜葦見陸一語站在原地沒有動，打開了密封好的透明一次性飯盒，“陸工，你嘗嘗。
他們家做的鹵味和米餅都很地道，我在他們的店裡買過幾次了，服務、價格都公道。
”

　　陸一語看着那些熟悉的東西，沒有伸手去拿，說道：“你等下把店鋪分享給我一下。
”

　　“好的。
”

　　陸一語回到她的辦公室，發現她手機的信息提示燈在亮。
她點開發現是陸默的短信，“小語，爸不是故意出現在你的面前，爸也不是混不下去為了讨生活才做賣這些東西的，你不用内疚和自責。
我和你媽有了晚年的生活計劃和工作計劃，我們做得挺開心的。
你不

　　用擔心我們，好好過你的日子。
以後爸盡量讓快遞小哥送貨，這樣你就不會碰見我了，也不會讓你的同事對你有看法。
”

　　陸一語看完那一長段話，心裡什麼想法都沒有，即将去旅行的喜悅被沖刷得幹幹淨淨。

　　她的dna和親子鑒定報告霍予沉沒給她看，她不知道她跟他們有沒有血緣關系。
但這二十幾年的相處是真實存在的。